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客栈,苏尘书房之中,午时。
“太子杨勇与宇文恺两边计划,实施的都很顺利,只剩下苏威那边了。”刘元宝笑道,他可未曾想过计划会此样顺利的,他认为伴君之人都不是笨蛋才对。
“然也。”苏尘点了点头,“那查出苏威喜欢哪位乐女了吗?”
“并没有,苏威去楼禄并无固定时辰,更像是随性而去,而且他听的曲子亦有很多,如《凤求凰》,《高山流水》他都会去听,如此便确定不了他是为了谁去听乐的。”刘元宝派人到楼禄观察了数日,数日之中苏威又只来两次,两次又是听了不同的曲子。
“如此罢了,如今又过了一个,离军队班师回朝还有一月余,到最后是怕了无时辰,你看看苏威府上有什么人可纳为己用的。”苏尘敲定最后的计划,与此同时,穆思来了。
“苏尘,你要不要去见见?”穆思推门而入,打断了刘元宝的回应,俩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穆思身上,露出疑惑之色。
“甚么?”苏尘疑惑道,见什么?人或物?
“道士,名叫孔道茂。”穆思微微笑道,“方才我在与伙计招待客人之时,忽然来了一位风尘仆仆的客人,我看他的样子,像是经过长途跋涉与路途颠簸,十分劳累,我又知你修道,于是便为他安排了一间上上阁楼,此时他已然去了阁楼。”
“如此便亦算了,待他回过了精神再去亦不迟,元宝你先去办事吧。”苏尘摆摆手言道,刘元宝行了行礼离开。
刘元宝从客栈后门离开了之后,径直去了西市,在一坊内,平民之处寻到了蔡贾。蔡贾家中有很多杂物,亦有役车,但并不妨碍刘元宝入到蔡贾家中,唤醒这个睡懒觉之人。
“你怎的来了?此又有甚么新的计划吗?”蔡贾与刘元宝较为熟识,与苏尘无有多大交情,但亦听命于苏家,因此他在刘元宝面前放的开,言语随意。
“当有,起来才言语。”刘元宝随便寻一位置坐了下来,不如说是地上垫了点杂草就坐下了,连张椅子都没有。
听得言语,蔡贾起了身,揉了揉眼睛,正经言道:“言吧。”
“你派去围在苏威府上的人叫他们看紧各位下人,而后跟踪一下看看是否家中出了甚么事。”刘元宝简单言道。
“便是如此?”蔡贾听得像是十分简单,听完之后又躺下了,“那你回去吧,有消息我便会通知予少爷了。”
“你如此下去便像市野之人了,哪有苏家人气息…….”
焦紫是在苏威府上做了三年厨娘之人,她完全了解苏威的饮食爱好,偏喜于哪类食物,爱好于哪种养生,她都知了,并且她的夫君亦是苏威府上厨房的一员。从苏威是山野之人到如今的朝中重臣夫妻二人都陪伴于其身边,但是陪伴并没有换来苏威的升薪或者说看重。
如今,焦紫的公婆生了病,需大批的银两。焦紫的夫君曾去请求过苏威,可是苏威并没有给予理睬,亦是不闻不问,夫妇二人才明白为什么没有得到苏威的升薪,或许他认为任何事情都不得长久,人心亦是。
就在焦紫焦头烂额之际,她遇到了一位可给予她银两救治她公婆之人。那晚她回到距苏威府上有点远的家中服侍公婆时,不一会家门传来了敲打之声。
焦紫匆匆放下药碗,前去开门,她便看到了站于月光之下的苏尘与刘元宝,
“请问二位来到此处所为何事呢?”焦紫在苏威府上待久了,亦学会了咬文嚼字。
“难道你便没有请我等而入之意吗?”苏尘微笑言道,语气温和,面目和善,足以让人放下少许的戒心。
“好吧,我听说你家中公婆病了,我是来看看的。”苏尘与焦紫对视,此话并没有说谎,他的确只是过来看看。
“你是郎中?”焦紫听到此处,心里很疑惑,消息是谁传出去的?夫君吗?
“然也。”苏臣点了点头,焦紫盯着他的双目很久,方才半信半疑的放了苏尘入内。
屋内简陋,苏尘与刘元宝便没有寻找位置坐下,而是径直到了焦紫公婆身边,苏尘逐一为二人把脉。良久过后,苏尘方才言道:“你家公公与婆婆所得之病并非重病,初时只是虚弱乏力,可是你没银两,请来了庸医,庸医误判为心衰,于是便用错了药,真的造成了心衰。”
焦紫自然是不信,于是苏尘便指出了病症,“你且看,胸部与腹部都有微微的肿起,并且将手指置于鼻下,感觉下那微弱的呼吸,而你的公婆想用手抚摸胸部却又因为无力,此处因为呼吸困难……”苏尘逐一讲出了病症,焦紫亦由不信到深信。
听完苏尘言语,焦紫愤恨地打碎了药碗,可是打碎了药碗她又后悔了,不知还有无银两买过新的。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焦紫怒怒问道。
“自然是即刻起,停了此种用药,心衰主要是由于心脉不得回血,可能是哪里堵住了,你用我此种药便可以了。”苏尘与刘元宝对视了一眼,二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得意,此计又成了。
刘元宝转身离去拿药,苏尘便又言道:“如此我过了三日再来,后视情况,再定夺后治应当如何。”苏尘意欲告别,可焦紫叫住了他。
焦紫看了看公婆二人在床上的神情,而后言道:“虽不知大夫从何而来,可医治之情俾人莫不敢忘,若大夫无甚要求定会让俾人心里难受异常,敢问大夫要求为何?”
苏尘等的自然就是这句话,要不然他亦不会选择三日过后再来,但又该如何表达自己的目的呢?苏尘斟酌了一番,言道:“除了听说你公婆病了之外,我更是听说你在苏宰相府上任厨娘,我要你传递每日宰相府上消息。”
“此事我绝不答应,我不会是第一个背叛老爷,亦不是最后一个。”焦紫一听苏尘的目的断然拒绝,可却并没有想到苏尘在打苏威甚么主意,或者说并没有想到苏尘为什么得到宰相府上的消息。
“切莫如此之快拒绝了我的要求,我并没有让你做任何对你家老爷有损害之事,只是让你传递消息罢了,况且是药三分毒,你难道想望见你家公婆未享清福便及早逝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