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的紫色短发的女人站在学校旁边一座高楼上,拿着望远镜观察着盖亚所处的病房。
“啧……真像啊……”她放下望远镜,拿起了身旁的狙击枪。
“不知道瑞尔斯看到明天的新闻会是什么表情,真是期待啊~”
……
瑞尔向盖亚讲述了自己的身世——
“我父亲和我母亲——也就是你母亲结婚后,生下了我哥哥瑞尔斯,两年后又生下了我。因为母亲是警察,很忙,而回家后还要照顾我和瑞尔斯,再加上看不惯我父亲老抽烟喝酒,在我六岁左右,他们便离婚了。”
“母亲本来是希望我和瑞尔斯一样,跟她在一起生活,但法庭把我判给了我父亲。”
“打那以后,父亲喝酒愈加频繁,常常三更半夜不回家,几乎就没有照顾过我。”
“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我,经常回来看我,给我带点食物和衣物。然而这一切到了我十二岁就结束了。”
“为什么?”盖亚迫不及待的打断了瑞尔的话。
“应该是你出生了吧……现在要照顾三个孩子,母亲怪辛苦的,估计是忙不过来了。”
“那你呢?你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瑞尔反问,“慢慢熬呗。”
那一切不堪回首的痛苦,现在谈来,只是,也只能用几句话简单概括,轻描淡写的稍稍勾勒一下轮廓。毕竟在情感前面,语言总是那么苍白无力。
“十四岁那年,我父亲死了。那时候,父亲醉得东倒西歪。我想去扶他,可他把我推开了。”
“深夜的车辆都开的飞快,我站起来想要继续去追他,却看见他已经被碾在车轮下。”
“或许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唯一的亲人的血在面前飞溅……但我那时没有哭,估计是被吓傻了吧。”
“事实上,那时候真正出乎意料的是父亲居然把我推开了……原来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存在的。”瑞尔闭上眼,嘴角微微下垂,但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情,都感觉不到任何哀伤。
盖亚有些搞不懂,为什么瑞尔可以如此淡然?
后来他才懂,有些痛苦不表现出来,不是因为淡然或冷血,而是因为根本无法形容。
“从那时开始,我经常会被同一个噩梦惊醒,那是个沾染着血的噩梦。”
“肇事司机赔偿了我一笔不少的数目。然后我自己一个人念完了初中,读完了高中,上完了大学。”
“行了,我说完了。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盖亚张口,本来想问问瑞尔知不知道瑞尔斯的联系方式,但不知为什么又放弃的闭上了嘴,摇了摇头。
瑞尔咬了咬下唇,继续说:“要不这样吧,我留下来照顾你好了,毕竟这样的伤少说也得半个月才能痊愈,再加上你高二的功课也得补上,怪辛苦的……”他说话的速度变得缓慢,似乎在忍耐着什么,有点有气无力的感觉。
“不必了,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至于功课……”盖亚低下头,想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老师已经让雷伊帮我补了。”
“那……好好休息……”瑞尔没有再说什么,只见他缓缓起身,推开门,还依依不舍的看了自己一眼,随后逃似的离开了。
盖亚看着瑞尔落寞的背影,也想过把他唤回——现在还不算太晚。
但出于那所谓的一点点可怜的尊严,盖亚终究还是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