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部队里给他们做过收纳训练。也不知道他这一身衣服是不是被他改过,我真的好想看看他这外套拉开后里面是不是有一堆的小口袋。
我摆弄着表盘,上面很有多的小仪表盘,我顶多看的懂哪个是日期盘,剩下的一堆实在是看不明白。
叶放的睡眠质量简直好过头了。我就摆弄表盘几分钟再抬头看着叶放微微张嘴已然是进入熟睡的状态。
我非常肯定这不是闭眼假寐,叶放是个很严谨很谨慎的人,我见过他假寐额样子,肌肉处在一种半绷紧的状态,就算是闭着眼睛我也能感受到来自他的压力。
现在他的嘴微张,说明肌肉进一步的放松了,他进入了深度睡眠。
我有点无聊了。漫漫长夜,没有网络,没有电力。我也只能默默的趴在车窗上数星星。
手机仅剩的百分之二十的电也就顶多支撑两个小时,我看着那空荡荡的信号栏觉得自己与全世界都失联了。我把通信录翻出来,默默的看着上面的号码和短信,一遍一遍的阅读。
上面有我和家里的通话记录,也有平时工作的电话,还有那用假基站披着奇怪外皮的号码。连着银行的支出短信和垃圾广告我都看得非常非常认真。
我想记住我曾今在怎样的社会生活,以后这些都将是一片模糊的回忆了。
翻看完号码短信。我又去相册,说真的,我真的超级后悔没有跟家里人拍照,自己也是个不喜欢自拍的人,里面照的不是吃的就是工作简报。
我的生活真的没有一点情趣。连个小说我都没下。
手机的电量消耗很快,马上就快过了百分之十的红线。它马上就会变成一块没有用的铁疙瘩么?我不甘心,我不想在未来默默的死去,在未来默默的腐朽,别人或者野兽踏过我的枯骨。我连个名字都没有。
我打开手机摄像头还有驾驶室的前置照明灯。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给自己拍了张自拍,又在备注上写明了我是谁。写着写着鼻子就开始发酸。
我揉揉鼻子,看了看睡的很沉的叶放。将身体靠了过去,按动快门。这也算是我跟血亲的合照了。
越想越难过,照片我都没看直接关机揣兜里了。我怕我再看下去我会崩溃。一个大男人,一天之内哭两次,像话么!
长夜漫漫啊!我不知道我是何时昏睡过去的,我也没有叫醒叶放。
我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看了看军用手表,七点。糟了,没叫叶放。
我扭头一看,得,这货根本不在车上,他在外面的火堆处不知道摆弄着什么。
我神色纠结的下了车,我真怕他会怪我没叫醒他,我知道这不是一个疏忽就能说清楚的,我们这是在户外,相对安全,但若是有发狂的人发现我们。这就不好说了。反正我自己一定跑不掉,顺带拖累叶放。
“醒了?先吃早餐吧。”叶放听到脚步声扭头看了看,他的脸在晨光中有些模糊。
“哦,好。谢谢。”我乖乖的坐下来。没有刷牙洗脸就吃早餐真不习惯。我看着叶放那清爽柔顺的头发,这货昨天去农户洗澡了?
不怪我有这种想法,拿着手机屏当镜子用的我看着自己那鸟窝一样的头发和花里胡哨的脸真的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要不要这么大!
“内个,不好意思啊我昨天晚上睡着了,没叫你。我我下次会注意的。”我决定给叶放道歉。我虽然不知道市区的情况,但我清楚,这不是普通的过日子了。这是玩命的过日子了。
叶放摆动火堆里的东西。说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吃到嘴里的东西是什么。因为根本没什么味道。
“没事,你不叫我我也会起来。”
“啊?”合着我白道歉了?
“心理暗示法,训练过。所以到点我会自动醒。”叶放酷酷的说道。
“哦,这样啊。”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我就不应该用常人的思维去判定这个在部队里不知道被训练成怎样的变态的叶放。告诉我是什么部队,以后我也送我儿子去。出来后都不用操心的,多省事!
“等会开车过去,那边昨晚被我清理过了,如果遇到活人。你最好当做没看见。”
我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叶放。
“你知道么,如果我发狂了。我会很开心。因为我可以不用面对接下来的事情了。”叶放往嘴里塞着食物,说话声音有些模糊。“到了市区你会发现。你要面对的,不是发狂的人们。而是疯狂的正常人。”
“难道他们会吃了我不成?”
