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胡公子的人头
金毛白人大汉看到自己的裤带上一抹猩红的痕迹迎风飘散,化作一团微弱的火焰,白人迅速吸取了黑人的经验,他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便冲向了客厅尽头的大鱼缸,当他举起那装有数百斤水的大鱼缸的同时,火焰已经缠绕了他的这个腰身。“幸好还来得及”白人大汉这样想,于是,他将这个鱼缸的水都倒在自己头上,于是,他整个人和半个客厅都化作了一片火焰的海洋,他甚至连哀嚎都只发出了半声,便化作了一尊喷吐着火焰的骷髅,他的死亡的确比黑人大汉也要轻松得多。
胡海山惊恐地退到了内室,汗水淋漓地眼珠观察着四周的情景:门窗都是封闭的,屋内没有水,更没有鱼缸,豪华的天鹅绒大床上,美艳过人的燕湘君正裹着被子半裸着身体,惊恐地望着他,迷人的大眼睛不住地流下泪水,她已经被吓傻了。
于是胡公子开始小心翼翼地脱下衣服,解下皮带,褪下裤子,脱下袜子,这一切都做的悄无生息,直到他浑身****,他才深深呼出一口气,“幸亏我躲得及时,身上没有沾上一星半点的粉末,”胡海山这样想着,便露出了许久没有绽放的微笑,他开始向床上美丽的湘君走去,然而湘君看着他的眼神更加悲凉绝望,身体的颤抖幅度也更加剧烈起来。
胡海山知道这个女人被刚才发生的一切吓坏了,于是,他想伸出手去安慰他,他说:“不要怕嘛,你听,我的手下都赶来了,我们的人是非常可靠的。”
于是,他看到自己伸出的要摸去湘君的手消失了。“奇怪,怎么会凭空不见了呢?”他想环视四周,看看这是不是一个梦境,难道自己仅仅是在一场没有睡醒的恶梦里徘徊。
以前自己也经常做这样的梦,而每次梦想都如同《周公解梦》里说的那样,梦与现实是反的,于是他使劲转了转头,想让自己从梦境里走出,但他发现自己的脖子根本都没有用力,眼前的景色就自动旋转开来,先是湘君美丽而凄楚的脸在向一旁飞速挪移,紧接着就是那豪华的玻璃窗如闪电般掠过,然后是身后的大门,左侧的豪华书架,紧接着又是湘君那美丽的脸,而此时湘君的嘴巴张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她似乎在叫自己的名字,但自己为什么听不到?而世界仍旧在万花筒般旋转,于是眼前出现的又是玻璃窗,又是门,又是书架,又是湘君的脸,胡公子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不是世界在旋转,而是自己的头颅在旋转——在凌空旋转。
这样的旋转让他好晕,好累,于是他闭上了眼睛,心里想,停下来吧,让这一切就这样停下来吧,太恐怖了啊,我什么都不想看了,可是他还是最后望向了这世界一眼,他看到一个没有头颅的人就站在自己的眼前,穿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衣衫,摆出了怪模怪样的姿势,然后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很奇怪呢,第一次在自己的身后看到了自己的背影。死亡原来是这样一回事啊。那么,到底是谁杀了我呢?哎,别管了,剩下的事就都交给——他们吧。”
在胡公子的眼帘闭上的那一刻,紧闭的窗和门便同一时间洞开了,十二柄刀子,或长或短,或宽或窄,却都指向了一个人——燕湘君,这个刚刚死了未婚夫的可怜女人。
而湘君的身后,一人顶着湘君的被子冲天而起,一下就把自己高高地挂在了棚顶的水晶灯上,十二柄尖刀放弃湘君,立刻上挑,水晶吊灯立刻被斩成漫天的花雨。然而,花雨纷纷下落时竟一半是白,一半是红,因为,这一起一落的一刹那间,这十二柄尖刀便只剩下了十柄。
那接下十二人合击,又顺便斩落两人的刺客此时正落在向外逃出的大门口旁。他缓缓伸出手作出想要开门逃离的动作。
“病猫!”十二人为首的老者惊叫道。
被换作“病猫”的刺客把伸向大门扶手的手又轻轻地抽了回来,似乎很犹豫,又很不情愿地转回身,一脸埋怨地看着老者:“人老了,脑子也糊涂了,非得说出这两个字让我心里不痛快你才高兴吗?”
