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唐走远了。
莫幻定定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无力感。
真的,不能原谅吗?难道他和唐唐就真的,要从此分开了吗?
心里的某处骤然空了一快,填不满,冷风不停地透过,慢慢冰凉了他的身体。
莫幻难过地俯下身,小声地,不停地默念:“唐唐,唐唐……”
——
唐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僵硬着身体,刚刚的那些话,用尽了她的全部力气,现在的每一步,似乎都在靠着意念苦苦支撑着。
不能回头,也不敢回头。唐唐害怕,自己一回头,就会看见莫幻悲伤的眼睛,会心软成灾,再次不顾一切地回到他的身边,沉迷在他给的温柔陷阱,永不复生。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了下来,可唐唐却努力笑起来,抬头,迎着渐渐落下的阳光,闭了闭眼。
我这样做,是对的吧,应该是对的……
唐唐逼迫自己相信。
心里像是被生生挖走了一块,疼到难以呼吸。再也没有东西可以填满。其实,她说谎了,她割舍不掉的,那十几年日子啊。
她那么小就认识他了,莫幻这个名字,几乎贯穿了她所有成长的日子。那些她愿意想起的角落里,都有他的存在。
可从此以后,她只能把那些有他的记忆全部封闭起来,再也不能想起。
竹马饶青梅,却绕不到地老天荒。原来,青梅竹马,并不等于永远。纵然相伴时间再长,也敌不过命定的考验。
莫幻,我就要失去你了,真的就要了。
唐唐脸上的眼泪越来越多,直到再也笑不起来。泪流到嘴边,苦涩的味道,叫做一味悲伤。
慌乱地回到房间,唐唐背靠着门,慢慢地滑坐在地上,终于,捂着嘴,放肆地哭了出来。
——
莫幻走了。
在唐唐说完的第二天,就离开了。
这消息是唐唐听仆人说的,听完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总让人觉得像是失去了一抹魂魄。
安德烈说过:唐唐,既然舍不得,我送你回去。
唐唐拒绝了。
已经要分开,就不能再留恋。
她狠心斩断了自己的退路。她想,时间会治愈一切,过一段时间之后,她就不那么难受了。
——
莫幻回到中国之后,一直待在自己的别墅,没有出去过。
从来不去公司,饿了就吃,困了就睡觉,想喝酒了就喝到彻夜,想抽烟就抽一包接着一包。脸上没有一点伤心的痕迹,看起来正常得不得了,肆意到极点。
厚重的窗帘紧紧拉着,房间昏暗,莫幻光裸着身体,闭眼睡着,不知是夜还是天明。
“叮咚……叮咚……”别墅的铃声不知响了多少遍。
莫幻皱了皱眉,拉来被子盖住头继续睡。
“砰!”在上一遍铃声响过之后,门被推了开,然后重重地关上。
交错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响起。
“夫人,先生,少爷既然已经回国,我想他应该在家的。”林樱跟在莫城和景如意身后,语气恭敬。
三人推开二楼卧室的门,景如意看见眼前的一幕,美眸睁大:“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