苜蓿静待离一回答,心中踹踹不安,已经准备好要么大喜要么大伤,却不想离一的反应将她的想法噎了回去。
“嗯,还有事吗?”离一抬眼说道,继而低头继续看书。
苜蓿不知如何对答,只好解释:“师父,我说我喜欢你啊!”
“徒弟喜欢师父很正常。”离一淡淡道,一眼没看她。
“不是啊!是我恋慕你!”苜蓿咬牙道。
“嗯。”就一个字。
苜蓿急的想哭,切齿道:“是像凡间的男女喜欢!”
这回总算有反应了,离一明显一怔:“这不可能。”
她怎么会喜欢他。
“是真的啊,像夫妻那样。”苜蓿看到离一的反应,心中没有谱,答应或者拒绝总要有个确切的答案吧?
离一轻笑,又说了句不会的,接着断然道:“你只是单纯的喜欢师父,没有一分多余的感情。”
苜蓿心下黯然,垂下眸子,低声道:“师父要怎样才肯相信苜蓿?”
“怎样都不会。”他的语气才是真的不含多一分感情。
“为什么?师父为什么不相信?”苜蓿不解,抬头问道。
离一道:“那只是师徒情,你永远都不会对我有男女之情。”
师父不相信啊?本以为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拒绝,可如今竟是根本不相信?可她怎么那么相信师父。呵,那还有什么必要多做纠缠呢。
苜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肩膀垂下,眼睛紧闭后张开,努力扯了扯嘴角,苦笑道:“我知道了。”
她的语气平静的可怕,像一粒小石子掉进万丈悬崖,没有牵起任何波澜。
“对不起师父,苜蓿打扰您了。”不含起伏的语气,整句话透着疏离。
她对离一的称呼从来不会用“您”,因为他们二人都不喜欢,可这次,她用了,且用的极好,因为离一察觉出了。
可他没说什么,点点头,继续看手中的书。
苜蓿重心不稳的走到门口,头也不回的离开。
待那纤弱的人影消失于门口,离一这才抬头,像是自言自语:“怎么可能呢。”
那么多年了,她怎么可能喜欢他呢。
当年他将苜蓿收为徒弟,却从未想过待她成人了该怎么做,如今她已及笄,寻常的女子这个年纪早该嫁做人妇了,可他却忽略了。
是啊,她该嫁人了,那么,他要怎么做呢?要将她嫁给一个凡间男子吗?
他舍得吗?
出了殿门,苜蓿飞也似的跑回房间,扑到床上,双臂叠加在枕头上,下巴抵在手臂上,呆呆的盯着床头出神,眼珠一动不动,目光空洞,直到酸疼,才轻轻眨了两下,两行清泪直直顺着面颊砸在手臂上,浸湿枕头。
自五岁起,她就没怎么流过泪了,思及此,苜蓿将脑袋深深埋在胳膊里,无声大哭。
整整哭了半个时辰,眼睛肿了,累得不想哭了,苜蓿牵牵嘴角,沉沉睡去。
这十年的眼泪,一次就哭够了,下次再哭,又是许久了吧。
醒来已是第二天凌晨了,苜蓿神奇的发现,原本肿的高高的眼睛已经恢复过来了,也许是因为体内的那股仙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