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干杯!”莎娜举起红酒瓶,仰头喝了一大口。
“没什么好庆祝的吧。”汉尼拔举起酒杯向莎娜致意,也仰起头干掉了酒杯里的红酒。
诺拉看了看两人,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此时三人正坐在汉尼拔房间里的一张桌子旁,因为房间不大,桌子几乎占据了房间的五分之一,莎娜干脆坐在了床上。
“才见面又要分开了呢……”莎娜将喝空了一半的酒瓶放到桌上。
“所以这次你不进皇都?”汉尼拔问道。
“我手头上可是有很多工作的,所以我只负责送你们几个过去,而且——”莎娜从衬衣口袋中拿出了一张金色的磁卡:
皇都通行证姓名:莎娜.莱特;种族:皇族;工作:货物运送。
“怎么弄到的?”汉尼拔挑眉,伸手接过了磁卡。
“我自有办法咯。”莎娜挑了挑眉,“我现在可以自有进出皇都以及整个皇族领域,所以这次你们十人假扮成随行的搬运工跟我一起跟皇都,但到了那里之后我们除了皇族的居民身份证以外将不会提供你们任何帮助,也就是说,你们得靠自己的力量在皇都活下去。”
“嗯。”汉尼拔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们不会限制我们的活动范围,是这个意思吧?”诺拉眨了眨眼。
“对,但是每个月需要跟我们联系一次。”莎娜十指交叉。
“你有什么计划吗?”诺拉看向汉尼拔。
“阿道夫,隶属皇族皇家第二军队——所以我想去当兵,看看会不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汉尼拔半眯着眼笑着说道,但语气却十分坚决,似乎已经有了打算。
“你自己的选择,自己负责。不过我可不觉得这是个明智的决定。”莎娜耸耸肩,看向诺拉,用眼神示意她劝劝他。
诺拉正好对上莎娜的眼神,仿佛会意似的点了点头。
“我陪你一起!”
莎娜翻了个白眼无语地倒到床上,情商低没得救啊!
“委屈你了。”汉尼拔握住诺拉的手,抚摸着她手指上的婚戒。
“我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去对抗那些大家族,而且,现在我出现在那些人面前会被认出来的……”诺拉暖味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想去找那些家族的人报仇,其实你不用……”
“不,现在我是你的,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诺拉伸出食指按住汉尼拔的唇,“我不想我们再分开了……”
汉尼拔伸手搂住诺拉的腰,脸向诺拉凑近,微黄的灯光下,诺拉的脸有点红晕,口中还有一丝红酒的醇香,两人嘴唇相触,慢慢闭上了双眼。
这是什么情况?!莎娜也有些微醉,稍微小憩后睁开眼就看到两人相拥接吻的景象。
“喂喂喂!我一点不怀念之前一起住时被你们虐狗的感觉!”诺拉双手捂脸,欲哭无泪。
“我觉得法兰克对你倒是情有独钟哦。”两人亲热完毕,汉尼拔一脸坏笑地看着莎娜。
“哦……”莎娜目光斜视,想避免这个话题。
“怎么?要不试试?”
“算了啦,那种工作狂,上次我生日送了我一把柯尔特蟒蛇型手轮,说是古董……拜托,你看谁过生日送手枪的么?!”
“至少可以防身……”
“可是现在根本找不到对应的子弹!最可气的是他附赠了一盒巧克力做的子弹!这是要我把巧克力射进别人嘴里然后把对方噎死么?!”莎娜哭笑不得地吐槽着。
“好啦好啦,就当古董收好咯。”诺拉安慰道。
“呼,不谈这个了,有件事要跟你们讲一下。”莎娜一脸认真,“你们都知道泰坦之壁吧?”
“嗯。”
“那你们看过泰坦之壁外面吗?”
“这,怎么可能有人看过,据说连外面的空气都流不进来。”
“所以有谁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不适宜生存’呢?”
“你什么意思?!”汉尼拔瞪大双眼,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
“难道皇族在恐惧外面的世界?!”
“反正我是这么猜测的。”莎娜低头玩弄着指甲,“这次如果你要去皇族当兵,找个机会去边境看下,因为——那里的守卫几乎比皇都里面还要多!”
“嗯……”三人仿佛约定好似的都陷入了沉默。
“好啦好啦,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晚不醉不归!”莎娜才认真几秒又露出那副玩世不恭的脸,左手握着酒瓶伸出双臂将两人搂紧怀里。
欢笑声很快又充满了小小的房间。
“轻点!”艾伦倒吸一口气。
“再吵自己上药!”此时艾伦正坐在沙发上,阿尔瓦左手拿着一瓶红色的药水,右手拿着一根棉签,跪坐在艾伦旁边帮他上着药。
“怎么弄成这样的?对方能力好像不是‘控电’吧?”
“都说了嘛!我自己电的!”艾伦毛躁地锤了一下沙发。
“吵什么吵!”阿尔瓦一巴掌拍在艾伦后脑勺上,“就是因为你这么说我才问的啊!”
“疼!你知不知道我受伤了?!”艾伦扭头瞪了一眼阿尔瓦,“我的失误,没注意到赛场的下面有一条河流……”
“都叫你做事别太莽撞,话说你居然没被淘汰?”
“别、别问!”艾伦满脸通红,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先是被人放过,然后还被另一个人保护了!!!
“看起来那个女孩也不只是力量上的强悍嘛,还是挺聪明的。”阿尔瓦仿佛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喃喃地说道。
“你……闭嘴!”艾伦抄起身旁的枕头砸向阿尔瓦。
“敢砸我!”阿尔瓦撅起小嘴一把把艾伦扑倒在沙发上,两手按住了艾伦的肩膀。
“疼疼疼!”
