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郭凌飞不知道怎样回答七夫人，于是沉吟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对她说，“没有。夫人多想了。”
七夫人的脸上掩不住失望，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郭凌飞说：“那公子到访，所为何事？呃，不知公子可曾听姐姐向老爷提起己璇的事。”
“没有，母亲没有提起。”
“哦，那说不定府里正在忙着祭祀挑吉日和准备宴会，姐姐还没来得及说吧。”七夫人看似对郭凌飞说，实则自己安慰自己。
“哦，看！都是妾身失礼啦。还没有请公子进入内屋坐，净站在门外。公子快请进！”七夫人请郭凌飞入内，房间其实除了卧房，还有一个类似现代客厅的偏房。
“仆人都到前面帮忙，公子不嫌弃，就由妾身来沏茶吧。”七夫人手势娴熟，对茶道应该颇有研究。
一个小炉就放在桌子的中央，七夫人添水煮沸。再取一对有质朴线条的鱼纹陶杯，放上茶叶，先清洗一次。再倒进沸水，茶叶浮上水面。绿色的茶叶和那那黄色的陶杯，虽然没有瓷器漂亮，但是也十分诱人。
不一会儿，顿时白烟袅袅，茶香扑鼻。
“夫人，朕一想法可以帮助妹妹解除婚约。不知……”郭凌飞的声音很低，有种试探的意味。
“公子，快请讲！”七夫人催促道，十分迫切的想知道那个办法。
“不过，朕有一个问题想问夫人。”
“公子，快问！”
“夫人，不知道你是否在乎璇儿的闺誉？”
“比起不用璇儿嫁到西北，什么都不重要。”七夫人一脸坚决。
“就算她因此一辈子不可嫁人？”郭凌飞追问道。
“当然。公子，你不知道，妾身只有璇儿一个女儿，如果璇儿他朝嫁到西北，那妾身与璇儿母女俩算是终身不可再见了。那妾身这一生也算没什么盼头了，况且璇儿那娇弱的身子怎可抵挡西北的风沙和那里的粗蛮暴力，一定不久就会殒命，到时妾身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呐。”说着，七夫人的脸盛满了莫名的哀伤。
“所以，有什么办法，妾身身都会尝试公子，不妨直说。”
……
四周渐渐地黑了，宴会已经散去，那烛光也被吹息。繁华过后，总是有一种落寞。
郭凌飞走出七夫人的房间，望着四周的黑，不经想起张爱玲的一句话“生命是一袭华美的长袍，上面爬满了虱子。”
这一个晚上，她带着感慨，辗转难眠。
第二天，太阳从地平线慢慢的升起，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阳光细碎，落在那碧绿的叶子上，叶子惺惺然的，慢慢地伸展蜷缩的身躯，吐出了一抹绿芽。刹那间，满满的生气就在这天地间慢慢地荡开。又是新的一天。
郭凌飞洗漱完，吃过早饭。在后院读了一上午的书，因为被父亲禁足，哪里也去不了，下午她索性就在这后院瞎逛。
“哎，小花，你听说了吗？咱们府里的那个最小的小娘子不是处女，被****啦？”一个女声响起。
“当然听说了，听说那小娘子还一夜御六夫，十分放浪。”另外一个粗嘎的女声响起。
“对啊！听说她十分饥渴，六个男人，还不能满足她了。”
“小红，你不知道？她床上的那些男的可真是……”
“真是什么啊？小花。”那女声十分急切，好奇那答案。
“呵呵，就是没想到小娘子的品味这么差。那些马夫小厮听说说通通都上过她床，就连咱们府里的那个小六也是小娘子的床上客，入幕之宾啊。”
“哈哈，没想到小娘子的品味这么独特，那个豆皮脸啊！哈哈！”
“其实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小娘子那副清纯样内心这么……而且年纪还这么小就……”
“小花，这有钱人家多少黑暗的事情，咱们这些寻常人家是想不到的。”
郭凌飞透过树叶，看到树丛那边两个身着仆人衣服的婢女正兴起，嘻嘻哈哈地大笑。
郭凌飞呆呆地站在树丛的这一旁，想起了昨晚，在七夫人房间说的那些话。
“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节，如果让人散布谣言说小妹妹的为人极其放浪，私底下和男人乱搞，那名声肯定会被毁掉。到时……”郭凌飞停住了，她知道这代价十分沉重。
“妾身知道，不过就是婚约没有了，以后也不会有婆家找上璇儿了吗？那也总好过在西北被人摧残。公子果然妙计。”七夫人说着。
“其实长伴青灯，吃斋颂佛的日子也是不错的。”烛光映着七夫人那双眼睛，竟然有些朦胧。
静默了很久很久。
七夫人才说：“不知公子可有兴趣，听妾身说说往事。”
七夫人没有等郭凌飞回答，就自说自话：“妾身入府也有十五个年头了吧，璇儿今年也十二了。其实妾身在入府之前，已经嫁过一回了，只不过当年老爷出征在那僻壤的农村看见了妾身，变硬要纳妾身为妾。妾身那男人生性懦弱，看到那些士兵，并不敢多言。这么多年过去啦，妾身的那个男人的样子是怎样，妾身已经记不清楚了。不过，那段时间，那种平凡的日子，那种幸福的滋味，妾身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璇儿的不幸，有一半都是妾身带来的。如果她不是生在这样的家庭，她就不会那么不幸。所以妾身知道，就算不嫁人，能做个姑子，也是一种幸福。”
“妾身不恨老爷，因为妾身没有能力去恨。所以璇儿就是妾身唯一的指望，指望璇儿能过上妾身这一辈子都在渴求的平凡的幸福。”
郭凌飞没有说话，沉默。她也只能沉默，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自己的不幸，她不知道怎样去劝慰这个女人，因为这个女人其实已经看的十分豁达。
所以第二天的早上，他一早便换了，府里婢女的衣服。厨房是很少见得到老爷公子和府里的小娘子的。
所以，郭凌飞一早便混进厨房里面。
“诶，那个新来的，会不会切菜啊？到后面去洗碗。”厨娘看着郭凌飞笨拙的在切菜，不满地大吼道。
洗碗是安排了三个小婢女。
“诶，你们听说了吗？咱们府里最小的小娘子昨夜和男人幽会了。”洗着洗着，郭凌飞撂起了了话头。
“是吗？”因为两个小婢女，纷纷附和着，也十分好奇。
“对啊，不知道昨夜奴家还看见那个男人就走进小娘子的房间。小娘子可是半裸着肩头，还露出锁骨，十分迷人性感。”
“真的吗？没想到小娘子还是这样子的人，她可还是订了婚的人呐！”一个小婢女一脸鄙视地说。
……
只是早上郭凌飞可是没有说的这么夸张的。
真是三人成虎啊！
郭凌飞听着那两个婢女的话，心里很不是很不是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