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捕司小楼前面的院子很宽敞,青石铺地,干净整洁,林策从屋内拿了俩把长剑在院中站定。
“去喊杨碧空,就说有人想会会他,别透露我是你们的新头。”
“好嘞。”韦豹别看修为不咋滴,还是个爱看热闹的主,答应一声,飞奔着去了。
工夫不大,一个年轻人跟在韦豹身后缓步来到院中,看模样也就二十四五岁上下,面如美玉,长眉入鬓,身姿挺拔,有玉树临风般的神采。
双目精光潸潸,但眉宇间透着股冷漠,也透着股骄傲。
林策手一扬,道声:“接着”,一把长剑抛向来人,同时右手腕一番,一式‘分花拂柳’长剑闪着寒光疾刺那人胸口。
韦豹在身后叫道:“杨老弟小心,这人手底下可不含糊。”
杨碧空闻言冷哼一声,手一扬,接着长剑,顺势在林策的长剑剑尖一点,他这剑就歪了路线,一剑刺空。
出招自然而然,行云流水一般。
“这人的确有俩下子。”林策暗赞一声,从他一出手就能看的出来,法度严谨,颇有高手风范。
林策的‘落梅剑’以轻灵取胜,施展开来,一朵接一朵的剑花泛起,寒光闪闪,剑意森然,将杨碧空笼罩期间。
杨碧空也是轻咦了声,显然也没想到面前的年轻人剑法如此精妙。
杨碧空开始取的守势,暗暗观察林策剑招,只在他的剑攻到近前,避无可避的时候才出招或是将剑荡了开来,或是攻他要害,让他变招自保。
这样一来,林策就看不出他的真实境界,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
林策退后两步,静气凝神,叫了声:“小心了。”凝聚真元,一式‘开天辟地’击出,这招是裂山剑法的起手式,也是最经典的一招,招式简单粗暴,但是在强大的真元灌注下,有开山裂地之效,威力十分强大。
杨碧空面色一变,这里是刑部督捕司,谁这么大的胆子来这儿闹事,还使出这么强大的剑招。有点让人琢磨不透。
另外他出自剑宗,对这一招开天辟地熟的不能再熟,剑宗在长安的弟子他都认识,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人?看他使剑招式纯熟,真元强大,按理说不应是籍籍无名之辈,怎么之前自己一直没听说过。
杨碧空长剑一挥,一式‘拨云见日’递出,因为对方这招太强大了,如果他躲闪,对方力度又拿捏的稍不到位,身后的督捕司大堂就倒霉了,被他一剑劈开也是不无可能。
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双剑相交。
溢流火花四溅,在白天也看的清清楚楚,耀人双目。
林策只觉得双臂一阵发麻,看来这杨碧空修为不在自己之下,知道这点,也就足够了。
“好功夫。”林策赞了一句,收剑站定。
“彼此,彼此。你是谁,敢来刑部闹事,胆子可是够大的,说不出理由来,送你去吃俩天牢饭。”
韦豹连忙跑过来,道:“别瞎说,这是咱们新来的头儿,林策,林头儿。”
“呀。”杨碧空惊呼一声,没想到这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竟然是新来的主事,这倒也罢了,关键是手底下有真章。
原先的主事王快他一直看着不顺眼,那人只会钻营,天天去巴结上司,在长安城个方面的人都结交,背景复杂的很,他就懈怠起来,除非点名要他公干,否则就躲在自己的房间打坐,是以林策来了他也不知道。
看这个新来的林策年纪轻轻,居然修为如此了得,而且还会剑宗的裂山剑,说不定和自己是同门。
他赶紧上前跟林策见礼,对他有了些许好感,看他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林主事,刚才多有得罪。”
林策哈哈一笑,“说哪里话,是我要找你比的,好功夫,以后还得多多指教小弟。”
“不敢当,在修行上,林主事但有不明之处,尽管来问我,知无不言。”
“好好,我这俩下是野路子,以后劳烦杨兄的地方定然会不少。”
“林主事客气了。”
“这样吧,眼看中午了,咱不在这儿吃,去聚友楼,我请,下午去武志德家看看。”
说完,林策去自己的房间简单收拾了下,再叫上韦豹和杨碧空,三人坐了马车直奔聚友楼。
“头儿,你真的要查武志德案?”
席间,韦豹问林策。
“恩,必须查。实不相瞒,昨晚百花教的人还跑去给我送银子,这事八成是他们干的。”
“哦,竟有这事?”
韦豹和杨碧空都是一脸惊异。
他们惊异的倒不是百花教的人贿赂林策,这事并不少见,倒是林策毫不隐瞒的说了出来,可见他没有将自己当外人,不像王快,除了公事,从不和他们多说什么,更不用说这么私密的事。
俩人都端起酒杯敬林策。
“头儿,咱还是谨慎点为好,毕竟这案子已经过了很久,而且,牵涉到百花教,这事怕不简单。”韦豹道。
“哈哈哈,”林策一阵大笑,“我初来督捕司,你还不了解我,日后咱们走着瞧,别说是他百花教,就是天王老子犯了事,也得来我这报道。”
“啪啪啪。”
杨碧空击掌欢呼,道“好气魄。我就喜欢这样的头儿,林主事,以后我就跟着你好好干,话不多说,我敬你。”
三人举杯一饮而尽。
武志德家宅子很大,但是院中却显得萧条,草木稀疏,院中只有一个年老的仆妇在洗衣,失火的厢房只是简单粉刷了下,断壁颓垣,显得凄凉。与他的大宅显得很不相配。
他才四十岁的人背却已经驼了,也许是年轻时过于肥胖,遭受打击瘦下来之后,皮肤显得很松弛,眼神暗淡,双目无神,人也不太机灵,问他话需要反应一会才会回答,痴痴傻傻的很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