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之铃?”从来没听说过。
“快乐之铃是我家乡特有的一种藤蔓植物,喜欢依附在古树上生长。开的花形如铃铛,因此得名。”花落梅解释道。
“你家乡?你家乡在哪?”吴妍对这个问题非常好奇,但一直没有机会问问花落梅。
花落梅神情一黯,伤感地说:“我家乡是个很美的地方,山美水美人更美,可惜我已经没有家乡了。”
“可是,快乐又作何解呢?”吴妍见触到花落梅的隐痛,赶紧转移话题。
“藤蔓原本只能匍伏在地,任人践踏。可是当它攀上古树,”花落梅已然恢复常态,指着凤凰木的树巅说,“你瞧,在那儿,它可以拥抱阳光,汲取甘露,俯瞰群芳。”
吴妍小嘴一撇,不满地说:“你是在讽刺我攀上高枝吗?可以拿金牌当令箭。”
花落梅讶然一笑,说道:“别曲解我的意思,我单单在说藤蔓。快乐之铃之所以快乐,当然不只是这个原因,这一点任何藤蔓都能做到。在我的家乡,传说通过快乐之铃可以听懂古树说的话。古树屹立多年,看惯了沧海桑田,人世纷纭,它有许多许多的故事,也懂得许多许多的道理。”
“因此,有什么疑难问它就行了,有什么烦恼也可以通过它得到排解,对吧?”吴妍接下花落梅的话。
“没错,”花落梅赞同道,“据说当快乐之铃开花的时候,种下它的人夜晚坐在树下,把耳朵凑到它那铃铛一样的花朵上,就能听到古树的话了。”
吴妍马上来了兴致,嘻嘻哈哈笑道:“真有趣,这棵凤凰木看样子年岁不小,我们就把快乐之铃种在它下面吧。”
叫管家拿来两把小铲子,同花落梅一起动手,挖了个小坑,把快乐之铃的种子种下。宫正和宫直负手立在屋檐下,板着脸冷眼瞧着他俩言笑晏晏地拍土浇水。
花落梅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尘土,欣慰地说:“这下好了。再过几个月,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快乐之铃就开花了。”
吴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凤凰木的树巅说:“虽说你有点挖苦我的意思,但是啊,我还真想知道站在那上面是什么滋味。”
花落梅默然不语。
这时宫直走上前来,躬身呼唤:“公子。”
“什么事?”吴妍还望着树巅,头也不回地问。
半天听不到回应,吴妍讶异地回过头,见宫直面有焦色地望着她,欲言又止。吴妍忽有所悟,他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向她禀报,却碍于花落梅在跟前,不便明说。
这时花落梅也瞧出情形不对,没等吴妍开口便向她告辞道:“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以后常来松风竹韵坐坐。”
“好吧,我送你。”吴妍不便挽留,但也不愿就此话别。每次同花落梅在一起,她都能感受到一种宁静的快乐和满足。就如今日,原有的一点忧郁和惆怅在种下快乐之铃的同时似乎也随着快乐之铃的种子埋到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