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族祭
“混小子。”穆千秋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头也不抬的低声说道：‘你们族祭的日子快到了吧。’
夜重闻言微微一愣，不知道穆千秋怎么突然提起了夜家族祭之事。
“回岳父，没错，族祭照例，还在危月节那天举行。”夜重依旧老实的回答道。
“嗯。”穆千秋点了点头，把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扭头对着穆武道：“穆武啊，你也别在这干站着了，让你婉儿表妹带你出去走走，夜家很大，够你们走一阵的，顺便让婉儿再带你认识认识夜家的这些亲戚。”
面对穆千秋这种明显支开二人的举动，穆武很是懂事的笑道：“爷爷说的是，我是该与亲戚们好好认识下才对。’然后扭头又对着婉儿说道：“婉儿表妹，麻烦你了，可愿带表哥四处走走。”
婉儿抿嘴一笑，道：“表哥说的哪里的话，婉儿自然愿意，请跟我来。”婉儿心里也如明镜一般，知道穆千秋是有话要对夜重讲，便也就顺从答应了下来。
放下手里的茶具，婉儿对着穆千秋和夜重乖巧的说道：“爷爷，父亲，婉儿把茶放在这里了，刚沏好的趁热喝，我就先陪穆武表哥出去了。”
穆千秋笑呵呵的点了点头，看着婉儿引着穆武走出门外，这才收起了笑容。
随着二人离开，方面里的气氛变得又些压抑，夜重知道穆千秋讨厌自己，倒也是不敢先说话找没趣，而穆千秋在婉儿和穆武离开后，也没再开口，只是在那里慢慢的喝着茶。
时间就这么慢慢的消失着。
过了半响，夜重还未开口，穆千秋到时有点憋不住了，重重的哼了一声，有些气愤的看着夜重。穆千秋确实是打算让夜重先开口，然后先损他一顿解解气，刚才因为有婉儿在，就算再不高兴，也得给夜重这个当爹的留一点面子。可穆千秋气的是，这混小子，真是憋得住气，同时......也真是够窝囊，虽然穆千秋是真讨厌这个女婿，可是打心里还是希望他敢像个男人点。
穆千秋瞪着夜重，直瞪的后者有些冒冷汗，这才狠狠一拍椅子扶手，倒是吓了夜重一跳。
“哼。”穆千秋突然站起身来，指着夜重的鼻子骂道：“你个小王八蛋，行，你行！你还真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骂你了，啊？告诉你，老子照骂。每次看你个小王八蛋老子气就不打一出来，瞧你那样子，畏畏缩缩，有一点男子汉的样子吗，你当年那德行呢，啊？当年你不挺能耐的吗？外面风流债一大堆，还能舔着脸追我女儿。你当初那勇气呢？当初老子都想宰了你，你不还是不怕死的上吗。现在呢，怕了！？啊？”
穆千秋直骂的脸红脖子粗才喘着大气的停下，一旁的夜重，整个过程中就是一副苦笑着的脸，一边被穆千秋骂着，一边还只能不住的点头称是，也是委屈的不行。
夜重眼见穆千秋直喘大气，顿时脸色一变。他倒是不怕被骂不怕被打，他是怕穆千秋自己给自己气出个好歹，这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
赶忙上前几步，扶着喘着大气的穆千秋坐下，而刚刚左下的穆千秋立刻就甩开了夜重搀扶着自己的手。
夜重苦笑着，只得再站回自己的位置，一副受气包的样子。
“哼，行，骂够了，开始说正事。”穆千秋喘匀了气后说道。
夜重一脸的冷汗，合着果然是拿自己解气来了。
穆千秋喝了口已经凉了的茶，然后说道：“你们这次的族祭怕是有事要发生。”
“嗯？”夜重闻言先是一惊，他不懂穆千秋突然说这句话的意思。
没理夜重的反应，也不等他做声，穆千秋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我穆家是皇族，耳目探子还是比较多的，一些难以得到的消息，我也不怕费些钱财。这阵子那些人有些大动作，虽然做的也够隐秘，但是既然是大动作总会留下些痕迹，而且有大动作的只是那些人，那么自然是跟你们夜家脱不了关系。”
夜重的脸色随着穆千秋的话变得阴沉了许多，他自然知道穆千秋所说的到底是哪些人。
“那么岳父大人的意思是，他们这次是冲着我夜家族祭而来的？难道......！。”夜重脑中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而这个想法却也太过可怕。
“嗯，想必你夜家族祭的秘密怕是暴露了，而且......哼，你夜家必然有内奸，也必然是内家之人。”
“不可能，岳父说笑了，这关系到我夜家的生死存亡，甚至关系到千古以来的荣耀，若果真是内家之人出了内奸，那他到最后绝对难逃一死，不管那些人许诺了他什么，也必定会反水。要知道我们两方的仇恨，太久远了......，这种久远足够酝酿出任何的卑鄙、无耻。这些内家之人不会不清楚。”夜重反驳道。
穆千秋瞥了眼夜重，冷冷的‘哼’了一声。
“我不知道他们许诺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但是小子，如果退一步说，不是内家之人出了内奸，而是你们夜家外姓之人当了内奸呢......，难道不是更危险吗？比如那些有足够的资格，知道你们族祭秘密的长老们。”
“这......。”
穆千秋的话惊的夜重瞬间冷汗直流，短时间就浸透后背的衣衫。
