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闯天牢者,死!”
突兀的声音炸空而来,落入五名守卫耳中犹如惊雷环绕,大为色变。
柳枢望着天空疾驰而来的身影,脸上没有什么意外之色,反倒面色更加平和。听声闻人,这股气息的确是筑基期的实力,不过也就仅仅的筑基初期,比起当初的秦傲的气势相差了不少。
“你就是这的牢头?筑基初期实力欺负一个普通人真是让人不齿。”
那牢头瞬息间落在柳枢深浅,一言不发,似乎想看透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他眉头微皱,按照略显瘦弱的身躯来看这个少年分明没有筑基,而却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气息,这让他有些诧异。
在化神之前分为筑基、葬灵、婴魂三个阶段,分别对应着灵智、灵力、魂灵三个天赋的自我觉醒,从本有天赋达到可自我控制的能力。
筑基为筑造身躯,犹如装水的容器,容器大装的水自然也就多。筑基也正是筑造一个灵力的容器,使得身体能够承载足够的灵力。这一过程需要淬炼三次,三次中又各需要凝练一次,分别对应初、中、后三个时期。
葬灵则是注入的水,从天地之间获取足够的灵力达到身躯完美的容纳的过程,但天地间灵力颇杂,需要精炼三次凝练一次。
婴魂便是最后的容器的密封,在密封之后灵力达到充盈,使得整个容器赋予了魂,如同初生的婴儿可以自由的呼吸空气排出浊气一般,对天地间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获取精炼。
柳枢的身躯并未有淬炼过的痕迹,所以在牢头看来应当还未到筑基期。他也并没有看错,柳枢并没有达到筑基期,但他的气息却被那魔族男子送的面具所掩盖,察觉不出来也很正常。
五名守卫见到牢头,知道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也不跟着掺和,装作重伤的模样走进牢内修养。临走时还不免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柳枢,好在牢头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柳枢身上并未察觉到这一瞬间的事情。
哪怕柳枢以强硬的姿态打败了他们五人,但若要比起牢头来估计还是存在差距,他们呆了这么多年,柳枢有没有筑基还是看得出来的。
“牙尖嘴利的小子,人赃俱获还敢狡辩,我不出手难道还让他逍遥法外不成?”牢头不动声色道。
“这银子是我卖给一男子柴木换来,哪成想是官银?”青老愤愤地说道。
“哦?那你可知他的相貌?你就是把一片山给砍了一半怕也不值三锭银子吧?”牢头笑道。
青老与那男子交易时带着面具,相貌他自然无法分辨,怪只怪一时贪心没有拒绝那人的好意,怕是有苦难言。
牢头轻蔑的看着青老,知道他无法回答,正因如此才将他关押起来,没成想竟然有人敢在天牢内劫狱。
柳枢见到青老欲言又止的神情,也是暗自嘀咕,如果与青慕姑娘不相识的话恐怕自己也会认为这青老至少也是盗窃者的同伙。
牢头原以为这少年会知难而退,却被这少年接下来的话感到大胆。
“可笑,你若是盗贼你会让人看到你的相貌?再说劫富济贫的事情多的去了,难道就凭三锭官银就能定罪?”
牢头大怒:“年纪不大,口气到不小,你能出入天牢如入无人之境,我看你就是他的同伙。待我先将你拿下再来与你好生交谈,看你的骨头是不是和你的嘴一样的硬。”
青慕这孩子竟然把随身玉佩都交给了这人,如今我闯下大祸却是连累了他。青老心里愧疚难当。
“青老,你先走,去客栈找你孙女,我随后就到。”柳枢轻声说道。
“你……”
“放心,死不了。”
青老自知不是拘泥的时候,留在这反而是这少年的拖累,狠咬了下牙,朝着客栈的方向跑去。
那牢头见了也不在乎,解决了这来历不明的少年反而更不容易遭人口舌,再说了没有这少年的庇护,区区一个凡人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看着青老消失在视线之中,柳枢才道:“不用装了,这城里就只有城主和你有本事盗取金库,监守自盗最容易的也就是你了。”
牢头不但不怒,反而带一丝嘲讽的笑道:“城中来往之人无数,修道之人也不是没有,你又怎么知道是我盗取了金库?有这个能力的大有人在,比如,你……”。
柳枢也不在乎他的威胁,只是更严肃了几分:“我今日才来到城内,金库失窃又与我有何关系?”
“你说错了,我和大哥早在三天前就发现了你的踪迹,只是一时没有拿出证据罢了,没想到你亲自送上门来。”牢头摇头间话语冷冽了下来。
柳枢没想到只是试探一下,这牢头居然这么赤裸裸的和盘托出了,他就这么有把握?
