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上街给吴起益买生辰的礼物。
还没到卖各种小孩子玩意儿的摊子，她就被街上的一个算命的叫住了。
“老夫人留步。”
“怎么了？”
“鄙人掐指一算，老夫人您似乎有些命数要历。所以便叫住您，想助您一把。”
“叫谁老夫人呢，老身看你和我差不多大，说不定比我还年长，一口一个老夫人，叫得真是顺口。行了，老身不信你这些个东西，要骗人找别人骗去吧。”
陈妈有些气结，她一向不信那些个神啊鬼啊五迷三道的东西，结果出门买个东西都遇见个脸皮厚的骗子，惹得她很是不悦。
算命先生笑着，没有再挽留她。
“老夫人想想有什么没有完成的心愿，免得日后慌了手脚。”
“什么意思，咒老身死啊，真是无德。”
陈妈瞪了算命的一眼，一边嘟囔着一边走在贴身丫鬟前面离开了。
入夜——
陈妈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梦到了很多她年轻时候的事情，多半都是不好的，鼻腔里似乎还充盈着血腥味，弄得她呼吸不畅有些微的窒息，一下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这么大把年纪了，可真是禁不起折腾了。”
陈妈坐起来理了下呼吸，感觉好些了想下床倒些水喝，一抬头，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房间。
不是吴府的房间。
陈妈面无表情地环顾着四周，看了看手，皮肤光滑白皙，没有一点皱纹和茧子，她又抚了抚脸，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来还没醒，梦中梦啊……”
陈妈笑着揉了眉心，却发现触感十分真实。
“这梦……也……太真了……”
次日——
宫女进了宫殿，端了洗漱的东西在陈妈门外侯着。
陈妈一夜未眠。顶着个黑眼圈，满眼珠里都是红血丝，极其癫狂地拉着一个丫鬟的手要她打自己，丫鬟被吓得哭成了个泪人。
“你快打我一巴掌，快啊，用点劲，使劲打！”
“娘娘，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求娘娘饶了奴婢吧——呜呜呜呜呜呜呜——”
“有什么不敢的啊，赶紧打，不然我就杀了你！”
小宫女还是不敢动手，直接挣脱了她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额头都要磕出血了。陈妈看她也是可怜，虽然这可能是梦，但这样为难一个丫鬟也不太地道，便遣了她们下去，一个人窝在床上发呆。
我这是做梦？可是这也太真实了……
不是做梦……？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难道是……撞见鬼了？呸呸呸，这世界上哪来的鬼！
正想着，房间门却被一下子推开了。
陈妈往亮光处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前，逆着光，看不清脸。但是直觉的，陈妈猜到了是谁。
男人走了进来，着一身黄袍，胸前用金线绣着一条不怒自威的龙，泛着淡淡的光。
“爱妃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朕上完早朝就听见爱妃宫里的宫女来禀报说爱妃你非得让宫女打你巴掌。”
“臣妾无碍，只是梦魇了，现在已经好了。多谢皇上关心。”
陈妈敛去了表情，在床上微微伏身行了礼，淡淡道。
苏啟悯。
看来我不是做梦。
因为我的梦里，要是有你，约莫是该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