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清晨,宸渊早早起床帮年伯准备了早饭,只可惜这第一次做饭有点尴尬,饭菜焦糊不说,还把炒菜的铁锅用勺子敲了个大洞……
宸渊极其勉强的将焦糊味浓重的黑暗料理送入口中,嚼也不嚼的吞入肚里……好不容易想着给年伯一个惊喜,换来几句称赞,结果却不尽人意。
“唉,你这捣蛋鬼,我来煮饭就行了。这下好了,晚饭都没得吃了。”年伯无奈的看了宸渊一眼,说道。
“额,我也只是,只是……”
“好了好了,快月底了,你大娘也快回来了,只是我还要再出海一趟。一会吃了饭,你去你卧室床下把紫金卡和商币拿好,买回个锅来便走吧。”年伯的神色几番变化,最后一句纠结了许久才缓缓说出来。
“年伯,您要赶我走吗?”宸渊第一反应就是年伯开始讨厌自己了,也是,自己在这天天惹麻烦,简直就是一个麻烦精。
“没有,我怎会讨厌你,只是你早晚都会离开的,干脆长痛不如短痛,今天你便走吧。”年伯违心的说着这些话。
如果玄城不来人,他死都不愿意宸渊离开,更别说赶他走了。可是宸渊这性子他怎会不了解,玄城派人过来例行缴收供奉之时,他定不会坐视不管。可玄清又岂是小小的一个雷桀可比?那是一个真正的强者,掌控着诺大的玄城,数以百万计平民的生死。一旦起了冲突,必定不会善果。
宸渊懂了,以他细致的性格,在年伯复杂的神色言语之中,他一眼便知晓年伯是为了自己免遭横祸,而故意驱赶于他。
“好,待我去镇上将锅买回来便走!”宸渊放下碗筷,一言不发的从卧室取了紫金卡,又将一枚不少的商币包袱塞进戒指里,再不多言,转身便走。
“既然您执意不要我的东西,我也不强求。他日若得风生水起,再来报答救命之恩,宸渊去了!”宸渊偏过头丢下一句,再不回头,毅然离去。
“小渊!小渊!”如今年过半百的老人,此时早已热泪盈眶,呼喊几声未果,便缓缓走到宸渊的卧室,低头自顾自怅然泪下。
“还有一日!”宸渊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他清楚,明天那帮恶人就要来了,同样,明天必是一场恶战。
轻车熟路的穿越密林,跨过重重高山,来到风尘镇。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风尘镇经久不变的繁华,熙熙攘攘的行人,吆喝叫卖的小贩,一切是那么熟悉。几日之前刀杀雷桀的一幕再度在脑海浮现。
“雷桀是何下场,玄清亦会如此!”
先是找了一家杂货店买了一把铁锅,又到铁匠铺买了一杆银质长枪,再到熟食店买了半张大饼和一斤熟牛肉,这才大踏步朝着醉乡楼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已然有人认出他就是当日在转运赌场,砸店杀人的少年,一阵悚然的尖叫声过后,两侧的行人如同见到魔鬼一般,纷纷避让,迅速远离,生怕这看似温润的少年,一个不悦,便下杀手。
宸渊吞咽了一口口水,内心腹诽道:“不至于吧你们,不就是杀了个恶霸吗,干嘛躲这么远,我又不是怪物!”