“哼,还敢欺负我不?”阿尔瓦昂着头翘着嘴唇坐在艾伦的肚子上。
“谁欺负谁啊喂!”艾伦抬起头看向阿尔瓦,突然注意到阿尔瓦白色睡衣下若隐若现的身体轮廓,不禁翘了翘眉。
他们曾经是赤族的一个村子的两个孩子,在艾伦刚9岁时村子里出现了一名皇族的逃犯,随着这名逃犯而来的,是一队皇族的精锐军队。
那天,烽火四起,为了捉拿一个逃犯,皇族军队干脆防火烧掉了村子,杀光了村子里几乎所有的人。
年仅9岁的艾伦第一次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真正面貌,而且很快便明白了强者与弱者的差别。
在那场屠杀中,艾伦与父母走失,他并不知他的双亲到底是逃走了,还是成了这万千尸骨中的一个。但是阿尔瓦不同,她亲眼看着父亲被皇族军队的刀剑刺穿,母亲与倒塌的房屋一起成了废墟,仅仅5岁的她已经吓的失了神,瞪大着无神的双眼倒在火光中。
他们两个,成了这个无名村庄里,唯一活下的两个孩子。之后两人便相依为命,走出了那个充满回忆与痛苦的故乡。
在各种跌爬滚打的生活中,阿尔瓦学会了如何去骗人,学会了如何去迎合世俗的眼光,学会了如何给自己戴上一副永远微笑的面具……
艾伦则是不停地做着各种各样的体能训练,只为了两个字——变强,他希望自己足够强,强到可以保护自己的想要保护的一切。
几年后的某一天,阿尔瓦打听到了一个组织,一个联合弱者反抗皇族的组织……
“喂喂喂,你在盯着我哪里看啊……”阿尔瓦猛地站起身嘟着嘴捂住胸。
“你到底有什么可看的啊喂!都还没发育呢!”艾伦心虚地移开视线。
“我才13岁诶,着急啦?!”阿尔瓦抿着嘴翘起了左嘴唇。
“我着急什么着急。”艾伦扶额。
“嘻嘻。”阿尔瓦笑了一声跳下沙发,赤着小脚丫跑道窗边,看着窗外黑洞洞的海洋,“哇,这儿到了晚上什么都看不到了呢。”
艾伦没有回答阿尔瓦的话,他也没有去看窗外的海洋,他曾经听人说过,看着深夜里的大海,你便能看出自己内心的颜色。艾伦不想知道自己的内心是什么样的颜色,也不敢,他害怕看到自己内心的那份绝望。
他注视着阿尔瓦的侧脸,她正踮着脚尖歪着头看着窗外,仿佛真的能看到什么似的。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她从没有忘记那个夜晚,亲眼看着双亲死亡的痛苦一直留在她的内心中永远无法消失。每到夜晚,当她伏在窗前时,那种她一直隐藏的无限孤独悲伤的眼神便会浮现在她的眼眶中。
所以我才想变强啊,才想保护好你啊,才不想再看到你悲伤了啊!艾伦一直想告诉她,可是他害怕,害怕无能的自己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保护住。
“艾伦,你看今晚的月亮美吗?”阿尔瓦突然问道。
“海底哪来的月亮……”艾伦一惊。
“所以你以后要不要娶我?”
“啊?”艾伦虽然已经习惯了阿尔瓦说话的这种神转折,但表白这种事还是令他一惊,他低下了头,嘴角微微勾起,“嗯……要。”
“嗯……嗯?这就完事啦!”阿尔瓦本来已经低下了头双手背到背后作娇羞状,准备接受对方的表白了,结果对方不过说了两个字后便没了下文。
木头啊!阿尔瓦内心骂道。
“不,不然……应该说什么?”艾伦慌乱的语无伦次,他从来没有想过表白时该说的话,他们两人其实早就默认了对方会是自己这辈子的伴侣,虽然阿尔瓦成天蹦蹦跳跳地在很多人面前晃悠,艾伦则则好像对什么都不敢兴趣一样,但是他们都明白对方内心深藏着的是什么。
“木头!”阿尔瓦的脸早已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她气呼呼地快步走向门。
“等等!”艾伦突然伸手拉住阿尔瓦的手,“我说错了什么的话我道歉。我不懂得如果表白,不懂如何像别的男人一样去说些煽情的话,我只知道,我想陪你,走到这个世界的尽头!无论发生我都能出现在你的身旁保护好你!”
“额……”阿尔瓦感到有什么东西划过了脸颊,她只是害怕,害怕失去,害怕孤独,“这次就算你勉强通过吧……”
奥德里奇伸展了一下肩膀,看着床前的一个手提箱,“呼,终于收拾好了。”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黑洞洞的海洋,“要走了呢……”
他取下一直挂在他胸口的一枚金币,金币上刻着的是一把被黑色缠绕的匕首……
与此同时,某一处海面上。
“终于要去皇族了呢……”爱丽丝站在船头歪着头看着不远处海面上漂浮着着几十艘皇族船只的残骸,此时它们正在冒着浓烟,爱丽丝的眼神中充满了凶光,杀气仿佛实体化一般在她身体周围浮现,“那个金发小子,要是诺拉少了一根头发我绝对要亲手杀了他!”
“好了,女士,抱怨的话就别多说了,该下潜了。”汉克的声音从船长室中传出。
月色下,亡者号缓缓沉入了水中,一阵海浪打过,踪迹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