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爸爸妈妈真是偏心,为什么我不能和姐姐一样,陪他们一起来洛阳。为什么我就必须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连天峰上。”
因为人类联军主攻洛阳城的东、南两个方向,西面的妖怪并不多。加上洛阳的城防体系已经瘫痪,妖怪大溃败,因此西庙街上反而显得空荡荡的。一路飞来,左雾绡好运气地没有碰到一个妖怪。
左雾绡一边控制着飞剑,一边想道:“我明明很厉害的。你们不让我来,我偏偏要来。最好杀死几只妖怪,让你们看看我的本事。”
左雾绡一想到她拿着几颗妖丹向姐姐炫耀,爸爸妈妈叔叔伯伯的一片赞美夸奖,心里就高兴得什么似的。
“啊,危险!”因为分神想着美好画面,飞剑顿时显得摇摇晃晃,一下子就撞到墙壁上了。左雾绡蹲在地上抱着头,左雾绡的眼睛里弥漫一层雾状的泪珠,“真的好痛啊!”
幸好她的灵力弱小,飞剑飞不了太高。否则在高高的天空摔下来,就算是修道者因为灵力滋润强化的身体,也会受不了的。
“噗嗤!咳咳咳咳~~~”
刚巧在揉按眼睛的洛宸,恰如其缝地“欣赏”到了全景,一个精致可爱的女孩子,“驾驶”着飞剑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因为笑得太用力,反而自己的口水把自己呛到了,这让他更加地想笑,几乎眼泪都出来了。
“唔?”双臂环膝、把脑袋像个鸵鸟一样埋在身体里的左雾绡,很快注意到了这笑声。这笑声毫无意外的勾起了她关于邪恶的姐姐的回忆,姐姐也是在她闹出笑话的时候,这样肆无忌惮地嘲笑她的。
哪怕左雾绡灵力修为很差劲,但是灵力常年累月的温养,也足以促使她的身体比常人敏锐。抬起头来,目光很快捕捉到了,对面打开的窗户边上,那正笑得睁不开眼的少年。
“哼,让你笑话我!”左雾绡一掐剑诀,脚边的飞剑发出铮铮的鸣音,咻的一声,笔直的朝着少年飞去。
不知道为什么,洛宸仿佛有心灵感应般的,那边少女刚刚掐动剑诀,他便感到了头皮发麻的危机感,“啊~~”,整个人瞬间便是直挺挺地往后仰倒,“碰”的一声,整个人撞倒在地上。
洛宸顾及不了疼痛哀嚎,整个人仿若呆滞,直愣愣的看着那把倒插在地板上的飞剑。飞剑样式绚丽美观,剑身尚不断抖动,嗡嗡有声。
洛宸整个人惊呆了,眼前的景象实实在在,触手可及。他第一个念头是:原来我看到的那些“幻像”,也许并不是“幻像”,至少不全是,眼前的少女和她的飞剑,恐怕就是真真切切的存在了。他第二个念头是:这女孩长得漂漂亮亮,出手这般心狠手辣,竟是要取我性命。
再看那少女,飞剑刚刚飞射而出的时候,她便已经后悔了。对方可是普通人,并不是往日那些受他捉弄的同门师兄师姐,万万是躲不过她的飞剑攻势的。
但是没曾想,洛宸真的躲过了,以人类的身体强度、神经反应力,能够躲过快如飞蝗的飞剑,实在是让左雾绡吃了一惊:“这个普通少年,似乎不简单。”
左雾绡召回飞剑,继续她颤颤巍巍的旅程了,逃离了事故现场。一路上,她尚在庆幸,幸好这个人躲过了自己的攻击。否则,自己要是真的错杀了他的话,恐怕就要被狠狠地责罚了。正道门派规矩森严,绝对不会允许门内弟子自恃武力、随意屠戮同类的。
“哎呀呀,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左雾绡挠着头,苦恼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是想着那个少年,那个能够躲过自己飞剑的少年。
