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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欠工资

罗马帝国,诺曼底省,奥拉美堡。

马上就是奥拉美子爵的长女特蕾莎·奥拉美小姐十七岁的生日,这是她人生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成~人礼。整个奥拉美堡都洋溢着节日般的喜悦气氛。不少与奥拉美子爵世交的达官贵族的代表纷纷到来。奥拉美子爵下令低价出售家族的大量畅销物资以示庆贺,不少商店也随之打出各种降价牌来招徕顾客。一些商队和游人闻讯赶来想要收点好东西囤积。作为一个常住人口三十万的小城堡,此时已经聚集了四十余万人。

临近奥拉美堡,周围的行人车辆逐渐增多,似乎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陈骐已经快累翻了。不只是他,他们一行人在路上已经行走了一个月了。虽然自从那次遇到强盗以后再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大危机,但每天烈日灼晒加上马不停蹄地赶路,很多人已经快要累得崩溃。

对于很多人来说,也许累点还不算什么,最主要的还是食物的乏味。

一路上大家都在吃黑面包和风干肉,在运气极好的情况下卡曼能找到一些可食用的野果子给他们加餐。

黑面包是荞麦和黑纹草做成的。黑纹草是一种随处可见的植物,它的汁~液可以减缓食物的腐化,但味道却极其苦涩,由它做出来的黑面包比起一般的面包更容易存放。刚出炉的黑面包苦涩之间还带着一丝麦香,但存放几天后香味全无,黑面包变得又干又硬。大家需要在火上把存放多日的黑面包烤软才能入口,这样的黑面包只有单纯的苦涩,如果烤得不好的话黑面包还带有一股焦味。

黑面包固然难以下咽,但比起风干肉那可算得上是美食了。风干肉的做法是在生肉上摸上一层沙土,然后用烟熏至半熟。这一点很像陈骐所在的世界的腊肉,但事实上风干肉和腊肉完全不一样。风干肉需要存放先多日之,等到肉的外表硬化之后才能携带出行。最让人受不了的是,风干肉除了外表硬以外,最外表的一层会长出霉斑。每次吃饭前,风干肉都需要用刀把最外表发霉的肉刮去,然后放进锅里完全煮熟。这样的肉吃上去一股酸味,且没有任何盐分。

卡曼和他那些手下从小习惯了出行时吃这些东西,倒也没什么事,这可苦了这群可怜的搬运工。

一开始很多人是拒绝吃风干肉的,他们只吃黑面包。团队携带的是刚出炉的黑面包,所以味道不算差,很快黑面包逐渐暴露了其难吃的本质。有的人硬着头皮继续吃黑面包和风干肉,而四个女生和几位稍微娇气一点的男生有绝食的冲动了。整整饿了两天之后,大家就继续踏上了吃黑面包风干肉的不归路。

看着日渐消瘦的年轻搬运工们,卡曼也看不下去了,稍稍绕了下路,弄了些野果子给他们加餐。卡曼还跟他们许诺,一旦到了奥拉美堡,就马上请这些人去饭馆里大吃一顿。

奥拉美堡已经在眼前了,陈骐一行人眼里写满了对正常食物的渴望。

几车货物已经被拉到了城堡下,需要排队检查后才能放行。进城的队伍已经排得很长了,照这个进度来看至少要两个小时才能进城。为了可以早点进去,卡曼过去跟守城官交涉了——从他们谈话的动作就可以看出他们是认识的,而且关系不差。很快,七辆运输车没有任何阻拦,被推进了城。

“我们先去一趟城主府,把酒交给管事的人然后去吃东西。”卡曼说。

众人尽可能地忍住自己脱离队伍出去大吃特吃的冲动,把这些酒搬运到了城主府。管事的人立刻出来找人卸货,把酒分批搬到了地下酒窖内。

“走吧,我说的那家馆子就在城主府附近,绝对是奥拉美堡最好的酒店!”卡曼信誓旦旦地说。

众人跟着卡曼一路走到了小家小馆子,这家酒店坐落在街角,看上去不怎么起眼。估计就是一家很便宜的小酒店。去这里吃没有人提反对意见,所有人都在想:先不管它味道好不好,饭菜是新鲜的就够了。

卡曼进了饭店就大喊:“汤姆,我又给你带来一批客人了!”

一个中年人闻声而出,系着围裙,满身的油渍。卡曼赶快过去,跟这个叫汤姆的人窃窃私语了半天。接着卡曼就招呼着众人坐下:“我已经叫厨房给你做饭了,你们先坐,稍等一会就来。”

“卡曼大人。”张平说,“这个饭钱是你出还是我们出?”

