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轻轻地走,又轻轻地来
“小凡,你妈喊你回家吃饭~~~”隔壁二狗一声大喊,把小凡从美梦中惊醒。
这是个凉爽的夏日,太阳有三竿子高了吧,热而不闷。王小凡一大早就跟村里的淘气包们下河洗澡。盛夏的金鸡河,河面宽了两丈有余,水流也更湍急,不时从上游冲下来些竹枝、水草飞速掠过,河水稍显浑浊。山里长大的孩子就是好啊,山山水水,花草树木,鸟兽鱼虫,乐趣多得数不清,每天都好忙。
小凡懒懒地从石头上爬起来,走到河边从水里捞出网兜,今天的战利品是一大堆河蚌和螺蛳,拿回去在清水里养两天就可以炒给老妈下酒了。对,你没看错,是老妈。老爹滴酒不沾,只抽烟,外号叫烟囱王大爷。
“小凡,吃了饭就去睡午觉,这么热的天出去玩要中暑”。老爹边打哈欠边说。
“好~~你们快去睡吧”。小凡恹恹地答道,心想小孩哪里睡得着午觉,一会还约了曹二娃和赵大乖上山捉蜻蜓、摘树莓,另外乱葬岗那边听说出现了大量鬼蜘蛛,昨天的弹枪子弹做少了,今天还得多做点……哇,好忙。
忽然想起今早摸的河蚌螺蛳,赶紧冲进厨房,把蚌壳螺蛳噼里啪啦倒进清水缸。咦,什么东西闪闪发亮?小凡在缸里翻了翻,哇,好大一颗珠子,银光闪亮,是珍珠吧?哈哈,发财啦!小凡捞起珍珠,高兴地举到正在洗碗的老妈眼前:“妈,你看,好大颗珍珠”。老妈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小凡:“在哪儿?”小凡吓了一跳,自己手上明明拈了葡萄那么大颗银色的珍珠。小凡把珍珠拿到鼻端闻了闻,好香啊,就象每年打疫苗时吃的糖丸,浓浓的奶香,甜甜软软,象要渗透到舌头里面去,一颗下肚,整个人都甜蜜起来。呃?咋回事?我居然把它给吃掉了,吃掉了……老妈瞪了小凡一眼,“快去睡觉,还有,不准再去河边耍了,今年还没淹死过人,怕又要找替死鬼了。”小凡听了这话,头皮一麻,还好下午是上山,不过现在怎么有点困了呢?那就先去睡一会吧。
“孽徒跪下,再敢偷跑绝不轻饶!”小凡,不,现在她的名字叫灵明,正跪在一位长胡子老神仙脚下,旁边是两位满面怒容的师兄。一起跪着的还有两个。……然而入夜后,不知三人到底为了什么,竟然又结伴偷跑下凡,灵明在空中画了道符,符文化作山峰飞瀑直达地面,三人又连滚带爬地下到了凡间,却正值大队官兵抓捕犯人,三人藏在河边漆黑的草丛里……突然一个兵丁扯起灵明“抓到了!”
小凡一个哆嗦醒来,原来只是个梦。趁爹妈睡得正香,赶紧溜出去。
整个下午,该干的都干得差不多了,本该心满意足地回家,然而小凡却倒霉催地掉到了这个坑里。在乱葬岗抓鬼蜘蛛的时候,一脚踩了进来,徒劳了半天也没爬出去,小凡只好让小伙伴去求援。
“叔叔,就是这里。”曹二娃带着一个中年男子来了,这是个……道士吧?穿着蓝布袍子,背着背兜,挽着发髻,长得很好看,就象画里看过的神仙。道士把小凡救出来后送她回家,把小凡父母叫到一边说了很久的话,小凡妈的眼眶都红了,最后小凡爸说:“小凡,爸爸妈妈其实早就知道你身具灵根仙骨,那天你吃的是颗金丹,前世的修为已经被激活,现在这位无为子道长要带你去圆满修行。你跟着他好好学,爸妈等你早点修成归来。”“啥?啥啥啥?……”老妈神速地收拾了一个包包,里面装了小凡的换洗衣服,还有小凡的竹笛。
“你们真是忍心?我走了你们怎么办”“没关系,咱家还有十几条狗”……
“我作业还没写完。”“没事,反正不用上学了。”“啊哈?不用上学了?哈哈,太好啦,我这就走!”……
就这样,小凡在一片茫然以及不用上学的狂喜中,跟着道长走了,那年代真是安全啊,完全没有人贩子和其他治安问题。
鹤羽山隐仙观,就这是小凡的第二故乡了。7年时光匆匆而过,13岁的小凡现在已经是个威仪毕备的小道士了(如果不那么胖而且是男孩的话),法号妙凡,道号灵明子。话说这灵明子同学大本事没有,就是跟那些植物啊、动物啊有说不完的话,可能还有暗箱交易。山里生活清贫,灵明子却吃得白白胖胖,显然有丰盛的夜食。师父无为散人拿她没办法,过午不食的禁令也只是句口号。吃得多,那就多干点呗,砍柴挑水洗衣做饭,灵明子全包了。其他几个师兄师弟,专注于学习,个个都有一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