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森的剑上开始有青光在涌动,一股压抑的气息在酝酿。
主席台上有人大惊失色:“不好他要用剑气技,这可是要出人命的啊!”
有人想要阻止,狮子男对一旁的人道:“不必了,我相信乔森会有分寸的。”
他感觉,这剑术似乎有些某个人的风格,只是他不确定。
狮子男的眼中,有着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他想看看,这个陌生的少年们能够做到哪一步?他甚至想要看到某些奇迹的出现,最重要的想知道,这是不是他多想了。
那些想要阻止的人沉默了,毕竟,乔森被打成这样,他们脸上也过意不去,这不是打乔森一个人的脸,这是打道格剑馆所有人的脸,他们是道格剑馆的导师,此时也觉得脸上无光。这时候,若是能够通过剑气技把面子扳回来一点也是好的,至于那个小乞丐受不受伤,他们相信在能够在他们的控制之中。
青色的剑气在铁剑上一闪而过,乔森紧呡着嘴,剑气技放出去之后,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他有些后悔,自己没必要这么冲动的,输了就是输了。
基础剑技大师级:“缩小剑气技学习时间30%,有很大概率看破普通剑技弱点,有较小概率看破绿色剑技弱点,有极小概率看破蓝色剑技弱点。”
这是李易看到的关于自己大师级基础剑技的介绍,很短,很强悍。
还是那个倔强的孩子,还是那个冷酷的中年人。
中年人失望的看着他:“这就是这么些天你一个人偷偷练的剑技,跟你说过,别用这些像小丑一般的杂技表演。”
中年人从树上折下一根树枝,树枝挥舞,“叮叮叮叮”小孩手上挽出的繁复的剑花戛然而止,无以为继。
震惊、恼怒、不甘、后悔无数的情绪带着点点的绝望冲上了心头。他扔下手中的剑,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像他吼道:“为什么!为什么!”
中年人只是平静。冷冷的走到一边,不去理他。
小男孩留着泪看着中年人。
良久,他说:
“你是一个剑术天才,从我教你的的第一天起,我就发现了,你就像是一块璞玉,而我就像一个玉器的雕琢大师,在没遇上你之前,我没有想到,有那一天我会不敢下手去雕琢一件这么一件像你一样完美的玉器。”让小孩意外的是,在他失败了以后,迎来的不是一顿臭骂,也不是一顿讥讽,他第一次听见他再夸自己,可是这种夸奖这让他感到难受,他不明白,一直以来,自己想要的不过就是他的夸奖吗。
可是当这份夸奖来临的时候他却开始茫然不知所措了,为什么啊,是因为他眼里失望的情绪吗,可是他对自己这么失望为什么还要夸奖自己呢?
他不懂。
中年人去没有管他,自顾自的说道。
“我觉得自己教不好你,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打好基础,尽可能的打好基础,我不去教你那些剑气技,就是怕那些毫无意义的剑气技浪费你的时间,分散了你的精力。”
“所有剑气技都像是一个个精密的仪器,然而他再怎么精密,也还是有基础剑技构成的,强大的剑气技太多太多了,但是越是强大的剑气技,若是没有合格的零件,都是很容易损坏的,没有扎实的基础这些都是水中的无根浮萍,不堪一击。”
中年人就这样侃侃而谈,而小孩就这让看着他,他从来没对自己说过这些。有时候,小孩子所有的恨都只是来自于不了解,而大人所有的冷漠都只是懒得去说不屑去表达。
“基础剑技就是这样不起眼的零件,当无数的人急匆匆的去学所谓的那些剑气技时,从一开始他们就错了。”
“错了,我错了,你也错了。”
青色的光芒爆发开来,一道道锋锐的月牙状的剑气成型,李易发鬓被风吹起。
就在所有人都感到危险和惊恐的时候,李易却笑了,他不能不笑,剑气技确实很强大,然而那只是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对李易来讲,他感觉这剑气就像是一只暴走的猫,也许他看起来很危险,但是李易却能轻易的将这只看起来很危险的猫的毛抚顺。然后尽情的去逗弄它,这只炸毛的猫。