一低头,少女瞥见自己的衣衫,仿佛警觉了恐怖的大事件,惊讶地连话都说不全了,“哎呀呀!这……这……这……”
左雾绡双手捏着自己的衣角,看着这身母亲给自己新裁的紫罗仙衣,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紫罗仙衣有许许多多的实用功能,只要仙衣内储存的灵力没有耗尽,就可一直使用这些功用。而其中的一项功用,便是随时随地的维持使用者【灵】的状态。
妖怪们只要不是刻意地使自己现出身形,他们的身体就会一直处在一种奇妙的状态。人类不能够看到、听到、闻到、接触到关于妖怪的一切事物。人类修行者将这种状态称之为【灵】。
而人类的身体构造,就没有这样的得天独厚的身体构造了。他们必须花费数年甚至十数年的功夫,让自己的身体能够亲近灵气、感知灵气,最后能够吸纳灵气,转化成属于自己的灵力。
俗语道:万事开头难。资本家也知道,第一桶金的积累也往往渗着血,或是自己的或是别人的。而修炼灵力的过程也是如此,感知灵气往往是阻碍绝大多数人修行的第一步,也是最艰难的一步。
人与人的际遇不同,天赋不同,家庭背景不同,在第一步上的困难程度也是不同。感知灵气的过程,是一个软磨硬泡的过程。历史上某些有记载的天纵之才,或者有着某些珍贵的灵丹妙药催动的,时间耗费少的,几天做到这一点的有之;而徒劳几十年,方才做到这一点的也有不少。
而左雾绡自己,有天赋有背景,大抵也要将将一年的功夫,方才能够顺利完成第一步。
但是上天总是偏爱某些私生子,他们与生俱来便有着感知灵力的能力。也许是眼睛,能够看破一切【灵】,也许是耳朵,能够听到在【灵】状态下的妖怪或是人类发出的声音,当然,也有可能是皮肤,能够触摸;也有可能是舌头,能够品尝;也有可能是鼻子,能够闻到……
但是无论如何,这些天生能够感知灵气的家伙,毫无疑问是受人嫉妒的。不仅仅是他们能够无视阻碍绝大多数人的第一步,天生能够感知灵力,也是因为能够感知灵力的器官,在修为成长的时候,会比一般修行者更强大、更诡异。这些特殊的存在,一旦成长起来,几乎都是历史上有名有姓的人物。
左雾绡终于意识到她的不安骚动的原因所在,为什么她的脑海里一直萦绕着那个少年的身影,挥之不去。
毫无疑问,那个少年能够看到我,能够看到我的飞剑并躲开,是了,他躲开我的飞剑不是巧合。就像是山有财师兄那样,看破穿着紫罗仙衣的我的【灵】的状态,那么他一定拥有一双感知灵气的眼睛。
“哇噻!”左雾绡狠狠挥动了一下小拳头,不禁仰天大呼:“真是太幸运了,随随便便都能够让我捡到‘宝’。唔……不行”仔细思考一下的左雾绡很快作出了决定,“不行,现在就回去找他,立刻找到他!爸爸妈妈一定会高兴死的,哈哈,姐姐要嫉妒死我了!”
“啊,危险!”很不幸的,一直处于走神状态的少女,再一次与墙壁零距离接触了。
但是这一次,少女并没有心思哭泣。反而振作精神,斗志激昂地踏上寻找少年的旅途。
左雾绡不再去管斩杀妖怪的计划了,她要第一时间找到那个拥有感知灵力的眼睛的少年,第一时间把他带到爸爸妈妈的面前,第一时间享受到众人的赞美、姐姐嫉妒的目光。
找到他,找到他,天生能够感知灵力的人类,只要顺利成长起来,就是绝绝对对的高手。而为门派找到这样强力种子的功劳,胜过斩杀十只百只妖怪的功绩。
“哎呀呀,糟糕了!回去的路……我忘记了,怎么办……”
少女抓耳挠腮,她面对了一个她最不想要面对的问题——她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