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凌叹道:“把你推上这条路,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对还是错。昨晚我想了一个晚上,这个案子那么大的手笔,案犯绝对不简单,怎能让你一个弱女子去犯险。算了,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处理吧,你还是呆在府里比较稳妥。如果真的嫌府里太闷,出去逛逛街,听听书看看戏也就罢了。”
才不要呢,好容易才得来的机会,吴妍不依地说:“这条路不是你推我上的,是我自己选择的,是我自作主张插手阿牛那个案子的。放心吧,不是还有宫正和宫直吗。”
“要不,再给你点小案子玩玩好了。”
“不行,你已经把那两个案子交给我了。你是王爷,说话要算数,可不能反悔。”
见吴妍铁定了心的样子,宫子凌自知劝说无用,只得说:“好吧,千万要小心。如果发现了蛛丝马迹,千万不要跟疑犯正面接触,回来同我商量。”
这还差不多,赶紧答应:“知道了。”
宫子凌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替吴妍系在腰间。
吴妍见那东西是用丝绸做成的小袋子,绣工十分精致,里面似乎填有东西,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香囊。答应我,不论走到哪里,都要把这个香囊带在身上。”
见他说得郑重,吴妍点头应允道:“好吧,我答应你。这个香囊是做什么用的?”
“保平安的。”
别过宫子凌,吴妍径往陈文山家行去。一路上她都在回想宫子凌早上异常的举止。自从认识他以来,他对她不是嘲弄就是挖苦,难得柔情这么一回,还真有点不适应呢。
钻进一条小巷子,见尽头有一户人家门口挂着白幡,估计便是陈文山家了。
吴妍换上戚容,跨进门去。正对门设着灵堂,吴妍走上前,点了香插在灵前。心中默祷,陈文山啊陈文山,如果你地下有知,当保佑我尽快查出实情,也好为你报仇雪恨,王爷也好拔点抚恤金给你妻儿。当然了,如果你是案犯畏罪自杀,刚才的话就当没听见吧。
旁边全身缟素的一个妇人和一个小孩跪在草席上还礼。
吴妍上前施礼道:“嫂子,小生吴言,是陈大哥的好友,陈大哥以前帮过我不少的忙。小生出门在外有一段时日了,两天前才回到碧梧,本想找陈大哥叙叙旧,没想到,唉,却听到这个噩耗。嫂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妇人泣道:“那天他去银库值夜,谁知第二天竟然被发现死在银库里。文山他死得冤啊,本来该死的不是他。”
“嫂嫂节哀,发生这种事谁也想不到。嫂嫂,你刚才说该死的不是他,为什么呢?该死的是谁?”
“本来那天晚上不该他值夜的,他偏要抢着去。如果那晚他回到家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照她的说法,该死的是副库监姚江了,真是个自私的女人,吴妍有点不快。不过转念又想,她新丧了丈夫,心里哀痛,以后孤儿寡母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倒也同情她。
“他为什么要抢着去值夜呢?是不是第二天有什么事去不了,只好跟别人换班?”
“哪有什么事啊,我看他是鬼迷了心窍。真的,现在想起来,他肯定是鬼上身了,这阵子我一直觉得他怪怪的,跟平时大不一样,可是我没往这方面想。早知道,请法师来驱驱鬼就好了,都怪我。”
妇人说完又哀哀痛哭起来,悔恨万分的样子。
吴妍劝道:“嫂嫂别难过,这怎么能怪你呢。你说陈大哥跟平时不一样,到底有什么不同?”
“他呀,平时回到家总是乐呵呵的,喜欢讲笑话,逗得我和小星乐得不行。”妇人说到这儿嘴角总算露出一丝笑容,似乎在回味当初的喜悦。不过笑容很快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又是一副哀戚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