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天色,尘埃接天长一色。
一望无际,连绵似海的尘埃,一位倔强的父亲用双肩托起了一个孩子的新生。尘埃没过父亲的双唇,扬起的尘埃随着吸入的空气流进鼻腔之中,茫茫尘海只有半颗头颅趴着一个半岁的孩童。
炎日之下,不知为何?小小的身影却拉得很长很长。
“哥,天赐又不见了。”林忠的脸上布满怒火,眼睛深处全是无奈。
林傲盘坐微微一颤,冰冷的气息弥漫,长袍下笼罩的寒铁缓缓燥动,“等他回来!”
什么是亲情?棍棒之下的呵斥,伤痛之时的安慰,血浓于水的不可分割。
昔日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家伙长大了,再老爹离开之后开始叛逆了。一声不吭的离开,幼稚的心肆意的挑战一个接着一个危险,除了愤怒还是愤怒!可,我又能做什么?我如他俩不也一样。
我被迫戴上了一面冷酷的面具,压制熊熊怒火。
我又能如何!你们打架关我们一家什么事!!!为什么!让我们天人两隔!火炎蟒!秦义天!
寒气去散皆无,热浪扑面而来。洞穴中从九月寒冬坠入六月酷夏。
林傲又犯病了,苍白的皮肤成半透明,内部流动着腥红似火的血液,犹如寒冰处于烈火之中,不稳定的元力四溢而出,仿佛随时随地炸开。
林忠淡然的看待这一切,肥胖的脸上无悲无喜。他取来一桶水,几块毛巾,将毛巾浸湿盖在林傲额头上,再等毛巾烘干后,又换一块,反反复复。他也不禁数落,“老爹走了,留下一个病老哥,一个自以为长大了的小家伙。老爹你想我怎么办嘛!你也长不大吗,丢下我们就去死了……”
林忠一边看着被快速烘干的毛巾,一边将湿毛巾放上去。林傲的头上徐徐升起白烟,一头青发散披在肩头,一对睫毛慌乱的闪动却不曾睁开,面部五官狰狞的扭曲。
又在做噩梦了吧,老哥你什么时候才能从梦中醒来?还有,我什么时候也能从梦中醒来?
天赐啊!你这小家伙早点回来,要不你二师兄得揍你一顿了!
唉~命运多舛,人生曲折咯!想着想着,林忠又把一块烘干的毛巾拿下,盖上湿毛巾。
炎炎夏日,酷晒无比。一路棉柔深遂的尘埃沙漠,没有一点阴凉的遮挡物,两人赤裸裸的暴露在阳光的酷晒下。
风易生身上盖了块湿布,百般无聊的玩弄奶瓶,时不时将奶瓶往下伸,要他老爸也补充一下水分。
风天赐终于喝到了石乳,可味道却没有想象的那么好,稠稠的跟豆沙一个质地,除了一点奶香味就没有什么了。而且,还不解渴,喝了那么多他都快吃饱了……真想不明白小家伙怎么喜欢吃这东西。
终于回来了。风天赐再次看见那个半掩在尘埃中,有着明显泥土颜色的洞口,不由的有些激动。
“易生,你就要见到大伯二伯了。我们悄悄的,不告诉他们,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风易生明显对这个没多大兴趣,含着奶瓶,半眯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可能是太劳累了,小家伙一直都没有休息过。
离洞口不远处了,风天赐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自己偷偷溜了,还不知道大师兄、二师兄会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