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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白光

洛璃浩一脸惊异地看着忽然出现的洛璃·北燕,说:“父……父皇,这,这怎么可能!”

“浩儿,我很抱歉地告诉你,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确实,为了延续自己的生命,吸收了洛璃星亿万百姓的生命力。而为了让你能够顺理成章地成为洛璃星的王,我只能说是莫问·究宇做的那些事了。”洛璃·北燕很平静地说。

“父皇,你。为什么!”

“你不用管。”随后他吧目光转向沐琪,说,“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交出笔记,我们还能和和气气地,不然,我自有办法让你吐出来。”

“洛璃·北燕先生,怎么活了这么久,您的想法比孩童还要天真。毁我帝娬家族,杀害我姑姑,你还妄想和我和平共处,岂不是太可笑了。”

“帝娬家族统治地位的确立,不也是沾了无数鲜血吗?我这么做,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好一个替天行道,以战成国,古来有之,更何况,当时的千子星,被杀的,又有几人,不服从的,基本到弃境去了。和您这杀神比起来,只是小巫见大巫了。而帝娬家族,政治清明,统治民主,若不是你在背后煽风点火,民众何来不服之意?”

“一张嘴倒是挺会说的,可我不爱听废话。所以你是强硬地选择后者了?”

“不然呢?”

“诶,你这小老婆……啧啧啧,背叛我家的浩,跟着你跑了,留着,有损我洛璃皇族的颜面啊。”

“你没有资格。”小樱被紫气环绕,粉光被死死地压制着,而她的眼中,出现了一个沐琪从来没有见过的复杂图样。

“小小的变异而已,真嚣张。罢了,帝娬·沐琪,你不是要报仇吗?你和我一对一,而在场的其他人,不许伤丝毫,如何?”

“可以,只有死生,没有输赢。”

“可以。”

小樱身周的紫气并未消失,而是越来越浓郁,可是却不能让人感觉的丝毫的力量,反而让她变得虚弱得多了。她带着一丝的不舍看着沐琪,最后,还是起身,决然地站在了莫问·究宇身后。而浩最后,选择了和小樱站在一块儿。

莫问·究宇收起了桌椅,带着二人来到房门口站定,而沐琪和洛璃·北燕站在院子的中央,衣衫随风而动。

“在开战前,我先提醒你一下,残缺的时空法则,可是有很大缺陷的,能够续一次命,就不能再有第二次啦,宇宙中其他的法则,可是不会让你为所欲为的。这么黑暗的方式,实在不该存在啊。所以啊,要悠着点啊,不然,就命竭而死喽。”沐琪笑道。

“不用提醒,老夫可是许久都没有使用时空法则了,这命,还够着,倒是你,小娃娃,别以为有异子撑腰就能为所欲为。”

“你不很很想知道姑姑的笔记里说了什么吗?我告诉你一句,‘在你掌控异子的时间里,你都具有不死性。’所以,我比你更能耗得起。”

“别再废话了,要动手,就直接动手吧。”

“那就给你玩个大的吧。伏坤,六爻变,应,潜龙勿用。”

“哼,时空破碎。”

沐琪身周的空间有些扭曲,但身处其中的沐琪,一点儿异变都没有。这次,不再像之前那样,出现星云,沐琪的身周什么都没有。但是,如果有人靠近沐琪,便会发现一股极强的阴寒之气。一旦靠近,但就是会发现生命里迅速地流逝。但很快,这阴寒之气中,却又出现了一丝炎阳之气。

“伏离,六爻变,反,见龙在田。”

洛璃·北燕见时空法则对沐琪造不成攻击,便是冲过去,想要用拳头打乱沐琪的节奏。哪知沐琪身周忽然雷光暴起,火焰涌动,一时间云聚雨来,风、火、雨、雷交织着,将沐琪包揽在内。

“重巽,枯杨生华。”

“别以为只有你会阵策。金锁连环,木陨洪湖,水坠天火,土掩山河!”洛璃·北燕话音刚落,金锁风,木吸水,水灭火,土纳雷。但身处其中的沐琪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万物的生机之力缓缓地凝结,将这个天衍大阵包裹在其中。

“散震涸离,履霜冰至。”

一层冰壳将能量体包裹在内,彻底阻绝了洛璃·北燕的攻击。

“你个缩头乌龟,我倒要看看,你能闹出多大的风浪。”

“乾坤大承,泰,飞龙在天。”

外部没有明显的变化,而内部的生命气息,却是越来越浓郁。沐琪面带微笑,身躯渐渐消失在了天衍之阵中,取而代之的是,小樱。

“亢龙有悔,天数无穷,大道未济。”

阵枢缓缓地在小樱身边旋转,产生了淡淡的金色光球,将小樱包裹在内。而沐琪大手一挥,将光球送至薛定谔身边。

“哈哈哈……这就是你所谓的‘大的’?真是太可笑了,弄了这么久,还不是给你自己的,你做这无用功,不怕笑死人吗?”