卡曼笑了几声:“我叫汤姆记我账上了,你们就安心吃吧。”

吴军马上站了起来:“我觉得平哥想表达的意思是——这个饭钱是从工钱里扣吗?”工钱二字被说得很重。

吴军的意图很明显,卡曼还没有付工钱。一开始说好的是到了奥拉美堡就支付搬运的工钱,但现在酒已经入窖了,卡曼还没有任何支付工钱的意思。吴军故意把工钱二字说得很重,就是在提醒卡曼该付工钱了。

卡曼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子爵拨的的雇佣费已经拿给了强盗当买路钱了,现在哪还有足够的钱可以支付?卡曼如果如实禀告被强盗威胁还这么怂的事的话肯定会被处罚和耻笑的,因此卡曼肯定要尽力去隐瞒这件事。卡曼一年的薪水也就三万二第纳尔,拿自己的钱去付他也舍不得,所以卡曼就打定主意准备赖掉这个账了。

卡曼从酒店的桌子上拿出一张纸,又拿来一支笔,在纸上乱画着。他把这纸交给了张平:“拿着这个去城主府领钱吧,我画的是家族的暗号,家族的人看到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张平接过这张纸一看,上面乱七八糟地画了一些东西。

这当然是卡曼乱画的东西,目的就是为了脱身,到时候自己在家里躲几天就好了。这群人最后反正是要走的,总不可能呆在奥拉美堡堵他一辈子吧?这群人看上去很弱小很白~痴的样子。毕竟这里是自己的地界,他们敢闹事的话就拜托朋友带几个人把他们赶出奥拉美堡。毕竟自己在路上救了他们一命,生命比钱重要吧,更何况自己还请他们吃了一顿,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想到这里,卡曼不禁被自己的才智深深地折服了,他很严肃的说:“我现在要去守备府里做一些正事了,你们先吃吧。”

卡曼正准备走,立刻被吴军拉住了:“卡曼大人,你带我去下城主府吧,反正不远,我现在就去把钱拿来。我晚一点吃没事的。”

张平赶快补刀:“对对对,陈一豪你也去吧。一万一千九百个第纳尔我怕吴军一个人拿不动。”

陈一豪极不情愿地起身准备跟卡曼和吴军出门。卡曼一下子挣脱了吴军,连忙说道:“不了,我的任务很要紧,耽误不得。你们吃完东西就赶快去吧!”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一溜烟跑了。

剩下的人脸都黑了。

张平:“你们觉得钱拿得到吗?”

吴军:“八成是拿不到了。”

陈一豪:“啊?什么?”

张平:“还是有两成希望。”

黄蕊:“我去拿吧,我怕你们拿不到的话当场翻脸。”

陈骐:“我也去吧,毕竟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

王博:“菜来了,我们先吃吧。”

张平:“没准他说菜付过钱了也是骗人的。”

颜丝丝:“少叽叽歪歪的,饿死我了,吃饭吃饭吃饭,天大的事吃了再说。”

还算卡曼有些良心,至少菜是不需要付的了的。众人吃饱喝足后就在这酒店开房间住下了。经过大家一翻激烈的讨论,黄蕊、陈一豪和陈骐三人组成了一个临时的要账小分队,前往城主府要账了。

三人来到了城主府,被门口的守卫拦下了。

守卫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陈骐直接就地把卡曼乱写的那张纸递了过去。纸上就是乱画的几笔,守卫虽然觉得很莫名其妙,但守卫看着三人的样子盛气凌人理直气壮,觉得不像是来捣乱的,就叫三人稍微等待,他进去叫管事的出来。

守卫走后,陈骐小声对黄蕊说:“到时候记得要装一下哈。”

“这个我肯定知道啊。”黄蕊突然转向陈一豪,“一会儿你别说话,有什么话我们来说。”

陈一豪:“啊?好吧。”

过了一会儿,一个管事出来了,还好不是刚才指挥卸货装酒窖的那位管事。这个管事拿着那张乱画的纸,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诸位……这到底是个什么信物?我从来没有见过啊。魔法阵?”

黄蕊轻描淡写地笑着说:“那位大人说,你们自有人看得懂。”

管事:“哪位大人?”

黄蕊:“那位大人!”

管事:“到底哪位大人?”

黄蕊:“你级别还不够,叫能做主的人出来!”

管事连忙笑着摆手:“各位先去会客室等候,我去通知子爵大人。”

陈骐忍住笑,高冷地白了这位管事一眼:“还算识相。”

管事在前面带路,三人紧跟在这位管事身后。刚进门没有几步,管事弱弱地问道:“那位大人——是罗马城来的?”

陈一豪再也憋不住了,张口就说:“就是卡曼大人啊!他找我们干活欠下了一万多第纳尔,叫我们来这里领钱。”

管家忽然停下,看着三人愣了好几秒,然后一挥手:“来人呐,把这三个捣乱的人给我轰出去!”

……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酒店的房间里,陈骐略带怒色地说着这件事,“眼看着我们就能见到奥拉美子爵了,然后就被轰出来了。如果见到了奥拉美子爵,跟他把这事一说,我们不但能领到钱,还能让卡曼受处罚。现在倒好,什么都没了。”

一旁的陈一豪缩着脖子,满脸无辜。

“我觉得我们应该兵分两路。”颜丝丝提议,“一路去想办法进入子爵府然后要账,另外一路想办法找到卡曼算账。”

“我去找卡曼算账。”陈一豪说。

“王博、吴军,你跟陈一豪一路吧,你比较机灵。你们俩可能还不够,再去找几个人一起去找卡曼。卡曼肯定在城里那个地方窝着的。”张平拿定了主意,“进入子爵府这太麻烦了,就算了。”

“我去,我能混进去。”颜丝丝说。

张平不解:“怎么混进去?”

颜丝丝一脸得意:“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可以混进去。我需要几个帮手。陈骐、王博还有杜梅,这三个就够了。”

“好吧,那就这样决定了,拿到钱我们就离开奥拉美堡前往鲁昂。”张平说,“你们四个想办法进入城主府,我们剩下的人留守几个在酒店,其他的去探查卡曼的消息。今晚休息一下,明早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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