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潺潺流水,我的那些记忆,也像生命一样,在时间的流动之下,奔跑不息。
时光匆匆,我所说的所有,都曾是回忆,曾是我不小心、不经意间失去的珍宝。
我叫陈佳旎。名字烂俗,长得也偏离我父母当初的希冀,虽不至于歪瓜裂枣,但跟美丽佳人绝对挂不上钩。
普通,善良。
至少我身上没有什么过错,亦没有什么长处。认识我的人,都会颇给我面子的赞扬我:“温柔得像一只小鹿。”
也许只有我才把这样带委婉、掺杂着怜悯与隐秘的居高临下的评价当成是好的吧。
我的日子,也过得平凡。没有什么温馨的感觉。或许是我对正面能量很难吸取的原因吧。年纪小的时候,我还会坐在母亲身边,跟母亲一起扎花,就是那种工厂接的活,五分扎一朵人工花,我住校一周的生活费就是这么来的。我妈带着老花镜,还是看不太清楚那些花,把手一直抻,抻到极限为止。白炽灯照在陈旧的家具上,散发着温暖的感觉,苦瓜那种酸苦又令人感到解脱的朴素味道,随着温暖而陈旧的回忆,在我的嘴里散开。
“我们虽然过得拮据,但日子很幸福。”妈妈微笑着,将塑料球轻巧地穿过花枝。
我以为这种无法感受到的幸福,就是幸福。
由于我替同桌考试这件事被老师发现了,我俩被调开了。老师将同桌的分数倒扣八十分,并告诉同桌这是最合理的解决方式:既保护我作为被奴役的好学生的名誉,又将老师认为的“应该符合成绩差的同学的分数”给打上,纠正一切历史错误。
我同桌是女恶霸,拉个女孩儿去厕所群殴是件常有的事,不是太多老师能管,老师管不了这么多未来的领导人,睁眼闭眼一天就捱过了,干嘛计较这么多。这所学校,是人性染缸。
好在女恶霸一般不找我的麻烦。虽然对我——这种平时给她写作业的奴婢还算客气,但眉宇间的桀骜不驯里藏着对卑躬屈膝之人的不屑。
然后换了另一个成绩还不错的女孩儿跟我坐在一起。叫叶真央。女孩儿搬着橙色木桌,缓慢的搬过来。
而我从题海中回过神来,她已经落座了好几天了。
“胶擦借我可以吗。”
“好。”白皙的左手打开印着最恶俗的印花纹的笔袋,从里面掏出一个橡皮擦,胶擦皮上印的是日语。
顺着她的手,我这才注意到这个年级的风云人物长什么样。淡雅而精致的妆容,玲珑剔透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让人无法移开。叶真央轻轻撇我一眼,收回她的橡皮。
“谢谢。”我被她散发的灼灼光华刺到眼,忙移开眼睛,干涩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