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汐出客栈时,日落西山,已是傍晚时分。天空中的色彩变幻莫测,时而红,时而淡蓝中夹杂着紫色;时而又在红色中有着蓝金两色,好不迷人。
照着记忆中的路线,月汐走到右相府府邸。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的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鎏金大字“右相府”,两面挂着“臣当报君禄,子应还你恩”的烫金对联,笔法行云流水,威严而又不失庄重。门边挂着两个大大的红灯笼,随风轻轻摇曳。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半蹲在门边,怒视着过往的人群。
记忆里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右相府的人并不知情,现在从正门进很有可能碰见右相府的人。初来咋到,身体又受了重创,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月汐转到了右相府的侧门。
“咚咚咚”,随着敲门声的响起,一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打开了紧闭的侧门。
他叫赵三,是月汐继母柳如烟的远房亲戚,平日里欺软怕硬、好吃懒做、不学无术,凭着这一份关系才在右相府得了一份守门的差事。
“哪里来的叫花子,右相府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吗?赶快从哪来回哪去。真是扫兴。”看汐月衣裳满是污浊,赵三满脸厌恶。
“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谁?”冰冷威严的声音响起,月汐知道原主在右相府地位低下,可一个小小的守门人竟然也敢对自己恶言相向,她可不是那个只会任人欺负的痴傻的“冷月汐”。
赵三眨巴眨巴眼睛,努力挣开丁点儿大的双眼,斜睨着瞟了月汐一眼,待看清月汐的长相,满脸嘲讽道,“哟,这不是我们右相府的大小姐吗,京都内的第一大美女,怎么弄成样了,跟个叫花子似的。”
“啪。”赵三满是脂肪的脸上出现了五条鲜红的指印。
“嘶,真痛。”月汐在心里抱怨。
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打得发痛的手,原主的身体也太柔弱了,打个人自己还痛得不得了。看来,以后还是用毒方便得多。
“你个贱人,竟然也敢打我。”赵三恼羞成怒,要是在以前,他定然是不敢欺辱大小姐的,可如今,大小姐在右相府内可以说是可有可无,无人关心。今天,她竟然敢打自己,看来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活得不耐烦了,作势要打回去。
“啪”的又是重重的一巴掌,脸颊两边刚好对称。
赵三的手掌停在半空,被月汐用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丝毫不能动弹。
赵三见月汐一改往日里痴傻、弱不禁风的模样,眼眸满是寒光,如黑夜里嗜血的孤狼般,盯得他瑟瑟发抖,浑身发软,从心底冒出一丝寒意。
这真的是平日里痴傻的大小姐吗?难不成是被恶鬼附身了?赵三一脸惊恐地看着月汐。
“今日我暂且放过你,他日倘若再犯,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是,是,是,大小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再,再没有下次了。”赵三浑身发抖,颤颤巍巍道。
忽视赵三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月汐大摇大摆地进入右相府,一个守门的下人而已,她才懒得计较那么多。她现在只想回到自己如今的住处——雅居,然后再美美地睡上一觉,天知道她现在有多累。
记忆中,原主早先是住在映月阁的,一个鸟语花香、典雅的住处。可自从原主毁容后,映月阁便被二小姐冷月筱霸占了,自己也被逼着搬到了右相府最为偏僻的地方雅居,从此自生自灭,无人问津。
忘却头脑中不愉快的记忆,月汐借着明亮的月光,慢慢走到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