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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症发

“雪儿,雪儿,是我,你快醒醒……”李昂在风雪的床边轻声呼唤着她。

原来在夜里,李昂用手指把玩着胸前挂着的那个原属于风雪的吊坠,一会儿想到风雪在他怀里的娇美,一会儿想到她的极阴之症,彻夜难眠。如今那个坠子已经成为他最珍惜的物件,夜夜都要握着才能入睡。

今夜的坠子和那月光般,显得特别凉。

这种冰凉贴在胸口,让他有些心慌。

眼看就要到回宫巡营的时间了,他就索性直接更衣,打算出府。走的时候他习惯性的绕过风雪居住的院子,忽然看见屋内烛光依然亮着,他开始还以为风雪还没有睡,在门口小站了一会儿,想进去看看,却又觉得不妥,刚想走,就听见莲儿急切的声音,

“小姐,小姐,您醒醒呀……小姐……”

李昂一听不好,也顾不得那么多,冲进了屋里。映着烛光,他看到风雪浑身发抖,嘴唇铁青,满脸的泪光,嘴里好像在说着什么,却听不清楚。

“雪儿,雪儿……”李昂轻摇着她,但她依然浑身抽动着,没有反应。

他突然想起毒五的话“姑娘会有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容,但是冬日里姑娘会感到严寒难忍与常人数倍,夏日里会感到酷暑难当亦与常人数倍,日日煎熬,痛不欲生……若姑娘要彻底解救,须得找到极阳之人,采阳补阴,辅以天山雪莲,姑娘可无大碍……”

“现在正是隆冬时节,她必定是极阴之症发作了。”李昂心想。他知道他有极阳的童子功,可以救风雪,对莲儿说,“多烧些碳,把门关起来!”说完,他坐到风雪床上,把她抱在自己怀里,他可以感受到风雪柔弱的身体在颤抖着,他解开衣衫,用胸膛贴着风雪的后背,想给她最多的热量,双手紧握着她冰冷的手,他把脸贴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雪儿,雪儿,是我,李昂,不要怕,我在这里儿,不要怕……不要怕……”

忽然,他感到嘴角一阵涩,那是风雪的眼泪,像露水般滑落。看到她那么痛苦,他心里难过之极。

采我的阳气吧,只要你能减轻你一丝一毫的痛苦也好……

“有什么苦难朝我来吧,放过我的雪儿……”他向上天祈求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风雪像是听到了他的呼唤,虽然还没有醒,但是身体渐渐回暖了,呼吸也匀称了,像是睡着了。

李昂把风雪在床上放好,给她盖上被子,抹去了她脸上的泪痕,又等了一阵,确认她真的没事了,才缓缓站起来,问道,“你家小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莲儿也吓着了,抽涕着说道,“自从上次坠河了以后,小姐晚上偶有些咳,体虚怕冷,想是病还未痊愈,慢慢能好,也没多在意。像今晚这样可从未有过……”他抬头看了一眼李昂,怯怯地说道,“将军,您说小姐是不是累出来的?今日天一亮,还是请个郎中来瞧瞧,您看可好?”。

“嗯,我立刻就去找个好郎中!”李昂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安然入睡的风雪,说道,“要请个全京城最好的,绝不能让她再受此折磨!”

说完,他出了屋,消失在了一缕晨光中……

——————————————

“听王顺说你有事要说?”李昱下了朝,叫来了李昂,边更衣边问道。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兄弟,关系一直很好,对彼此十分了解。

“……”

看到李昂没有回答,李昱转过头去,知道他定是有为难的事了,于是屏退了左右,说道,“他们都下去了,你但说无妨……”

李昂突然朝李昱行了大礼,道,“臣弟有欺君之罪……臣弟的表弟……风雪,臣弟刚得知她其实是女儿身,只是从小当男孩养大,她绝非故意欺瞒皇上,臣弟……”

“你起来吧,这件事朕已经知道了……”李昱挥了挥手,突然手停在半空,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难道昂弟也对她……!

李昂并没有起来,继续说道,“皇兄,今日臣弟实是有一事相求,请皇上开恩!”

“发生了什么事?你先起来说!”李昱赶紧把他给扶了起来。

于是李昂就把今早发生的事细细的讲了一遍,因怕玷污了雪儿的名声,肌肤之亲省去没说。最后说道,“臣弟知道,宫里太医未经许可,是不能给寻常百姓挂诊,但是风雪也算是臣弟的表亲,求皇兄开恩,允许太医院挂诊,帮雪儿勘查病情!”

他边说,边抬头看李昱,只见李昱双眉紧锁,嘴唇深闭,像是在为什么事沉思。等他说完,李昱郁郁地道,“不瞒你说,昨日回宫,朕已经召见了张太医,问了极阴之症,张太医说的不容乐观。”

“不知皇上可问及天上雪莲?”李昂紧张地问道。

“朕问了,他也不知道,说要回去查书……”李昱轻叹了口气说道。

“……”李昂本想问采阳补阴的事,但想想不妥,把话又给咽回去了。

这时就见王顺双手托着个托盘进来了,看着气氛有些不对,弯着腰站在侧面没动。

李昱在殿内慢慢踱着步,接着说道,“如今她还不知道朕的身份……朕也想安排她尽快给张太医看看,可是若贸然带一群太医去她的铺面找她,怕真会吓着她……亦是不妥……”

李昂没有说话,他也无计可施,欺瞒皇上可是大罪,就算皇上不会怪罪,就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知道此事也会受惊吧?李昂一想到半夜风雪倒在他怀里颤抖,心就揪揪的疼。

李昱忽然注意到王顺进来了,蹙着眉问道,“何事?”

“岂禀皇上,这是皇后送来的后日纳妃事宜,请皇上过目……”王顺双手把折子递过头顶,说道。

“嗯,呈上来吧。”李昱随手翻着章录,后日杨思思进宫他本应高兴,但是此刻他却担心着风雪的病情,心思烦闷,一点儿高兴的心情都没有。

他翻了半天章录,一个字也没看进去,随手递给站在旁边的王顺道,“就按皇后的意思办吧……”然后转过头自言自语道,“若带她进宫……”

“皇上,昨夜她病症发作,痛不欲生,好在后来缓和些了,臣弟是怕今夜……”李昂说着,心里隐隐作疼。

“她如今重症发作,不能再给她惊吓了……”李昱说着,在殿上来回踱着步,“得想个法子让她进宫而又不让她觉得奇怪,今日无论如何得给她瞧瞧!”。

“皇上,”站在一旁的王顺说话了,“过两日就过年了,各宫娘娘的赏赐不知是不是要特备……”他也算是伺候过三朝皇帝的老人了,能当上总领太监可不是偶然,上次皇上问他关于隐藏身份和别人称兄道弟的事,他自知没答上来,一下殿就去问皇上近侍,皇上出宫都去了哪里,都见过谁,马上了然于胸。

“你去操办吧……”李昱话音刚落,突然抬起头,看到李昂正好也抬起头看着他,两人均是目光一闪,道,“昂弟,你快去请雪儿进宫,就说宫里有人看中了彩云归处的东西,要与她商量采办事宜!到时候就当朕是那主管宫里采办的官!”

“是!臣弟现在就去办!”李昂如释重负地说道。

不管怎样,先让风雪进宫再说吧,到时候装作遇见太医也行啊……

李昱又转头对王顺说道,“你叫张太医他们准备好,等一会儿一个公子会随李将军进宫,你从旁协助。”

“是,陛下……老奴知道了……”王顺心里琢磨着,为了给此人看个病皇上都费这么费尽心思,此人必定非同小可,于是心下也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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