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会疼吗?”莫幻突然转头看她。
唐唐没去看莫幻的眼神,而是低头看着向面前砂锅里剩下的汤,舔舔嘴:“我……”
“告诉我,你会疼吗?”莫幻见唐唐不说话,又不依不饶地问,只是这次,心里却慢慢坠落。
听见耳边的脚步声,唐唐下意识抬头,看见来人,突然松了口气:“米线来了,赶紧吃吧。”
她在逃避。
莫幻的视线慢慢收回,盯着眼前不停冒着热气的米线,明明刚刚还没饱的肚子,忽然就没有再吃的欲望。
唐唐见莫幻盯着砂锅发呆,脸上带着明显的失落,心里难受,但还是假装没看见似地催促:“快吃吧,泡久了就不好吃了。”
在莫幻投来视线的一瞬间,唐唐猛地转开了脸。
几秒后,有筷子碰撞的声音响起。
唐唐咬咬嘴,疲累地呼出一口气。
轻轻的咀嚼声传来。
唐唐盯着前面,忽然开口:“莫幻……”
那咀嚼声停了下。
唐唐狠下心,开口:“我,明天就会B市,等开学才过来,所以……以后你别来找我了。”
说完这话,空气瞬间安静一片。
“你明天什么时候走?”
唐唐没说具体的,就含含糊糊地说:“明天早上吧,挺早的飞机,大概中午之前就能都姥爷家,然后和他们吃午饭……”
唐唐忽然住了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莫幻顿了顿,突然,放下了筷子。
清脆的碰撞声让唐唐的心莫名地跟着颤了颤。
莫幻擦了擦嘴。沉声:“我知道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缠着你不放……”莫幻笑了笑,哑声道,“明明跟你保证过的,可自己却做不到。我发现自己真的做不到一下子抽身而出。”
“这几天你心里肯定也不好受,我明白,都是要分手的,却一直被前男友纠缠个不清。”
莫幻扯了下嘴角:“明天,我送送你,然后这五年里,我不再纠缠你了,好吗?”
这卑微的,乞求的话让唐唐顿时心如刀割。
他是莫幻啊,那么骄傲的人,却一次次地被自己逼得放下所有的坚持和身段。
唐唐死死咬着唇,心里愈发痛恨自己来。
都是因为她,全都是……
眼前慢慢湿润起来。
“莫幻……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能走。”
莫幻却不听,兀自站了起来:“就当时纵容我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行吗?”
“还有,今天的这顿土豆粉很香,谢谢你的款待。”
这应该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饿,最温暖的一顿了。他会永远记得。
所以,请让他在继续保持一下幻想,不要那么快打破它,把他重新拉入黑暗。
莫幻说完,便有些仓皇地推开椅子,铁制的椅子摩擦坚硬的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那么突兀。
“我先走了,再见。”
莫幻推开米粉店的门,走了出去。
后背一阵冷风吹来,又关了上。
“莫,幻……”唐唐低头,使劲攥着手,艰涩地开口,然后,起身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