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妍嘻嘻笑道:“他还说,他在黄泉路上等你,他一个人走太孤单了。他让我问问你,最近你的头是不是痛得更厉害了?还有你的腿,你用力朝地上蹬蹬看,你的腿是不是很疼呀?会不会酸软无力?”
其实吴妍哪里知道罗二管家身体有无不适,这么说不过是心理战术罢了。猜想他如果当真心虚,多半会对自己的话信以为真。
果然罗二管家脸色惨白,用力朝地上蹬了蹬,头上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可他随即反应过来,质问吴妍道:“你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是欠了林三一点银子,但还不至于该死吧。”
吴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在门外大声嚷道:“让我进去。”
只见门口围观的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来,一个富绅模样的中年人冲进来,扯住阿牛的衣领大吼道:“还我女儿。”
刘知府连连拍着惊堂木,喝道:“罗员外不得无礼,不得咆哮公堂。”
来者正是罗员外。一大早他得知罗大小姐失踪,只留下一封书信,而阿牛娘也不见了,便急着往城里赶。可是这一路上不是马车出了故障,就是有人在道上打架斗殴阻住去路,直到这时才赶到知府衙门。本来就心头焦急,路途不顺更加惹得急火攻心,一听说阿牛正在公堂,他便一头闯了进来。
这时被刘知府喝斥,头脑稍稍冷静,放开了抓住阿牛衣领的手。但到底胸中怒气难平,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阿牛。阿牛不明所以地问罗员外:“爱,小姐她怎么了?”
见罗员外不回答,阿牛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猛地跳起身,一把抓住罗员外胸口,连珠炮似的质问道:“爱莲到底怎么了?她是不是出事了?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可是你女儿啊。”
罗员外怒道:“我能把她怎样?都是你害了她,都是你害了她。”
吴妍见这两人缠夹不清,便问罗员外:“罗小姐不是应该呆在罗府吗?阿牛在坐牢,能对她做什么?”
罗员外脸上老泪纵横,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吴妍,说:“我女儿不见了,只留下这封书信。公子你来评评理,看我女儿是不是被这畜生给害的。”
吴妍打开纸,瞄了一眼,说:“罗员外,我看不如我念出来,让大家都来评评这个理,也好还你一个公道,如何?”
罗员外正在气头上,哪顾得那许多,恨道:“好,就让大家都来评评这个理。”
吴妍朗声念道:“爹爹,女儿去找阿牛哥了。阿牛哥昨日请人来看望女儿,所有的事情女儿都知道了。阿牛哥今日便要问斩,他死了,女儿也绝不独活。爹爹,请恕女儿不孝,以后不能再侍奉你老人家了。爱莲字。”
罗员外悲忿地说:“你要死,自己去死好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女儿?你害了她。”
阿牛眼睛瞪得老大,惊得说不出话来。吴妍故做惊异道:“咦,罗员外,你女儿的东西不是被这小子偷了吗?阿牛被斩,她应该拍手称快才是啊,干嘛还要陪死?”
罗员外被这一问,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刚才他被气恼冲昏了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想找阿牛算帐,这时颇觉后悔。他叹了口气说:“算了,这也是我女儿自找的,怪不得别人。”说完伸手想从吴妍手上抢过罗小姐的书信。
吴妍手一扬,罗员外没抢到。吴妍不依不饶地说:“罗员外,这么多人都听到了,你女儿到底与阿牛有什么瓜葛,你还是如实道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