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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约定

苏尘心里很痛苦,躺在地上他甚至想咬掉舌根就此了断此生。但是他想到了穆思与思牧思牡,他便不能就此了断的如此简单,他是一个男人,他需要负担起为夫为父的责任,因此当苏尘哀嚎传遍牢狱,昏迷苏醒过后,他只看着外面,也不想什么了,也不打坐炼气了。

苏尘不知在牢中过了多久,外界又发生了什么,当他看到父母亲的人头时,他的世界便崩溃了。他没有保护好任何人,他没有能力去阻止大劫的降临,他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不能承受得了丧父丧母的痛苦,因此苏尘苏醒时,董子华已然抬着人头离开了。

苏尘此时有诸多与父母的记忆涌上心头,可他却哭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被压抑着。苏尘清晰的记得苏盛小时候的教导,那是第一次引导苏尘思考什么是善良?什么是可恶?什么是可怜?

记得那是在菜市之中,江都的菜市是在街道上摆摊,同时还有一些乞丐在萦绕着,此些乞丐有些气盛,有些强硬,他们是一个团体,有联系与组织,但苏尘不知道,苏盛在摊上买了菜,一些碎银交到了苏尘手里,而在此时有一位乞丐假装可怜在苏尘面前,苏尘年小无知将碎银统统给了乞丐。

这一幕被买菜的老婆婆看在眼里,苏尘将碎银交给乞丐时老婆婆的眼神便变了。苏盛同样看到了,刚刚想转身离开的乞丐便被苏盛拉了回来,其余乞丐见到同伴有麻烦,纷纷向苏盛靠拢。

“你觉得他可怜是吗?”苏盛向小苏尘问道。

小苏尘不言语,只点了点头,他不知道错在了哪里。

“那卖菜的婆婆可怜吗?”苏盛再问苏尘。

小苏尘摇了摇头,老婆婆衣着整齐他不觉得可怜。

“你看,老婆婆比你祖母都要老了,可她却不是在家养老,而是出来卖菜,虽然不知她的子女去了何处,但她就是在这个太阳暴晒与炎热出汗的环境中卖菜,你不觉得她可怜吗?”苏盛言道。

小苏臣听完苏盛言语,便点了点头,通过对比他觉得卖菜的老婆婆可怜了。

“那你觉得她挣钱那么不容易,生活那么可怜,她虽然年老却有手有脚的出来卖菜,她是通过手脚来挣钱的,那这个乞丐他通过什么来挣钱?”苏盛最后问道。

乞丐此时挣扎,周围的人渐渐围了过来,他知道此样下去最后出丑的是他。

小苏尘听问,想了想,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是通过人的善良,人的同情心,他装装可怜便轻易的得到他人的银两,有手有脚却什么都不干,没想过用什么办法改变自己。”苏盛蹲了下来,“而老婆婆呢?比乞丐年老,却通过自己手脚来养活自己,这比乞丐高尚的许多,比乞丐可怜了许多,那你的碎银为什么不给他呢?”

从苏尘回忆而看,苏盛是一位好父亲,他懂得因地因事的去教育孩子,让孩子去思考世间的善恶,思考问题更深的一面,苏尘亦是自那次起只要买菜,都去那位老婆婆买,乞丐亦从未见过了。

以往父亲的教导如同在眼前,苏尘回忆完父亲回忆起了母亲,母亲是一位慈爱和熙的人,虽然她年轻之时好善厌恶,但生完苏尘她彻底认识到了何为母亲与妻子,因此在苏常江与苏媚之后,苏尘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这亦引得哥哥姐姐嫉妒,从而引发了后面之事。

诸多画面涌上心头,苏尘还觉得父母尚在人世,却不得不接受惨烈的事实,他的心头很酸,鼻子亦很酸,看到董子华时,酸无形的消退变成了愤怒,变成压抑。

“为什么?苏威为什么要陷害我?”苏尘瞪着董子华问道,“我身上有什么是他需要的?”

董子华没有回答苏尘的问题,而是皱眉看向苏尘对面牢房之人,心里斟酌着要不要将其拉走。

“真人,需要将他带走吗?”站在旁边的狱官见董子华神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董子华望了望苏尘,那愤怒,厌恶的神情落入眼里,董子华觉得很有意思,便摆了摆手言道:“罢了,不用管这将死之人,你下去吧。”

“是。”狱官回应了一声,之后将苏尘的牢房打开了,董子华入内,他便退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自己都说身上有他需要的,那还用为什么吗?”董子华距苏尘一尺外坐了下来,苏尘见到对面之人看着此处,却没有过多注意,目光落到了董子华身上。

“我乃一介掌柜,前些时日方才做了居士,平平淡淡毫无出奇,而苏威呢?他乃朝中重臣,身兼五职,深得人心,家族势力且比我庞大无比,我身上有什么是他需要的?”苏尘面对董子华压抑着,除了不明白苏威为什么要陷害他,还有便是董子华为什么一定要抓他入狱,还一直出现在他面前。

“居士,是啊,苏威需要的是你做了居士修炼的东西。”董子华笑道,“就是这么简单。”

“哈哈……”苏尘明白了,恍然大悟了,终于知道大劫出于何处了,一切有因便有果。他修炼了内丹术,而内丹术虽然在魏晋时期便有了术说,更是有厉害的传说,但还是无人可悟到,而青霞子苏玄朗悟到了,并且传授给了苏尘,苏尘没有暴露给谁,谁却暴露给了董子华。

董子华深知他自己一人,是无法让苏尘说出内丹秘要的,于是他想到了苏威手中的权力,于是他便说服了苏威,联合了苏威,苏威被长生的谣言蛊惑了,于是两人便陷害了苏尘,只为他修炼的内丹术。

苏尘气极大笑,此前他一直没有怀疑因为身上的道法,未曾想不曾怀疑的东西往往是致命的,往往是让人出乎意料的,让人不知所措的。苏尘笑了好久,内心有了深深的自责,这场大劫皆因他入道而起,害死了父母,让江都苏家覆了灭,令妻儿在狱中受灾,一切皆由他而起,那么此劫亦因他而结束。

苏尘笑完闭上了双目,提气而行,丹田运气,周身之气聚于丹田,不断压缩,不断聚气,身体周围气势明显产生了变化。

董子华疑惑他为什么笑完便闭上双目,感觉到苏尘周围产生了暴虐的气息,便明白苏尘闭目是为何了。

“哼,休想自爆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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