昂首阔步的踏入醉乡楼,一众酒客还在吃酒,眼见布衣少年走进来,方才喧哗吵闹的大厅,瞬间鸦雀无声。就连恰好在此处的嗜血冒险小队的几个大汉,也都识趣的闭上嘴,不敢多瞧一眼。
“哎哎哎,哥,我有事先走了啊。”
“哎呦,我的肚子突然好痛啊,我要上茅厕。”
“滚,真他妈恶心,不过老子突然也想去。”
“我想起来了,我老婆今天好像生孩子……”
“好巧啊,我老婆也是……”
虚无坐席的大厅瞬间空无一人,连带着桌椅碰翻的声音,尽数逃之夭夭。
“走吧!都走吧!老子身上带着瘟疫,把你们都传染上。”宸渊气愤的骂了一句,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
“小二,来坛好酒,再来两道拿手的小菜。”
“这……”
店小二如何见过这等阵仗,疯一般的逃入后堂。
正当宸渊不悦的皱了下眉头,一阵幽香忽然飘入鼻子里,抬头看时,正是柳璠身着紫色长裙,款款移着莲步自三楼走下来。
还未等宸渊开口,柳璠那酥到骨子里的魅惑声音便传过来:“我当是谁来了,竟吓得我的客人纷纷逃走,原来是宸大公子啊。”
“柳璠姐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来是有要事要和你商量。”宸渊无奈的开口说道。
柳璠微微蹙眉,绝美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似乎对于宸渊的到来一点也不觉得惊喜。
“柳掌柜似乎心情不太好,莫不是嫌我宸渊影响了您的生意?”宸渊轻易的看出柳璠神色的变化,心道怕是自己的请求难以如愿。
“那倒不至于,我这醉乡楼日日都是如此热闹,可即便不开门,我也能照样在这风尘镇待下去。”
听到宸渊不悦的口气,称呼也是改成了‘柳掌柜’,令得本就心烦的她,此时更加气愤,冷漠之意甚是明显。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哼,莫不是我杀了雷桀,也碍着你做生意了?”
“那雷桀固然可恶,可你出手却毫不留情,如此狠绝之人,怕是难做朋友。”
宸渊冷哼一声,早已压不住心中的气恨,道:“雷桀该死,我就是要杀他。只不过是我看错了人,没想到柳掌柜竟是一个这么是非不分的‘善良’女人。”
他站起身来,再未多言,转身便走。
“宸渊!你给我站住!”寒着俏脸,柳璠气呼呼的娇喝一声。
“怎么了柳大掌柜?莫不是让我赔偿你大酒楼的损失?”宸渊头也不回的冷冷道。
“你这个家伙,如此傲慢狂妄不可一世,想来日后也难以在大陆行走!”柳璠已经被宸渊气的玉颈发红,胸前的起伏之间,两只性感的小玉兔也开始跃动起来。
“以后如何行走是我的事,就不劳柳大掌柜费心了,从此天高海阔,下次见到就不必再打招呼了。”
柳璠哪里是因为宸渊影响了她的生意才会生气,她本就想推荐宸渊去大陆上一处有名的学院修行,只是宸渊这狠厉的行事令她断绝了这个念头,她担心宸渊的戾气太重,几天就会被那极其严格的学院驱逐出来。
她本就是极其心软善良的女子,却又并不知晓宸渊只是想去教训教训那雷桀,却险而又险的差点死在那里。今天本想好好教导一下他,但憋闷了几天的话,脱口而出带着责怪之意也让她顿时后悔。却见这少年如此薄情寡义,亏得自己为他想的这么周到,他却在几番言辞之间将自己视同路人,她怎会不气愤。
“柳大掌柜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几句话而为难年伯,况且我现在早已和他断绝了关系。”宸渊这大半日说的都是违心之话,可如今看来,这里确实容不下自己。
“你,你混蛋!枉年伯救你,收留你那些时日,如今翅膀硬了,眼界高了,便看不起他那等卑贱之人。”
一大串恶意的话脱口而出,仅在一瞬间她便后悔了。因为她看到宸渊转过头来,神情明显是极度委屈,却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啪’的一声,一张方桌应声而碎,宸渊红着眼冷冷道:“我不许你说他卑贱!你要再敢多说一句……”
“我再多说一句怎样?你想怎样?”柳璠这下也来了脾气,寒着俏脸,美眸怒视着宸渊。
“便如此桌!”
“小混蛋,你敢威胁我,看我不揍你。”
鬼魅一般的身形瞬时便来到宸渊面前,带着迎面而来的幽香,一把便将比自己还略高一点的少年轻松的提起来。
宸渊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被他气的暴跳如雷,如同一只小母老虎的柳璠,淡淡开口道:“我早知你绝非等闲女子。你杀了我吧,反正我杀不了玄清也一样是死。”
话罢,他傲然的偏过头。
但求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