“会,不用反驳,事实上会比吃了你更加恐怖。”他顿了一下。“为了活下去,别人又算什么的?记住我的话,我不想死在同类手上。”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知道在生存的威胁下人会把自私的本性暴露的淋漓尽致。但我生在一个和平的年代。我无法构想其中的厉害关系。我也感受不到其中的恐惧。
吃过早饭,收拾了下,我们就开车去了农户处,其实农户并不远。估摸着不超过两公里。昨天叶放是徒步过去的,体能真好。单让我走过去我就觉得今晚需要加餐补补身体了。
农户不大,也就是农村自己圈地盖的两层楼房。一楼的门户大开,还有辆破旧的皮卡。地上还有两摊黑乎乎的东西。
下了车。一股恶臭铺面而来,熏的眼泪直流,差点没把刚吃下去的早饭吐出来。
还是叶放招手让我过去走到了上风口,这股恶臭才没那么的呛人。我心想什么玩意儿能臭成这样。眼睛一撇差点又吐出来。
门口那两摊黑乎乎的东西我是看清楚了,那分明就是两摊高度腐烂的尸体。
末世后东西腐败的速度加快。昨天才解决掉的人今天已经烂透了。白白胖胖的蛆虫在里面钻来钻去。组织液流的一地都是,这两人的衣服也基本看不出颜色了。就连骨头都腐烂成黑色。
叶放神色如常,也没见被恶臭熏出问题。妈的姓叶的容易出嗅觉失常的人么。叶放和叶云生都是两个大变态!
叶放领着我到了农户的后院。院子里有一口压力水井还有一滩黑乎乎的东西。不用看了,又是一具腐烂的尸体,但是从形状来看那不是人类的尸体,倒像是某种家养宠物。
“这是什么?”我捂着鼻子压住呕吐的欲望。
“这是猫,家猫。”叶放过去摆弄水井。压出来的水是清澈的。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你逗我,这么大的猫?确定不是看院子的狼狗?”是我这么多年的动物世界白看了么。
“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么,小心动物。我的衣服就是它弄的。”叶放扬了扬袖子,那破损处的形状确实是被外力强行抓开的。
“这么猛!叶放哥。门外那俩战斗力咋样。”
“我一个人对付四个没问题,虽然力量和速度都不像人类了,但是脑子不好用。”叶放指了指自己脑袋。
我严重怀疑这些人的大脑是否还具有思考能力。
“过来洗个澡吧,以后可能没什么机会洗澡了。我去拿东西装水。”叶放轻巧的在院子里的桌子上借力,伸手抓住庭树的枝干直接就翻进了二楼的窗户。
看得我目瞪口呆。这特么跟那些丧失的爆发力有得一拼,也不知这货如果真的丧尸化会被强化到什么光景。
压力水泵用起来挺麻烦的,出点水就要再一次摆动杠杆,可这没得选了。我头发上全是灰,脸上又是鼻血又是泪痕,还有那受刺激出的一身冷汗。洗澡是一种享受。麻利的脱下了我那灰扑扑的衣服,挨着出水口就开始冲澡。
井水很凉。但架不住这是夏至后的第一天的炎热。真舒服。
男人洗澡基本都是战斗浴。怎么方便怎么来。冲舒服的我漱了漱口就打算穿衣服。
衣服脏兮兮的,真的很不想穿,我不是洁癖患者。但我对于衣服上的污渍还是会有类似于强迫症患者的难受感。想了想,我还是决定挂空档。我打算把内裤洗了。天热衣服干的也快,晚上睡觉就能穿上干劲的内裤。
顺手就用井边的肥皂把内裤搓干净了,拧了拧还是觉得水哒哒的。我就拎着内裤一角开始飞快的甩动。这样能把多余的水分甩出来。类似于滚筒洗衣机的原理,只是效果没那么好罢了,衣服还容易变形。
叶放进屋倒腾容器一会就夹着一堆的塑料瓶出来了。我真的感谢这家人有把饮料瓶留下来攒着卖废品的习惯。
不过叶放出来看着我的表情是怪怪的。我还纳闷怎么回事呢。低头一看,草!
没穿衣服的我溜鸟不说来踩在压力泵上狂甩内裤。
我说我不是变态你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