老者以手掩口,一脸懊悔的样子,不敢再作声,旁人的九名剑客却不愤地晾出架势:“师傅,刚才他杀了大师兄和小师妹。且不可放过这个贼子,我们要为同门报仇啊。”
老者却以手掩口,泪流如注,全身颤抖,不知是恐惧还是悲伤。
病猫吐着舌头,伸展四肢,仰天打了一个哈欠,果然像一个刚睡醒的猫一样:“一人一刀吧,痛快点了结了吧,没想到流传四百年的快刀门就毁在我的手里,真是造孽啊,造孽。”
说罢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便低着头向着十人跑来,病猫的人跑得拖泥带水,颠颠颤颤,仿佛一个小脚老太太在追逐自己不听话的孙子一般不成章法还几乎几次就要跌倒。
然而他路过第一个人的时候,那第一个人仅仅把刀横在当胸就静止了。
他路过第二人的时候,第二人把刀高高举起也静止了。
在他路过第三人时,那第三人似乎看通点名堂,回身斩击,与第四个抢上来的师兄做了个左右合击的动作,便也双双静止了。
然后是,第五人,第六人,第七人,直到第八第九最后两人,他们才向“病猫”做出了十足的冲击和飞斩的动作,他们发刀时,无一例外地角度精准,动作奇快,配合巧妙也似乎真的砍中了对手,又似乎仅仅砍中了一团迷雾。但他们始终没有看清楚“病猫”发刀。他们知道自己是最后两个人了,因为他们的师傅那个教授他们一生武艺,传授他们心法和武德的人抛弃了他们九位兄弟,独自一人逃生去了。
在他们看到自己的师傅跳出窗户那一瞬间,他们看到他老人家的后背上绽放出一团灿烂的血花,然后他老人家便像一只收拢双翼,直线坠落的鹰一样在仅仅三层楼的高度向下坠落,重重地摔在地上,脑浆迸裂。
这么多人中,只有他一人不曾死在“病猫”的刀下。
因为“病猫”对这种临阵脱逃的惩罚是让一个成名已经的剑客从很低的高度自己跳下摔死,这种侮辱胜过将他绞成肉泥,他死后的一切亲朋故旧都不敢在他的灵堂的花圈写“某某著名武术家”这样的称号,因为没有一位武者会被那样的高度摔死,他只配作为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老头儿死去,他一生叱咤风云,勤学苦练的一切都为这一次放弃同门临阵脱逃而买单。
做完这一切,“病猫”就把刀抱在怀中,懒洋洋地看着这个巨大无比的卧室,自言自语道:“干嘛把这个困觉的地方整得这么大?哦,对了,这地方太小也装不下这么多尸体。”
说罢他就拎着刀走向了燕湘君,湘君一跃从床上跳下来,向门口奔去,嘴里拼命叫喊:“胡海山,救命啊,快来救我。”
“病猫”被她这一叫似乎得了提醒,匆匆回到大床上缓缓坐下,从怀中掏出一只崭亮的银制烟枪急急吸食起来,也不顾湘君早已逃的无踪无影。
良久,病猫悠悠地自问自答:“你说这娘们是被俺吓疯了咋地?胡海山的人头在这儿呢,她还喊着让胡怀山救命,难道是……嘿嘿,管他呢,有这么一颗好人头换来钱就是了。”
说罢他收起烟枪,提起人头,在窗边一闪,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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