“你不是很想知道,宇宙完整的时空法则吗?现在天衍之阵里的人已经知晓了,如果你想知道,可以去问她。但是,可千万别想着用武力破解。现在的天衍之阵内,自成空间,而且是和本宇宙平起平坐的空间,你要是想突破,才是真的要笑死人吧。”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时空崩裂!”洛璃·北燕一脸地不屑地对着天衍之阵使用了时空法则,然而,天衍之阵毫发无损。

“异子不是宇宙,我也无力制造一个宇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我爱的人,永远不要受到伤害。”沐琪注视着小樱,笑道。

沐琪只有一次完成天衍之阵的机会,趁着洛璃·北燕还在小打小闹的时候,没有选择保护自己,而是为小樱构建了最牢靠的防护。其实若是不自行结束天衍之阵,它便会不断地衍化下去,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接近一个宇宙,但所需要的时间可想而知。但即便是没有完成衍化,阵内依然是和本宇宙同等级的空间,对于本宇宙的人来说,是不可知,也不可达的一个空间。这是宇宙亘古不变的法则,谁也无法更改。洛璃·北燕并不知道尘的存在,也不可能发现,现在沐琪是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

他有些疲惫,只是很快就又恢复了最佳的状态。洛璃·北燕和他对峙着,二人谁也不出手。对于洛璃·北燕,沐琪除了知道他掌握了残缺的时空法则之外,一无所知。而洛璃·北燕对沐琪,大概可以用了如指掌来形容了。但似乎又不贴切,至少刚才那一下,他就没有料到,所以充其量只是对沐琪有什么了解罢了。

沐琪忽然打破了这僵局,他缓缓地走到洛璃·北燕跟前,二话没说就是一拳。洛璃·北燕一愣,沐琪随即又是一拳,待到他要还手时,沐琪已消失不见,忽然出现在他背后,又是一拳。借着异子的隐蔽,沐琪巧妙地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偷袭,但洛璃·北燕就是岿然不动,甚至,有那么一点随沐琪打的意思。

沐琪的拳劲越来越大,洛璃·北燕的身躯也开始晃动,最后,就像一个完全没有意识的布偶一般,随着沐琪的拳头在空中乱舞。

“父皇!”浩焦急地看着场上,极想冲上去,阻止沐琪。

莫问·究宇按住他,说:“要么乖乖看着,要么滚回洛璃星。再有,你可别忘了,你的母亲,也是死在了他的手中,还有你的爷爷奶奶,兄弟姐妹们。”

“可他是我的父亲,做错了再多,毕竟是我的父亲。”

“那你便回去吧,这儿不适合你,小琪已经出在劣势了,要是你再去瞎掺和……你有父亲,我还有小琪呢。”

“我……好,我不乱动。”

当洛璃·北燕再次落地时,他忽然站定了身姿,从他的身上,看不出半点儿伤痕。他的手上,凭空出现了一把泛着黑光的骨刀。他消失了,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和沐琪一起出现的,那把骨刀,恰好穿过了沐琪的心脏,稳稳地停在了沐琪的胸口。洛璃·北燕缓缓地退开,露出了可怕的冷笑,骨刀爆炸了,把沐琪炸得一丝不剩。

只是很快,在他的身后,沐琪又出现了。沐琪一掌拍向洛璃·北燕的天灵盖,洛璃·北燕反手抓住,将沐琪抡起,重重地摔在地上。沐琪借势而起,一个飞腿就是往洛璃·北燕头上去,洛璃·北燕想要故技重施,哪知沐琪身子一弓,变腿为拳,还不够,他的手中忽然出现炮口,于此同时,超ADA聚合构象体(复杂的多层ADA结构)将洛璃·北燕包围,一场核爆在里边上演。而沐琪退到一旁,一层铠甲迅速将身周覆盖。

超ADA聚合构象体外壳破碎,洛璃·北燕的体表布满了血痕,体内似乎也受了不轻的伤。但很快,他又恢复如初,极速来到沐琪背后,反勾拳砸在沐琪小腹。沐琪小腹处的盔甲顿时破碎,但沐琪并未受多大的伤。

