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明山立即提了根长矛急起直追,约追了两里路,果见前方一条斑斓大虎衔着一儿,正走着方步,活像戏台上的大官走官步的样子。他急将长矛投去,正中老虎屁股,虎大吼一声,丢下小儿,转过身来,虎尾一扫,长矛从屁股上扫落丈余远。
田明山急忙抽刀,四目对视,那虎本是夜行动物,虎睛莹莹生辉。田明山正好凭此判断虎的确切位置,那虎许是受了伤,或许是也畏惧眼前这一勇士,不敢轻易进攻,只是侧步慢移,以待时机,于是双方这样拉开距离,转着圈子,田明山一脚踩到长矛,脚尖一勾,握在手中。正在此时,那虎头一埋,前爪一蹲,腾空而起丈余高,直向田明山扑来。田明山好个身手,见势一个滚翻,躲开这致命一击,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弓步伺立。
那大虎因扑不着人,咆哮发怒,把尾在地下一扫,刮得沙土飞卷起来。“忽喇”一声山摇谷动,望着田明山又跳将起来。田明山没理会,一侧身躲过,那虎见一扑又不中,于是再一跃,但势已不如前。田明山也不再躲,待虎到空中,顺手挺矛,一个白龙冲天之招,正刺中虎的左掖,然后顺势借力一挑,“咔嚓”一声,那矛断成两节,而那虎呼啸着,带着矛尖,滚向山岩。
过了好一阵,王姑娘带着军士赶来,田明山才一屁股坐下,站不起来,那刘云忠媳妇抱起小儿,竟还是活的,除了几颗齿印,浑身并无伤痕,一时悲喜交加,跪着向田明山磕头,千恩万谢。田明山摆了摆手,已没力气扶她起来了。还是王姑娘扶起她好言安慰,众人将田明山抬起,欢呼雀跃!自此,田明山已在移民中建立了崇高威信。
这晚,移民彭大汉的老婆熬了碗汤,钻进窝棚递与彭大汉,彭喝了半碗,有了些力气,看着老婆那疲惫不堪的样子,不禁百般怜惜起来,把她拉到身边坐下,用手帮她理了理乱发,说:“半夜下馆子——有啥吃啥。”
接着,强迫她喝下了那半碗汤,慢慢地见她脸上有了红晕,火光下特别好看,他一把把她抱在怀中,顺手剥着她的衣服。那女人自上路以来就未与男人亲热过了,顺势在彭大汉的怀里半推半就的说:“看你半夜里捉迷藏——瞎摸些啥?夜里摘茄子,也不分个老嫩,走了那么远,水都熬干了,难道还要干砖擦石头——硬磨么?”
那彭大汉也是夜半的被窝,正在热乎劲上,说:“没法,就当夜里收苞谷——瞎扳吧!
女人顺着他,哀怨地说:“这也是半夜杀猪分下水——牵心挂肠哪!咱一路辛辛苦苦,千里跋涉,不知为了个啥?”
彭大汉把女人搂了搂:“为了啥?土地呀!当农民哪个不渴望有自己的土地?四川自古号称天府之国,沃野千里,当年汉高祖与楚霸王相争,几十万大军,吃的就是蜀中的粮食,三国刘备就能以一蜀之地与天下抗衡,今蜀中虽说荒芜了几十年,但熟土熟地,没石头垃渣、盐碱浸碛,气候湿润,雨水充沛,凭我彭大汉的力气,一年至少也要开个十多亩田地出来。”
女人用胸脯贴着他,任他抚摸,撒娇地说:“你这不是半天云里打算盘——算得高?”
彭大汉说:“八磅大锤钉钉——实打实钉,我算过,七、八年后就有百余亩田地,那时我就是一个小地主,不用再租东家的田地了,那时你就给我……”说着,他用力地捏了捏她那硕大的****,她疼得“哼”了一声,他也不理会,下身一用力,就挺进了去。
接着,左冲右突,尽情发挥他那特长,那女人自上路以来也没享受过如此欢乐,也一左一右,尽情地迎合着他,待双方都进入高峰之后,彭大汉才“啊”了一声,筛糠一样,浑身发抖,一会儿,就像头斗败的公牛一样,喘着粗气,从山上轰然滚下,嘴里还喃喃地说着:“给、给我,下一窝子,一、一窝子崽儿,我就是,老太爷,老太爷了…….”
那女人像是生了气,一转身抽出他的家伙用力捏了一下,骂道:“猪猡!我是猪猡?”
彭大汉疼得“啊”地叫了一声,待疼痛消失后,自觉得自己也说得粗鲁了一些,忙搂着她,爱抚着她的全身,温柔的安慰她说:“是猪又好了,是猪就没这么艰辛,咱祖祖辈辈做牛做马,之所以活着,就因为咱是人,是人就还有一份希望,还有一份憧憬,今皇上答应给咱土地,既可安家,又可立业,经一番奋斗,开出一百多亩土地就缺劳力,有那群崽儿,你我就可享清福了!”
那女人放了他的家伙,伸出食指轻轻地在他头上一点,娇媚地说:“真是背着醋罐子讨饭——穷酸像!我看你是案板下的风筝,飞不起来的。”
彭大汉激动的说:“啥,飞不起来?”接着又翻身上去说:“看我不把你整服降你是不依教的!”
