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烛火昏暗,明灭不定。
精致的芙蓉纱帐帷幕里,床榻上,一女子死死的抓着被褥,紧紧的盖着自己的身子。
妍丽的面容上布满了泪痕,花了原本精致的妆容。白皙的脖颈上也布上了青一块、紫一块的吻、痕,女子轻声的啜泣着,梨花带雨,可怜极了。
她,她被毁了……什么都没了,她什么都没了……三皇子定不会再要她了,不会了……她,已经被……
身下撕裂开来的刺痛感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疼急了,心,也死了。
“你说,到底,是谁指示你这么做的?”她眸目空洞,有些决然的看向纱帐外背对着她正在穿衣系带的男子。
那个,玷、污了她的男子。
“在下也不知,方才有一个小厮说有故人寻在下一叙,便将在下带到了这间厢房。在下推门一进来,便闻到了一股子甚是浓郁的香气,刚想回头,便被人推了一把,门便被人从外头反锁上了。接下来,脑子里便一片混乱了……”
难道她和他都被算计了?
究竟是谁?
莫非……
是皇后?
可她既撮合了她和三皇子,便应知她对她根本造不成威胁!为何还要设计陷害她?!
那男子穿衣系带完后,草草的绾好了发髻。转身看向纱帐内的女子,皱眉道:
“姑娘,你还是快些将衣服穿上吧!”
男子的目光被雪白锦被上的那抹血红色吸引,眉头便皱的更深了,遂道:“姑娘,在下既然冒犯了姑娘,就一定会对姑娘负责到底的!在下莫翎,是莫将军的二儿子。至今尚未娶妻纳妾,姑娘你放心,今日回去莫翎定会告知家父明日便会到姑娘府上提亲!”
女子闻言既没有动身穿衣,也没有吭声,一言不发。
“姑娘?”莫翎皱眉看向女子,她该不会是想不开所以打算轻生吧?!
“无需你负责,若你实觉过意不去的话,对我最好的补偿便是忘掉今日的一切,并且现在,马上离开!”女子有些激动,话语凌厉。
“这怎么行!莫翎一定要对姑娘负责的!”女子愈是这般,莫翎便愈是害怕女子会因想不开而轻生。
“你走吧,无需你负责,正反你也是被人设计陷害的,与你无关。”
她……反正已经被毁了啊。
“姑娘,这绝对不行!莫翎既然做了,就一定要对姑娘负责的!”莫翎语气也强硬了几分。
女子抬眸,隔着纱缦看向莫翎,清冷道:“你若再不离开,我便自刎在你面前。”
莫翎闻言瞳孔骤缩,忙道:“别!莫翎走便是,姑娘可千万不要轻生。莫翎明日定会去姑娘府上提亲下聘的!”话音落了,生怕那女子当真会自刎,莫翎三两步踏着轻功,便离开了。
莫翎走后,女子掀开被褥,捡起遗落在地上的衣裳迅速的穿戴好。打开门出来后又阖上,好在厢房较偏僻,而此时也恰好无人,想来应是皇后为了陷害她,故意将人都支走了。遂往一条较为僻静,偏僻无人的小道匆匆离去,消失在漆黑茫茫的夜色之中,归府了。
……
“皇上,便是此处。”秦公公诚惶诚恐的指着厢房的大门道。
皇帝上前一步,秦公公默默地跟在后头。皇帝转头皱眉道:“你在外侯着,没朕的命令不许进来。”
“是。”秦公公颔首,退后两步。
皇帝上前打开房门,进入厢房,烛台中的烛油算不上多,只有蜡泪几条,显然点了有一段时间了。厢房中弥漫着一股子香味,这香味……
是合欢散的味道。皇帝剑眉紧皱,行至床榻前,掀开纱缦,覆手与锦被之上,是温热的。
掀开乱作一团的锦被,便看到了那抹刺目的血红色,那抹血红,还未干涸……
显然是刚留下没多久。
床帐中氤氲着,巫山云雨,男女、欢/爱后……独有的,糜烂的味道。
床前的地面上,有一朵拇指盖大小的白木兰,皇帝拾起,他认得,这……
分明就是那女子发髻上簪着的,冷眼扫了一下床榻,空气中合欢散的香味久久未散。
皇帝踏过门槛,负手而立,清冷的夜风拂过,带着点肃杀意味地命令秦公公道:“把这儿,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