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静静地坐在街角的咖啡店,那是印象中整个城市视角最好的咖啡店。看得见整条街道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看得见鸟儿飞过的一整片蔚蓝色的晴空。店里的空气悬浮着樱花的味道,音乐也总是放着小资深爱的久石让。
??那些曾是我最难过的日子。
??难过的心情让我品尝不出咖啡研磨的醇香,又或许我要的咖啡实在是太过苦涩,我常常很嫌弃地小口呡一下,然后便把好看的咖啡杯搁置在深褐色的木桌上,良久,只有阳光透过玻璃窗亲吻着它,只有桌上的蝴蝶花陪着它。老实说,我不爱喝咖啡,但是,在我最难过的日子,这家咖啡店却是我渡过的最漫长的时光。
??我没有工作,只靠每天给两三个学生补习赚自己的生活费,剩下来的时间除了睡觉,我几乎都待在这里。我知道老板是从日本回来的华侨,在这个不大的城市里娶了一位来自台湾的美丽女孩,她爱画画,偶尔会来店里,遇上高兴的时候她会给店里的客人画肖像画。她曾给我画过一张我觉得并不太像我的炭笔素描,可是我很喜欢,因为她画出了我想要拥有的开心的眉眼,快乐地笑容。到今天我还深深地记得她把画送给我的时候,用她好听的台湾腔对我说,“不管经历着什么总有美好的,你看笑起来的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
我每天静静地坐在这家舒适温暖的咖啡店,喝着我并不喜爱的黑咖啡,写着我梦想着或许某一天会出版的精神小说《木木》还有一些歇斯底里的小诗。那是我最难过的日子。我的木木却比我还要痛苦百倍,因为是我,是我赋予了我的主角最痛苦的经历,最复杂的灵魂。我写的很纠结,我写的很伤感。我有时候会写着写着就流眼泪。
后来,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咖啡店里我常常看见同一个男生。他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他也抱着他的电脑,点一杯拿铁,然后一坐就好几个钟头。偶尔他会抬头,看看窗外,看看蓝天,有时候刚好我们目光接触,我还能记得他眼镜背后的清澈眼眸。我想他应该偏爱暖色吧,他的包是橙色的,他穿的球鞋是柠檬黄的,他的衬衫也常常是橘色的或者浅棕色的,就连他略卷的短发也泛着淡淡的金色,他戴着一块运动款的手表,手表带也是桔色的。我注意这个男生,不仅仅因为他也常来这里,而是因为他和我如此不同——我们,截然不同。他眼镜背后的眼眸那么清澈,他每次都在对我微笑,而我,总是在目光接触的瞬间冷冷冰冰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