等着夜重消化自己番话的时候，穆千秋又开始自顾自的喝起了那已经冷掉的茶。
过了半会，终于艰难的反应过来的夜重，面色凝重的看着穆千秋说道：“岳父大人，此事大哥他们，知道了吗？”
穆千秋叹了口气的说道“自然是知道了，甚至在我去找他们之前，他们应该就已经知道了。比如我所说的这些话，前半段是我的原话，而后半段，其实是你大哥他们自己猜测到的。”
听完老者的话夜重很是焦急的道：“那为何......，我懂了。”说完这话，夜重顿时有些丧气垂头。
听着夜重这稀里糊涂的话，穆千秋倒是明明白白的。
“没错，你自己懂了最好，其实我今天这些话也不该对你说的，既然怀疑是内家出了内奸，那么所有你们内家之人都有嫌疑，更何况你这成天没个正形的家伙。就算你不是内奸，你大哥他们还能指望你干什么？”
“我......，可是岳父，既然如此，你今天把话告诉我，难道就不怕我就是那个内奸吗？”夜重气愤和不甘的说道。
穆千秋抬眼撇了眼夜重，慢悠悠的说道：“我不知道。”
“那你......。”
还未等夜重说完，穆千秋便打断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内奸，我只是不怕你是内奸。第一你没我修为高，你伤不了我。第二......，如果你真是内奸，现在你知道了这些事，那么......，你还有机会和时间，带着我孙儿和婉儿赶紧跑。”
夜重定定的看着穆千秋，这个一直讨厌自己的岳父大人，这个在自己婚礼之时都不肯接自己茶水的岳父大人。这时候夜重眼眶有些湿润，心里有些酸涩，同时又有些欢喜，这种感情，很复杂......。
“我不是。”夜重有些淡淡的哽咽道。
听到夜重的话，穆千秋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不过很快就被他藏好。
“不是最好。”穆千秋有些松了口气的，和欣慰的说道。
夜重收拾了下情绪，脑中疯狂的转动着各种念头，毕竟穆千秋这短短几句话给他的震撼太过巨大。
过了半响，夜重实在想不出点什么，毕竟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随后只得对穆千秋问道：“岳父大人，大哥他们现在是怎么想的。”
“你大哥他们......，唉......。”穆千秋摇了摇头，欲言又止的道。
感觉有点不对劲的夜重，突然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焦急的追问道：“岳父大人，到底怎么回事？大哥他们到底有什么打算?这可不是小事啊，不管会发生什么，你总得让我知道，提前有个打算啊。就算您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得看在你孙子的面子上啊。”
穆千秋紧皱着眉头，他自然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是，今天夜重受到的打击太多了，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最后穆千秋终于还是无法不去考虑自己的孙子，只得有些为难的看着夜重说道：“你大哥他们......，他们准备顺其自然。如果这次真是冲着你们夜家族祭而来，这时候想要做些什么也已经来不及了。你别看现在的城内风平浪静，你以为我为什么突然去查那些人？就是因为城内布置的那些眼线，连我这一个小小的，危月星的皇族都能知道的地步了。”
“什么！？”夜重惊道，他从未想到事情已经如此迫在眉睫，如此严峻。
“什么？”穆千秋看着夜重现在的这个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的道：“你还问什么？你以为那些是什么人？那些可是在整个修真界都数一数二的庞大势力，关系到他们的事，你觉得会是什么小打小闹吗？在问什么的之前，你早该做出心理准备。”
顾不上穆千秋的指责，夜重焦急的道：“可是岳父，就算如此，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啊？大哥他们也是，到底是怎么想的，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咱们不就完了。”
穆千秋重重的“哼”了一声，回道：“顺其自然是表象，既然知道你们内家有了内奸，如果，此时但凡有一点大动作也会打草惊蛇。你们现在的夜家不比以前，那些人要是想灭了你们，估计你们早就不在这世界上了。他们留着你们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但是这次不同，这次的动作太大，这次对方必定是抱着灭族的打算来的。”
“灭族？开什么玩笑，没错我夜家是不比从前，但是，我们自己清楚，您也清楚，也绝不是那随便让人揉捏的软柿子。”夜辰有些惊怒道。
穆千秋冷笑了两声，说道：“没错，你们不是软柿子，我很清楚，可是结果不会改变，无非是对方抱着伤敌一千，自损多少的打算而已，而现在看来，哼，别说八百，怕是五百都是痴人说梦。”
夜重紧握着拳头，因为他知道，穆千秋说的，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