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琴旁还燃着一炉香,不过示弱向来不是吴妍的专长。
“哪有那么多讲究,你刚才不也说了吗,琴者,心也。佛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若心中无尘,何必要这些无聊的程式。”欺负她不懂引经据典呐。
宫子凌怔怔的半天没有言语,吴妍见状又恶狠狠地说:“佛还说了,一碗水里面有八万四千条虫子,所以喝水之前一定要念饮水咒。水里面有虫子哪,你怎么洗也洗不干净的,所以还是别费事了。”
本想再跟他扮个鬼脸,突然想起了昨晚的意外,脸一红,跑出小亭子。跑到湖边,见水里鱼儿游得可爱,忍不住蹲在水边伸手到水里轻轻拔弄。那鱼儿竟不怕她,只在她手边游走。想摸摸吧,它们却又灵动滑溜,根本触摸不到。
吴妍玩得兴起,加之天气有点闷热,干脆脱了鞋袜,赤足在水中戏玩,看得一旁的丫头们目瞪口呆。
琴声又悠悠响起,吴妍一想起宫子凌刚才的恶言恶行心中就来气,存心要跟他捣乱,对着湖心大声唱起了儿歌童谣,什么小白兔小老虎小青蛙的通通上阵。她本来就是为了跟宫子凌斗气,故意唱走调,声音嘶哑,难听无比。哼,看他还怎么弹下去。
唱着唱着,突然想起了妈妈。小时候,妈妈每晚都要守在她的小床边,唱着儿歌童谣哄她入睡。好想妈妈啊,视线渐渐模糊,连亭子中央宫子凌的身影也看不清楚了。声音变得哽咽,歌声中带了哭腔,唱不下去了,吴妍只得住了口。
琴声本来早已停了,现在又响了起来。那旋律听着好耳熟啊,咦,不正是她刚才唱过的歌谣吗?琴声悠扬,宛如清泉在她心头缓缓淌过,思乡的心情竟也缓解了不少。
一个家仆匆匆赶来,见宫子凌正在弹琴,不敢打扰,静候在亭子外面。宫子凌停下琴,走到亭子门口,跟那家仆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径向吴妍走来。
走到吴妍跟前,他俯下身,对她说:“你的话听着似乎有点强辞夺理,但仔细一想却又不无道理。我那琴啊以后随便你碰,洗不洗手都无所谓啦。这下该满意了吧,连我自己都没这待遇呢。”
见吴妍眼睛红红的没吭声,笑道:“想妈妈了?”
“你怎么知道?”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吗?
“曲为心声,听你唱歌就知道了。在你回家之前,就把这儿当作家吧。”
吴妍还没来得及感动,却又听他调侃道:“你那歌声够难听的。”说罢轻笑一声,带着家仆离开了。唉,这家伙,到底还是没忘记奚落她,要他转性怕是比登天还难。
吴妍两脚拍打着水面,望着对面的小树林,突然想起了那晚在林中遇到的绝**子,于是问一旁的吟雪和揽月:“姹紫嫣红在什么地方?”
揽月指着湖对面的一角说:“那边过去,再绕过一个凉亭,一座假山,还有两幢房子就到了。”
“那么远啊,难怪平时在府内都没撞见姹紫嫣红的人。”除了刚到王府的那天。
“是挺远的,姹紫嫣红在王府最偏僻的一个角落,到翠烟居和绿萝轩几乎要穿过大半个王府呢。不过啊,你在王府没撞见她们可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宫子凌把姹紫嫣红设得那么远,难道不嫌不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