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同我相处了十年,我就对你下不去手?”
霓裳的声音越来越狠,越来越无情,听在妖的耳中,是说不出的畅快之意,到了莫离的耳中,成了震惊与酸楚。
“与你的十年相比,我与他们扶持百多年,你这区区的十年,也妄想与他们比较!也妄想挑战我的极限?真是可笑!”
霓裳的话激怒了莫离,区区十年?那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时刻,她将她当成了她最重要的人,而她在她那里却是可有可无而已!”
“我并不是认为你不敢杀我!”
比起霓裳的冷漠与无情,莫离却异常平静,平静的毫无波澜,事不关己,仿佛霓裳绝情的认为十年是狗屁不是,在莫离的平静表现里更是可有可无。
“而是你根本没那本事杀的了我!”
莫离的话让在场所有人为之震惊,霓裳被莫离的话惊的不清,她与莫离,都有不为人知的一段过往,如今,她的过往已经展现在她的眼前,而她的过往,在她这里,仍然是一个迷。
卿鸢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霓裳身后,霓裳唤她,命令道:“将她关进地牢,明日找个时辰和地方,将她处决了吧!”
卿鸢揖礼退下,让手下两位美貌的妖女押解着莫离跟她走。
那群起初因为莫离特殊的身份而不敢动她的妖群,如今见主公表明轻重,鼻孔已经得瑟朝天了,心里美的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
如今看来邱风长老担心的都是多余的啊!
有妖窃窃私语,点头交耳着。
莫离被两只美艳的女妖押解着带到了牢房,牢房之中的湿气很重,还有一股子发霉腐臭的味道。
莫离一进了那处地便觉脑袋胀的发晕,心口一阵阵发堵想吐。
她还来不及说一句话,便被女妖打开了门,直接推了进去。
卿鸢将莫离的铸天匣交给她,没有说一句话,便让女妖锁了门,同她一起离去。
井着的牢房中有几堆白骨头颅,从头骨之中偶尔窜出几只灰毛老鼠,发出吱吱的叫声。
莫离晓得她不会杀她,她找牢房里还算干净的一处地,坐了下来。
等
莫离这一等就是几个时辰,有妖上了食物,堆在她的面前。
她没有看一眼,手枕着头望着头顶上潮湿的天花板发呆。
这样一过,又是几个时辰,外面的天渐渐黑沉了下来。
莫离便躺这里,睡着了。
她这一觉,也不知究竟睡了多久,有人用手拍打着铁门,铛铛作响。
莫离睁开了眼,因为是白日入睡,所以她的头有些胀痛,眼睛也发酸。
本因该暗沉无光的牢房里亮堂着橙黄的光,莫离的衣服上爬了两只老鼠,她烦躁的一甩袖,将那东西吓跑,搜了揉眼睛,往铁栏杆外看去。
卿鸾不知何时提着个灯笼站在外面,也不知站了多久,但这样莫名其妙跑来,又一声不吭的矗在外面,着时看着怪吓人。
“睡醒了……”
卿鸢面带微笑的看着莫离,目光落在她旁边一口未动的饭食上,饭食被老鼠动过,旁边躺着它们已经硬邦的尸体。
卿鸢抿嘴一笑,夸赞道:“你很聪明”
她边说边将铁门打开。
“走吧!”
她说。
莫离面上闪过错愕,问了个很傻的问题:“去那里?”
“离开这里!”卿鸢始终保持着微笑。
“这是师姐的意思?”莫离继续追问
“不是,是我的意思,卿鸢不想让公主为难。”卿鸢说
莫离因为卿鸢的话一愣,她晓得,卿鸢这话,其实是说给她听的。
卿鸢放了莫离,将她送到宫阙的侧门,小白已经在哪里等待了。
天空倒挂着朦胧的弯月,苍穹中星罗密布。黑色的树枝上站着不知名的鸟,它们震动着黑色丰满的羽翼,眼睛在夜中闪着诡异的光。
莫离坐在小白的背上,将匣子背好,卿鸢的声音幽幽传来
“我知道你能做到!”
卿鸢的话让莫离一愣,她淡淡的回头看去,心中虽是沉痛,面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
莫离绝情的说:“我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不……”卿鸢失声而出:“你还不能放弃”
卿鸢说:“使命与责任,是她这一生永远无法甩掉的枷锁,我们将她一手抚养长大,过了几百年的颠沛流离,我比谁都清楚,她最想要的是什么,最不想要的又是什么!”
莫离没有说话,静静的听卿鸢说
“可她不能自私的为了自己,将我们遗弃,她是我们的公主,我们的领袖,领袖一旦逃离,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即便我劝过她,也被她斩钉截铁的拒绝,她在用她的绝望给我们创造一个希望。”
莫离听着有些无奈,但又有迷惑:“听你说,明明便是没有希望了,为何你却告诉我,又有希望呢?”
卿鸢看着莫离,眸中泪光闪烁:“因为你们啊!”
“我们?”
莫离更不懂了
卿鸢说:“你们是她在残酷现实中的一个梦,你们可以救她。”
卿鸢看着莫离奇怪的眼神道:“你不一直在这样做么?你以为让妖不再吃人,便是救她的关键,其实错了!”
“怎么个错法?”莫离问
“其实妖不是天生就一定要吃人的!”
莫离被卿鸢的话彻底震住,她想不通,但又似乎想通了什么。
卿鸢的神色突然变的扭曲痛苦起来,她幽幽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哽咽,她的眼睛有些发红,问莫离:“你知道我们为何会出现在世间么?”
莫离摇了摇头,有风吹起她的青丝,迷了她的眼,莫离看见,月下有美人落泪,神情悲凉,楚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