沐琪将盔甲修复,反肘一击,洛璃·北燕将身子一弓,巧妙避开,蓄势弹出,用头顶在了沐琪背部。沐琪被顶了出去,在地上划出了很长的一道痕迹。沐琪迅速跃起,卸去铠甲,将铠甲凝成铁球,猛地向洛璃·北燕砸去。洛璃·北燕自然是闪开了,但沐琪也并未期望能够打中,他迅速出现在了洛璃·北燕身侧,又忽而远去,此时,异子以将圆环部侵入了洛璃·北燕的各个原子。

“天真的孩子啊。”洛璃·北燕笑道。

沐琪只是微笑,指挥着异子将一个个原子分开,然而,原子并未出现明显的位移。

“掌握了宇宙的时空法则,原子怎么还能被你的异子分开吗?这会儿,到我了。”

黑光将沐琪包围,随着沐琪一起迅速缩小,又一次爆炸了。沐琪的身躯再次凝聚,二人有陷入了混战中。如此,不断地爆炸,重聚,沐琪精力依旧,而洛璃·北燕的容颜却是一点一点地老去。洛璃·北燕再让沐琪爆炸了两次之后,他就完全成了一个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的老者了,只是身躯还是挺立着。

洛璃·北燕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顿时,千子星被黑光覆盖,这,才是真正的故技重施。洛璃·北燕狞笑道:“天真的孩子,真以为宇宙能够阻止我吗?在见你之前,我已经毁灭了五个星球了,一个千子星,又能算得上什么。浩儿,你别怕,父皇如今用这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不会伤到你的。”

浩没有回话,只是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莫问·究宇却是一脸淡然,只是看着沐琪,看不出任何感情。而小樱,自从进了天衍之阵中,就没有停止过微笑,那是和宋雨一般的微笑,一种充满着智慧的微笑。

沐琪忽觉脖子一阵痒,便用手去挠了挠,挠着挠着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滑落。那东西掉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叮——”。沐琪俯身看去,只见姑姑给自己的项链已经碎裂,一张不大的照片出现在了沐琪的眼前,就在此时,洛璃·北燕一个飞腿,将沐琪打趴在地。沐琪也在此时,看清这张姑姑所谓的“全家福”。

照片的最顶端,站着三个人,一男二女。其中一女,即使从照片上来看,也能感受到隐隐的寒气,可沐琪却是感受到了一丝的暖意。这三人,和沐琪的父亲、母亲和姑姑有些相似,只是有些而已。从上往下数第二排,只站了一个女子,为何沐琪看起来,有点像自己呢?第三排,空了,第四排,空了。第五排,站着二男二女,沐琪的记忆中没有和他们相像的人。第六排,一男一女,和第五排一样。第七排,站着一位女子,同上。照片里的人,无一例外,都有着绝佳的容颜,却又在恍惚间,变幻着自己的面容,从美到丑,从丑到美,从幼到老,从老到幼。

沐琪拿起照片,只见上边的图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字:有恃,无恐,无胜,无败,无生,无死。

沐琪心中将这话默念一遍,照片随即化为飞灰。

“最好的机甲,是无。有所倚仗,不惧死生,不辨输赢……原来,这平生最大的倚仗,竟是最大的累赘。”沐琪笑了,前所未有的灿烂。

沐琪没有再理会周围的任何东西,慢慢地感受着异子。那异子迅速地缩小,变成了最简单的结构。沐琪的感知,越来越清晰,而他的思维,完全进入了异子的球部中。他仿佛看见了一把锁,而自己,正是钥匙。好不费力地,沐琪打开了锁,而后,他再也感受不到异子的存在。

小樱,笑得更灿烂了。

沐琪颤抖着,挣扎着起身,怒视着洛璃·北燕,发了疯似的冲上去。

“不自量力。”

仅是一拳,沐琪便倒飞在地,成了一个血人,意识犹在,却再也爬不起来。

鲜血流淌在地面,成了一个看似古老的图文。

千子星的地表,忽然出现了诸多巨大的阵枢。这阵枢,非常地古老,看不出任何现代的痕迹。

天际,传来了渺远的策语:

“伏坤,六爻变,应,潜龙勿用。”

“伏离,六爻变,反,见龙在田。”

“重巽,枯杨生华。”

“散震涸离,履霜冰至。”

“乾坤大承,泰,飞龙在天。”

“亢龙有悔,天数无穷,大道未济。”

千子星被白光包裹,那黑光瞬间散去。而这白光的范围缓缓地缩小,最后将禁城院子中的众人包裹在其中。许久之后,白光散去,不见了沐琪、小樱、浩和洛璃·北燕,唯留下孤独的莫问·究宇。他手中拿着张白纸,他叹了口气,将白纸撕碎,往屋内走去。

禁城中,传来一声辽远的婴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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