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圆严格遵守着丰鸣的嘱咐,尽量把存在感降到最低。退朝后,也安静的与轮班的其他同事交班,然后和殿门口的其他人一起回去了。
郭小圆注意到乾隆皇帝退朝后也没有离开养心殿,而是在三希殿内看书,大概是因为屋里暖和吧,郭小圆猜测。
回到住所后郭小圆内心的疑问已经达到顶点,感觉再得不到解答只怕晚上会睡不着觉,忍不住在午饭后找了丰鸣询问。丰鸣虽有些惊讶,但还是一一解惑。
原来今日皇帝接见朝臣的勤政亲贤殿由于面积小不能站太多人。且为了保密,殿外不仅有抱夏设木质围墙,还须用人把守方可。
所以6人中只有2人进殿,4人在外站岗。至于是哪两人进殿,就是用比武来决定了,每天下午闲下来的小太监们都会习练武艺,一是为了决定第二天进殿的资格,二是为了能增强武艺,在宫里挑选大内侍卫时能争取入选。
郭小圆今天能入内是大家让着他,从今天下午开始,也得要比武决定资格了。
而对于郭小圆对和珅年纪的疑问,丰鸣笑着解释说,这和珅以前是御前侍卫出身,由于长相俊美,行事稳重,被乾隆皇帝一眼看中,逐渐提拔,而今虽只有二十几岁,已成为军机大臣,文华殿大学士,八旗统领等,更兼任很多重要官职,深得皇帝的信任,可以说是当今首屈一指的少年英才。
郭小圆说:“真的这么年轻,才二十几岁!!!皇上也敢用他!”
他虽然隐隐知道和珅是个大贪官,但是完全不懂历史,也不知道原来和珅这么年轻就做了那么大的官儿,这能服众吗。这么年轻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让那些年纪一大把的老臣们情何以堪呐,看来乾隆皇帝也挺任性的哈。
一旁偷听的佟福凑过来低声警告道:“你小声点,妄议皇上可是要杀头的。”
郭小圆吐吐舌头,看了看四周,也小声说:“知道了。”
丰鸣摸摸郭小圆脑袋,笑道:“没事儿没事儿,周围都是自己人,下次注意就好了。”
“至于走路姿势。”他继续说,这种走路方式主要是为了皇帝的安全,[双手捧朝珠,低头看二钮,卖方步亮靴底,一步三摇,意思是提醒朝臣们见皇帝时要低头看着袍子上的钮袢,不能直视皇帝,如果直视皇帝或者偷看皇帝,就以仰面视君有意刺王杀驾之罪论处。]
丰鸣说到这里,低声偷笑道:[要不怎么那些大官儿身上都没虱子呢,就是有,也全抖下去啦。]
郭小圆:……
丰鸣说完又挠挠头,“奇怪,以前大官儿们都是这么走的,也没觉得什么,今天你这么一说,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
郭小圆:这种诡异的熟悉感是肿么回事……
不等郭小圆仔细想清楚,丰鸣又拍着郭小圆肩膀说道:“准备收拾收拾,要习武了。”
然后小太监们都回了房,纷纷从自己的包裹中翻出暗红色的疑似短装的衣服。
看着郭小圆略显紧张的目光,丰鸣还以为他没听明白,一边换衣服一边告诉他,下午他们8个一般会在首领太监,也就是他们的直系上司钱云和陈启善的小院里习武,那里地方宽敞,还能让上司们直接看到他们的习练程度。而那种4人一组三班倒的小太监是没这个资格的。
最后丰鸣有点严肃的说道:“但是他们可以向我们挑战,我们不能拒绝,若挑战者赢了,就可以直接顶替被挑战者,成为我们这8人当中的一员。所以平时练武一定不能偷懒,在师傅们的院子里,也是请他们监督的意思。”
郭小圆闻言强装镇定地点点头,然后翻了翻郭圆的行李包裹,找到同样暗红色的一套短装,甚至他还发现了包裹里有不少值钱的元宝首饰什么的,但这会儿完全没心情关注这些了,因为现在他心里打鼓,极度紧张——他从来没有练过武啊!
郭小圆一边换衣服一边思考对策,郭圆是从小开始习武的,自己若是放弃,就等于穿帮,万一被人发现郭圆不是原装的。。。郭小圆打了个哆嗦,太监在这里可是奴才中的奴才,只要有人怀疑了这种类似借尸还魂之事,肯定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啊。。。
现在只有寄希望于这具身体的本能了,希望郭圆在天之灵能够保佑,郭小圆内心默默祈祷着。如果能把练武的事混过去,今后自己一定认真练武,绝不懈怠。
郭小圆换好衣服,7名小太监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他连忙跑过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着丰鸣他们一起去了一间单独的小院落。
院里有两个中年太监,一胖一瘦,正在闲聊,见郭小圆他们进来,瘦太监先跟丰鸣招呼了两句,又面对所有小太监说道:“小圆子是新来的。这样吧,你们先一起打几套长拳,等会儿再单独对练。”
小太监们齐齐应是。然后站成整齐的两排。郭小圆很自觉地跑到后排的最角落,掩耳盗铃的希望他们看不见自己。
却没想到,郭小圆学着前排的小太监们试探性的伸展手臂,打算蒙混过关时,身体像是自己有意识般自动划出招式。不论是手法还是步型、跳跃、跌扑、翻滚等动作,都十分协调完整,一套拳法打下来,竟然浑然天成,一身轻松。郭小圆心中惊讶不已,这具身体好厉害!
钱云和陈启善在旁边默默观察,看见郭圆姿势舒展,动作到位,均欣慰的点点头。等这帮小子打完几套长拳,热了身后。瘦子钱云又让他们分成4组,一对一单练。“小圆子,你先来吧,让我们看看你的本事。”
郭小圆心里有点冒汗,眼看着丰鸣走过来想要开口的样子,他猜测丰鸣年纪最大功夫应该也最好,刚想找个借口避开他。正巧,昨天就嚷着要找郭小圆练练的佟福抢先挤了过来表示要跟他一组,丰鸣见状笑着走到一边摊了摊手。
佟福板着脸,憋出低沉的声音道:“圆哥,早听说你武技高明,今日小弟就要领教领教啦。”说着还故意阴笑了两下,郭小圆本来挺紧张的,被他的怪样子逗得笑了起来,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缓缓深呼吸了两次,暗道紧张也没用,努力认真的对打吧,相信自己,握拳!
两人摆出起手式相对而立。佟福手掌握紧,从腰间悬臂而出,大吼一声,“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