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礼貌她还是敲了敲门,尽管这门是虚掩着的。
还是那清冽的男声,“进来。”
推开门进入房内,入眼的不再是一个背影,而是清玄侧躺在软榻上半眯着眼。
一身冰蓝长袍有些宽大,脚踝上的粉色小铃铛已经转系在手腕上,袖口的深色花纹衬的他皮肤更为白皙,墨色青丝高高束起,单用一支冰蓝梅花玉簪固定,眉眼精致,神色动人。
这次见到的清玄和上一次有所不同,不过又感觉没有改变。
褪去轻纱的清玄整个人显得格外利落,丝毫没有初见时的妩媚勾人,但却多出了几分清冷。
“六皇女殿下,别来无恙。”说出的话十分平淡,冷到一丝情绪都没有。
微微挑眉,这句话总感觉带着挑衅意味,不过清玄请她来只是为了叙旧么?
“托了清玄公子福,暂时活的还很好。”她只是单纯的回答他的问题而已,什么意思也没有的。
清玄嗤笑一声,那半垂的眼皮睁开看了眼站着的燕笙,眼中流光闪过又趋于平静。
“那还真是清玄的荣幸呢。”依旧是一句让人没头没脑的话。
燕笙面色平静,红唇仍是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凉薄无情却也惊艳众生。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燕笙依旧是毫无收敛的盯着斜躺着的清玄,眼中一片幽深没有一丝波动。
“六皇女殿下这么看着清玄,会让人误会六皇女殿下爱上了清玄呢。”低低的笑了,只是那笑声带着无尽的冷意。
“那清玄公子为何不这么认为呢?”说完这句话燕笙觉得有些熟悉,稍微想了想,这句话澄诗也对她说过。
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六皇女殿下有喜欢的人吗?”
清玄抬眼看着一身墨色长袍的女人,多情漂亮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薄唇,多情的人最是无情。
一时被清玄的问题弄得有些奇怪,清玄让她来是关注她感情上的问题的?
“有。”燕笙淡淡的应道,谁没有几个喜欢的人。
“那六皇女殿下有爱的人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似笑非笑。
心下摸不准清玄的心思,仔细看了眼清玄,什么表情也没有。
“不知清玄公子问这些问题想要做些什么呢?”依旧是礼貌客气的语气,只是谁也察觉不到她的不悦。
深深地看了眼燕笙,清玄坐正了身子,一脸冷漠的开口道:“清玄还有些事情要做,六皇女殿下请自便吧。”
这毫不客气的逐客令也让燕笙很不爽,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一双幽深的桃花眼闪着不悦和恼怒。
“那就多谢清玄公子的款待了。”一甩墨色长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这个清玄还真是莫名其妙。
而清玄目光一直凝视在燕笙的背影上,红唇勾起讽刺的笑意,还真是个凉薄无情的女人。
从清玄那儿出来以后,就直接去找了雷玥,在人潮人海的赌坊里挤了许久,才看到在赌桌上的雷玥。
看样子是在和人打牌,不过看那满脸笑容怎么看都觉得有两丝奸诈。
给雷玥打了两个手势,示意她尽快处理赌桌上的事情。
燕笙直接到雷玥的房间里等她,虽然她房间上了锁,不过依旧阻挡不了她。
过了有一会,雷玥才找到她,看到燕笙翘着个二郎腿,背靠椅背,但却丝毫没有不雅的感觉,一身墨黑长袍反而显得她邪魅不羁。
她觉得自己肯定有些疯了,每次见到这个小主子都觉得她十分好看,虽然才见了几次面。
雷玥有些为难开口道:“主子是怎么进入房间的啊?”
斜睨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说:“不就是那么进来的呗。”
“主子会撬锁?”雷玥有些惊讶。
燕笙:“你不会?”
“不会。”雷玥很诚实的说。
“我以为你会的。”
雷玥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人,只好低下头啥也不说,这新主子说话有些噎人。
“这几天的效果怎么样?”
其实她也想开一家赌坊,开赌坊是赚钱最快的方式,而且雷玥也是精通赌术之道,可以放心的交给她打理,流云赌坊应该可以算是一个实验点。
“回主子,效果十分的好,每天来流云赌坊的赌徒是整个皇城其他赌坊里的人的总和。”雷玥说到这个有些兴奋。
“可以,按照这个趋势发展,和清玄公子的交易要多久完成?”
这个效果是在她的预料之内,她现在想的是和清玄的交易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她可不想在看到那个诡异的男人。
“这个还需要一个契机,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成为皇城中的第一赌坊不是这么容易的,不过这么多客流量也不会太难。
燕笙稍微思索了一番,既然是赌坊那么成为第一赌坊靠的是‘赌’。
“可以举办一个擂台赛,谁赢就可以成为皇城第一赌坊。”将这个办法说了出来,成为第一赌坊确实好处会多很多,相信会有很多赌坊会接受挑战。
“这个是个好办法。”雷玥的眼睛里闪着亮光。
“相信有你在应该很快就完成交易了吧。”燕笙看着眼前的人带着信任的语气说道。
只见雷玥激动的说:“是的,主子。”
燕笙笑了笑,敛去眸子里的神色。
在房间里又交代了些事情,替她解释了一下她在赌术上的疑惑,又交给她几种新赌法,这让雷玥好不兴奋。
临走的时候才想起来跟雷玥说:“雷玥,接下来的半个月我来的次数可能会很少,有什么事情还是直接来皇女府找我。”
雷玥有些疑惑的看着燕笙,但是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恭敬的应着。
在她看来,这个新主子完全折服了她,小小年纪能懂得那么多赌术,不得不让她感叹英雄出少年啊。
出了流云赌坊,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想来待会儿要大雨了,七月的天气还真是喜怒无常,早上还是太阳悬空呢。
加快了脚步,还是原来那条街道上,人群已经散开不少,只有三三两两的在街边指点着跪着的一个少年。
那个少年衣衫褴褛低着头,地上铺着一张写着字的布条,好视力的燕笙只是稍微看了看,果然如她所想,卖身葬父。
不过她并不打算发善心,买他回去并没有什么用。
看了看越来越阴沉的天空,隐约都看见了闪电,加快了速度,正好在进蘅芜院的时候,下起了倾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