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萧以媞,本来他以为萧以媞是因为他的命格,才不想要和他继续做朋友,可是后来又一想,自己和萧以媞相处数月的时间,她的为人自己可以说是已经了解了些许,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甚至自己刚开始告诉她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还曾经不在意的笑了笑,调侃他是香饽饽,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在意这些呢?可是,当他问她还能不能继续做朋友时,她却沉默了,这又是为什么呢?云随意想了很久,却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云随意之所以没有前去众人中迎接逍遥道尊,只是单纯的因为他讨厌那种喧闹的场合,想一个人在安静的地方默默地迎接他的师父,他也知道,逍遥道尊绝对不会在意这些虚礼的,甚至他自己,也十分讨厌这样的场合,他喜欢越俗礼而任自然,逍遥自在了无牵绊,而这样的场合,本来是可以避免的,毕竟,一个元婴老祖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青元宗,实在是件太容易不过的事情了,可是却因为云随意“无意”的散播出逍遥道尊要归来的消息,才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虽然云随意已经不怨逍遥道尊,却并不代表他对逍遥道尊没有一丝不满了,他一想到几年前自己豁牙露齿,被落夜凌嘲笑的日子,云随意就做不到完全平静下来,花了几年的时间终于平静下来,竟觉得自己心境平稳了不少,不过这并不能打消他内心深处,想要捉弄一番逍遥道尊的冲动。
回到逍遥峰,只见沿路以青石铺地,蜿蜒而上,直接通到天际,整座逍遥峰皆植以翠竹,蒙络摇坠、青翠欲滴,拾阶而上,如临仙境。逍遥峰最顶端,便是逍遥道尊蓝逍的洞府,名为天水渊,而云随意的洞府,就在天水渊的旁边。
云随意跟在逍遥道尊身后,看着面前仙风道骨的师父,云随意心中掠过一丝暖意,走在青石铺就的蜿蜒小路上,云随意的神思却飘在另一个地方,那是八年前的逍遥峰,虽然还是一个地方,情境却是完全不一样,那时的逍遥峰,依然是整个青元宗灵气最为浓郁的所在,依旧遍布翠竹、风景如画,却没有这样一条如龙蜿蜒的青石小路。
这条小路是师父为了自己修的,那时的自己还只是一个懵懂的孩童,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孤儿,师父见自己资质不错,就想要收为弟子、亲自教导,因为自己当时还小,没有任何法术,师父不在时,他担心自己在逍遥峰会孤独,才修了这样一条青石路,方便自己从逍遥峰下来玩耍。
师父最讨厌在这世上有所牵绊,曾经发誓永生不收弟子,可是却违背了自己的誓言,收了他成为亲传弟子,他小的时候不知道这些,也不明白违背誓言的可怕,后来他逐渐长大,才知道一个道修,违背自己的誓言是会心魔缠身的,对于高阶修士来说,心魔更是可怕,稍有不慎,恐怕再无进阶的可能了,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太师父那么讨厌他,甚至不再认师父为弟子,同时离开了逍遥峰,再也没有回来过。
师父的修为停留在元婴中期已经有数千年之久,寿元将尽,若再不进阶,就只能坐化了,却在这时,又添了他这样的一桩心魔,进阶几乎已经不可能,却没想到,这次历练归来,修为竟然突破了,突破到了元婴后期,又添了五千年的寿元。云随意不知道师父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他只知道师父还会陪伴他很久。
师徒俩相对端坐于洞府前的石桌之上,云随意恭敬地为逍遥道尊斟了一杯赤琰茶,赤琰茶乃上品七灵茶之一,清淡有提神之效,由于赤琰灵草通体深红,故赤琰茶亦呈红色,通体深红,流光溢彩,灵气不凡,在乳白的天暄杯中,倒也别有趣质。
逍遥道尊轻轻抿了一口赤琰茶,而后享受的眯了眯眼睛,再次睁开眼时,不出意外的看到云随意在那里出神,他起初就发现云随意有些心不在焉,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放下茶杯,逍遥道尊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云随意的神思,见云随意看向自己,不禁笑道:“随意,数年不见,怎么一见到师父就开始出神。”
云随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得知师父突破到元婴后期,有些兴奋过头了。”
逍遥道尊对此不置可否,只是端起茶杯,又轻抿了一口茶,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在外历练的怎么样?”
云随意听逍遥道尊这样一问,倒是笑了一下,“师父,徒儿你还不清楚吗?要不是结识了两个朋友,恐怕师父就见不到徒儿了。”
逍遥道尊听云随意这样说,不禁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随即正色道:“修真本就是逆天之事,艰难困苦自是无法避免,修真一途,怎可一再依赖旁人。”
云随意听罢逍遥道尊的一番话,不禁站起身恭敬地道:“徒儿受教。”
“嗯。”逍遥道尊轻嗯了一声,点头示意云随意坐下,“你结识了两个朋友?”云淡风轻地问了这样一句,眼神却状似不经意的扫过云随意。
云随意呵呵笑道:“是啊。”
见云随意没有多说的打算,逍遥道尊有些失望,“你朋友恐怕被你连累的不轻吧。”
云随意的脸红了红,黯然的点了点头,把一路上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逍遥道尊听后,情不自禁的皱了一下眉头,见云随意没有注意到自己,神态马上又恢复了云淡风轻,见云随意还在那里满面纠结,不禁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徒儿和他们说了我的命格,他们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媞妹却好似不想再和我做朋友了。”云随意的声音有些低落。
逍遥道尊有些出神的盯着面前的茶杯,迟迟没有出声,见此,云随意试探的叫了一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