说着就吐了把口水一抹,就要挺矛再战,慌得他女人忙把他拉下来说:“猪猡,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没崽儿也可请长工呵,那时你已是东家了。”然后用嘴唇贴着他的嘴唇喃喃地说:“我倒是服了,服降了,依教了,你各人还是节约点力气,明天还要赶路……”
二人相拥着,边说边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这天,天刚亮,罗文生跑来报告说:“移民彭大汉家中出了事了!”
田明山跑去一看,彭大汉昏倒在地,急把他灌水救醒,他连喊:“怪物!怪物!”
待他平静下来,他才说:“天刚亮,我老婆说尿憋得慌,出来解手,一会儿就听她大喊一声‘放开我!’,我以为有人要强奸我老婆,急拿起棍棒追出来,见我老婆在半空中手脚乱抓乱舞,我抬起头来见一怪物似人非人,一身黑毛,两眼如火,举起我老婆在空中乱撕乱咬,一会儿就把衣服扯完了,我抄起棍棒向它背上打去,不想像打在石头上一样,棍棒弹得老远,那怪物‘啊’地吼了一声,把我老婆扛在肩上,一把把我抓起往树上一甩,我就啥也不晓得了。”
大家在地上一找,果然,在地上,树枝上到处散落,挂着破衣片,知他不是在吹牛,人人心惊胆战,那罗文生刀都掉在地上,心想:凭彭大汉的力气是几个人近身不得的,那怪物是何等了得!竟把个彭大汉甩昏,抢走了他的女人。
“野人!”田明山早听祖辈说过,不想今天真的碰上了,他立即在兵丁中抽了十几个弓箭手沿路搜索,追了一上午也未见其踪迹,待越过一山头,一人忽然喊:“看!看!看!”
大家忙赶去一看,地上一行脚印,延伸到山涧就不见了,每个一尺多长,大家倒抽了一口气:“这么大的家伙谁敢上,这是扁担上放鸡蛋——危险的事,碰到就没命了!”罗文生说。
田明山没开腔,心想也是,不说是否追得上那怪,就是追得上又拿它咋办?这真是矮子骑大马——上下两难!从它丢下的绑着利石的棍棒看,这是有智慧的东西,不像老虎,要战胜它自己也没把握。
待淌过山涧,又见到脚印,大家紧张起来,王长春说:“嗯,我闻到一股尿臭。”
李剑锋说“我也闻到了,是狼尿吧?”
“不,不是!狼尿很刺鼻子,跟人尿差不多,找找看!”王长春肯定地说。
大家提心吊胆地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王长春说:“肯定就在附近,这尿很新鲜,而且还有热气,这说明那怪物肯定离我们不远了!”
罗文生战战兢兢地说:“那,那还是回去吧!”
王长春鼻翼扇了扇,用力抽了几口气,说:“我发觉那尿臭气咋从你身上发出的?”说着用手掌扇了扇,肯定地说:“在你身上!”
李剑锋伸手往他裆里一摸,早湿了一大片!大家虚惊一场,一颗提起的心才放下来。
大家休憩了一会,悄悄越过山涧,爬上一个土墩,往对面一看,见对面有一岩洞,一缕炊烟从中飘出,一女人正赤身露体躺在草堆上,那黑色怪物就在旁边烧着火,不时地拿什么喂着女人,老彭一看那披头散发的女人就是她老婆,不禁大吼一声,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那怪物站了起来,比彭大汉还高一个半个头,面目比他说的还吓人,呲着牙,向彭大汉扑来,田明山急令放箭,可那箭射在那怪身上就像树枝一样弹了起来,射不进皮肉,眼见老彭危急,那女人急从草堆上跃起,跑到那怪和老彭之间直喊:“不要伤他!”那怪似乎也听得懂人话,竟然停住了脚步,然后抓起女人抱在怀中,一个转身就溜得无影无踪了!
大家又追了一个时辰,追到一座山岩上,仍无踪迹,大家一屁股坐下来,喘着粗气,彭大汉见状,明白大家的意思,忙跪下说:“劫妻之恨不能不报,不然就不是男人了!但那家伙也实在是太强大了,我老彭也不愿连累大家,只望队长留下我,我找得到老婆更好,找不到,我老彭也是半夜打雷心不惊——问心无愧了,我就在这里了却残生,但我不会落草为匪的!队长,你绝不要把我老彭当成逃兵哪!”
文生劝道:“还是回去从长计议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彭大汉流着泪说:“老婆被抢了,我还有脸回去么?”说完对大家磕了三个响头,转身一下跳下山岩。
大家上前拉他已来不及了,田明山走到岩边,只见脚下云雾缭绕,不知深浅,众人一齐跪下,流着泪,对天磕拜道:“我等衷心祝愿彭壮士找回老婆夫妻团圆!如彭壮士在天有灵,也请保佑我等,走出密林,完成填川大业,日后定年年烧香祭拜!”
据说,自清至民初,民间就不断流传着神农架野人之谜,不知是彭大汉和他老婆的后代,还是那怪物和老彭老婆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