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能见林策喝多了,自己胡乱吃了点,搀着他匆匆回到了住处。
第二天早上林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嗓子里快要冒出烟来,回想起来昨夜第一次喝那么多酒,回来还不依不饶的拉着赵能胡言乱语了半宿,至于说了些什么,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穿好鞋袜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赵能早已出去给武院食堂买菜去了,他苦笑了一声,帮他锁好了房门转身离开了武院。
当先最紧迫的问题是找个住所,再和刘四把赌场开起来,然后再想下一步的事,没必要再等着明年参加太玄武院的入学考试了,那不如去青云书院看看,他在月华村读书的时候,夫子对青云书院非常推崇,每每提起,都是一脸的仰慕,对着他一帮学生说,如果他们之中有人能进青云书院读书,将来光耀门楣,那他这个做师傅的也算不虚此生了。
沈秀宁的宝丁宅在长安城北,他就跑到城东南角逛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城北是富人聚集区,很多王公贵戚都在哪儿扎堆,因为离皇城近,而城南则是普通人家居多,都是小门小院的,更北边阔气的动不动就占地几十亩的豪宅一比,就显得穷酸了不少。
市场上有专门为房屋买卖牵线搭桥从中抽成的组织,叫做‘庄宅牙行’,‘大陈刑论’第十五卷第三款规定,田宅交易,须凭牙保,违者准盗论。就是规定了交易房屋必须由牙行担保,不然就按处罚盗贼的法律处理。
林策在维明大街上找到了负责这一片的牙行,走进去说明来意,一个白胡子老先生热情接待了他,拿出几张图纸,算是户型图给他挑选。
“年轻人,你先看看这个,有中意的咱们咱去看宅子。”
随意挑了两家稍微大点的,去看了看,最后花了八百两买下了相对宽敞且带着后院的宅子,参考着沈秀宁的宝丁宅也给自己的房子取名‘竹林居’,做了块黑底金字的牌子挂在门上。古有竹林七贤,正好他姓林,名字上面带竹。
竹林居在这一带算得上是豪宅了,而且紧挨着朱雀大街,出门十分方便。北面的正房有十来间,宽敞明亮,还有东西厢房,由长廊贯通,西北角有月亮门,后面是影壁,通向栽着高大梧桐的后院,后院正中有小鱼池,池中是座假山,布局颇具匠心。
林策觉得颇为满意,房子虽说小了点,自已住也算够了,而且会十分清净,他又花了几百两银子花心思买了点好家具,精心布置了一番。北屋正中布置成客厅,铺着猩红地毯,座椅家具一应俱全,墙边放了一排坐榻。前面是玲珑雅致的小几。与客厅一墙之隔的是卧室,放了张宽大的青花香木床,墙边放了檀木书架,桌子上摆放好文房四宝。
又购置了些生活必须品,弄这些花了他一整天的时间,主要是没经验,买好了被褥才想起忘了买坐榻上的垫子,买好了垫子想起来墙角放个香炉就好了.....
就这样一遍遍的跑,累的他腰酸背疼。
晚上继续聚友楼请赵能,吃完带着他到竹林居过夜。
赵能知道他有钱,却没想到效率这么高,一天的时间就有了新家。
坐在宽敞奢华的客厅里用崭新的茶具喝着碧螺春,赵能心里感慨万千:罪恶的金钱要不要这么万能啊,他亲爹的亲娘啊!
想想自从那夜出事以来,到今天才算是在自己家,在属于自己的床上睡觉,林策才心里才一扫阴霾,开朗了许多。看着赵能瘦削而且苍白的脸颊,怜惜的道。
“能啊,回去见到赵四的时候,让他来这里见我,赌场的事得抓紧点了,正好我这阵子也没啥事,争取早日开张。另外你不是在食堂嘛,多吃点好的,那么方便,跟他们客气什么。”
“我.....我记......记住了。”
“你要是觉得累,不想在武院哪儿干了,就跟我说,咱们三个一起去赌场。”
赵能闻言摆摆手,“以后。......再说吧。”
林策一笑,道:“行,我就欣赏你这一点,不贪。那这事以后再说,哪边的房间里也有床,厢房里也有,都是干净的被褥,你想睡哪儿就睡哪儿。”
沈秀宁一早起来,不见了林策的身影,就连两个姑娘和车夫都不见了。心里似是着了火一般,找来婢女一问,才知道昨夜林策和娘亲谈话以后就直接走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风风火火的闯到沈夫人的房间。
“娘亲,你和小策哥哥说了什么?你把他赶走了是吗?”
“秀儿,你怎么说话呢?”
“他白天还好好的,怎么跟你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她低声道,泪水已从她白皙的面颊无声划过。
“秀儿,你还小,有些事情你还不懂,娘亲这么做是为你好,你将来会有个好前程,也会有比林策更好的男子出现在你身边。”
“可是他就是最好的,即使不是,我也就要他。”沈秀宁肩头一阵抽搐,低语道。
“放肆,还敢跟为娘顶嘴,姓林的给你使了什么妖法,把你迷成这样?为娘的话你也不听了吗?”沈夫人秀目圆整,怒喝道。
沈秀宁闻言后退了两步,伸衣袖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来平视沈夫人,“娘亲,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不就是嫌弃小策哥哥穷吗?我知道,你们大人讲究门当户对,你希望我将来嫁给有权有势的人,起码也要跟咱家差不多的,什么王啊侯啊的,可是你关心过我的想法吗?女儿不是货物,不是让你拿来跟别人等价交换的。”
这句话一出口,把沈夫人气的脸色惨白,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沈秀宁道:“你........你......”
“娘亲,你别生气,大不了秀儿谁都不嫁了,就这么在家陪着你和爹爹,好了,我要去长安了,娘亲你保重。”
沈秀宁说完对着沈夫人施了一礼,转身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