“多么绚丽的色彩啊,明明只是由简单的剑技组成,再配上导气术的流动,便能够产生这么多繁复而又神奇的变化。”李易目眩神迷,口中喃喃道:“只是这种变化终究还是太简单,简单到自己一看就能学会。”
“学会剑气技‘顺风斩’、白色剑技、目前暂不可用。”
若是李易注意的话便可以在他的面板上的剑气技的选项中看到,剑气技这个分类下面,除了原本的阿尔法突袭、冥想、无极剑道、和高原血统外,多了一个顺风斩,只是顺风斩是红色的字体,用小字标注着白色剑技。
李易感觉若是自己学会了导气术以后,自己也能够将这招剑气技释放出来,可惜现在不能,不仅不能,而且还要暂避锋芒。
所以在所有人的眼里,明明剑气快到了极致,李易却总能在下一道剑气到来之强,险之又险的躲过去。就像是一个在钢丝上起舞的舞者,他的每一步都揪动着台下所有人的心。
乔森骇然,本来他想着,若是剑气刮到李易,他马上就停下,可是李易却是在他的剑气的风暴中一步一步向他靠近,就像是一个在暴风雨中前行的旅人,缓慢而又坚定的前行。
台上的众人骇然,作为剑术教学的老师,他们有着很多的方法可以躲过这些剑气,他们可以很轻易的打败乔森,但是他们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样的风轻云淡,就像是一种铭刻到骨子里的本能,又像是一场准备已久的的表演。对的,这就是一场表演,见过这场表演的他们再也不敢小觑这个少年。
只有狮子男不绝奇怪,甚至他有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只是他想,他终究是做到了,培养出这样一个优秀的年轻人,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出了什么事。
这样的人,他的记忆里面只有一个地方,被称为所有剑士的天堂的剑冢,也只有那个地方,才能够拥有这么优秀,才能够培养出这么强悍的年轻人。而他,居然能够培养出这样一个人来。
这个强悍不是实力上的碾压,而是潜力上的不可比肩。
见过别人的强大,就不能容忍自己的弱小,但是见过一个不可企及的强大被另一个触手可及的强大轻易地击败,这又是怎样一种感觉呢,这个就可以问埃布纳了。
李易的脑海,画面再次变得清晰。
还是那个小孩,可是已经看不出他当年稚嫩的模样了,青涩的脸庞却透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所没有的坚毅。还是那把剑,可是小孩再也不需要很用力才能拿得起它了。
甚至花还是那花,水还是那水,只是那些中年人责怪的画面,那些被打败,然后再站起来再被打败的画面却是一去不复返了。
中年人的剑掉地上,他的脸上的笑容却是从未有过的灿烂。还有那诧异的少年人,那个在梦里无数次的将中年人打败的小孩。当梦境成为现实的时候却迷茫了。它曾想过,在此刻自己会是如何的高兴,如何的不可一世,自己会高歌着告诉自己遇见的每一个人,今天,自己想了无数天的梦想终于得以实现了。自己可以每天去做任何自己喜欢的事了,没人会在去逼迫自己练剑,逼迫自己每天早起。甚至自己会狠狠的将手里的剑丢在地上,然后告诉眼前的人,自己不是废物,它才是。
可是到了这一刻,他只是缓缓的将手中的剑收起来,在认真的向中年人行了一个礼。
因为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因为自己使用自己的每一滴汗水和每一滴泪水才换来今天的梦想成真;因为他成功的一点也不突兀,自己也不会有着突然地狂喜,一切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因为面对这这个人冒出的些许白发,自己会感到愧疚;因为再回首发现自己最喜欢的事除了练剑,还是只有练剑。
剑尖指在乔森的鼻尖上,冷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浑身发颤。
石破天惊,水落石出。
由不得人不信,由不得人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