五名守卫隔着天窗听到外边的对话,自然知道事情真相所指竟是牢头与城主勾结行窃金库,这大哥自然指的是牢头城内唯一的表亲。金库并非城主所有,而是要上贡给雪狼帝国,此城地属偏远,失窃了顶多责罚一顿,而比起这些财宝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
这是一场豪赌,柳枢要是被擒,他们也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配合牢头把戏演下去,即便牢头铩羽而归还有一个更可怕的城主。
但若是城主也拿这少年无可奈何呢?这五人都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怕而又期待。可这是拿命去赌,不是儿戏,能作壁上观就已经不错了。五人彼此使了一下眼色,决定两不相帮装作一副受伤的样子。
算着时辰也差不多了,柳枢终于出手了。
光剑弹鞘而出,凌厉的剑芒在柳枢手中仿若鬼魅,幽蓝的残影在夜色下仿佛琉璃繁缕,伴随着剑气的呼啸声悄然的在牢头的面前绽放。
周围的守卫强咽一口唾沫,惊呼道:“你看清他刚才使了多少剑么?”
“至少十剑,后来的数不清了,太厉害了……”一人惊叹不已,艳羡的望着这年纪轻轻的少年背影,心中不免有些心虚。
牢头丝毫不乱,反倒是微微点了点头。“有点意思。”
只见他长枪轻点过剑气,白光闪烁,随着长枪横扫犹如清风拂过扫尽夜色中幽蓝色的剑气。
这一手秋风扫落叶,看似轻描淡写,实际上牢头几乎用尽了全力,尤其是最后两剑隐隐有筑基初期的实力。
秋风扫尽落叶,仍有余波残留,落在柳枢胸口如一掌落下。
柳枢止不住身形的后退十余步才化尽残留在体内的灵力,牢头也跟着退后了三步。一击之下谁也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
“没意思,十二剑都破不了你一枪。”柳枢说完,纵身化作残影朝夜色中迈去。
五人听得此话脸色煞白,十剑就算他们五人接下也要受到不小的伤势,十二剑,他们想想都觉得可怕、
“我这天牢,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牢头目光阴寒盯着残影,犹如待发的毒蛇。枪间游走着白色气旋的灵力,这一枪比刚才还要更甚几分。
哼。
柳枢感知到身后席卷而来的灵力如同毒蛇紧追不放,索性不再躲避,双掌涌现出疯狂的灵力,竟然自己都无法完美驾驭,只得双手持剑在夜色中划出精美的剑花,借着灵力的反冲消失在夜色中。
“不必相送,告辞!”
牢头不再平静,怒气上涌得就要追去,怎料手中的长枪在这抖动中化作碎末,风一吹,散了。
……
“慕儿,你在哪呢?”
客栈中一白衣女子听闻这熟悉的声音忙做回答,待到青老赶过去之时,这少女已是哭的梨花带雨。
“都是爷爷不好,让你受苦了。”
青慕甜甜一笑,示意自己没事,在看到只有爷爷一人回来时,担心的问道:“柳枢大哥呢?爷爷你怎么没有跟他一起回来。”
青老微愣了一下,沉默了起来,他在想着怎么回答是好,随身玉佩都给人家了,怕是那少年在她心里要比我这当爷爷的还重咯。
“爷爷你快说啊,柳枢大哥他到底怎么了?”青慕担心的追问,青老却越来越沉默。
“那个少年,他碰到了牢头,让我……先回来找你。”青老惭愧道。
青慕哼了一声,说道:“要是柳枢大哥出了事,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青老从来没见过孙女对自己发脾气,但这事确实是错在自己,她这般做也是情有可原。无言,这对爷孙俩一个面色愧疚,一个神色担忧。
“我回来了。”柳枢轻敲门帘说道。
推开门便见到这幅景象。
柳枢扶着门,吃力的稳住身子,朝着桌前走去。
刚坐下还未稳,气血一阵翻腾,他只感觉吼孔有一抹甜意要钻出来,忍不住这又痛又痒的感觉,血如决堤一般吐了出来。
青老忙上前要扶,却被柳枢轻轻推开,摆手道:”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柳枢没想到这一枪如此霸道,仅凭着余力就能伤到内府,还好没有像上次那么重直接昏过去。
“你们快去休息,明日早些离开这地方,这里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青慕不舍的看了柳枢一眼还是显得有些担心,柳枢含笑着点头示意自己没事,青慕这才放心的走出房间。
青老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叹息,真是女大不中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