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我要酒,我要喝酒”
醒来后的韩石,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房间内,打开房门,正好碰到了守在门外的熏儿。
“驸马爷,你醒了,太好了”
“酒,我要酒,我要喝酒”
没有理会熏儿,韩石看准方向,踉跄着向着酒窖走去,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醉生梦死,只有这样,他才能忘记那些出现在他梦中的鬼魂,那些他灵魂深处的哭喊。
“驸马,驸马”
熏儿叫了两声,韩石却像没听到一样,看他的样子,熏儿只好一把拉住了韩石,却没想到一把将韩石拽倒在地,她没想到韩石竟是这样的无力。
“对不起,驸马爷,熏儿不是有意的”
迷离着眼睛,韩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把打开了熏儿的手。
“别,别拦我”
看着韩石远去的背影,熏儿无可奈何,只得小跑着去找梦瑶了。
“酒,酒,我要酒”
像是饿疯了一样,见到酒窖的韩石,粗暴的掀开盖子,一头扎了进去,咕咚咕咚的豪饮起来。
“吱吱”
一边的小雪着急的转着圈圈,不停地在韩石身边叫唤,用它的小爪子挠韩石的鞋,却被韩石一次次的踢开。
“踏踏踏踏”
走廊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急促的喘息,在酒窖的入口转弯处,梦瑶的俏脸浮现出来,只是她的脸色不是很好。跳入酒窖,梦瑶看到了已有三分醉意的韩石。
“别喝了,这对你的身体不好,等你的伤好了,这些全是你的,你想怎么喝都行”
梦瑶语气柔和,伸手去拿韩石手中的那坛烈酒,可是却被韩石一下子躲开了,一仰头,一大口,没了。
“你来了,嘿嘿,来,跟我喝两坛”
打了个酒嗝,韩石伸手又拿起一大坛,居然还要再喝。
“别喝了”
梦瑶没了耐性,一把抓住举起的酒坛,咬着嘴唇,略有怒气的看着韩石。
“还给我,快把它给我”
韩石加大了手上的力气,酒坛缓缓的向着他的胸前移去,梦瑶也用上了力,不过她没想到自己的力量大了些,酒坛飞一般的滑了出去,掉在地上,碎了一地,同时韩石踉跄着倒了下去,摔得不轻。
“呆子,你没事吧”
梦瑶脸色大变,蹲下身子急忙去扶韩石,可是韩石却全然不顾自己,快速的爬向了碎掉的酒坛,拿起一个碎片,将上面残留的液体连同泥一起喝了下去,喝完了一片,又是一片,好像一条饿疯了的狗。
梦瑶的手停在了半空,她的心在痛,这还是她爱的那个人吗?这还是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随时都会把她挡在身后的人吗?现在的他,可怜的像条虫子。
梦瑶一把抱住了韩石,将他的脸颊深深的埋在自己胸前,眼泪掉了下去。
“呆子,你又何苦这样糟蹋自己,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韩石的身子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可是随后又狠狠的推开了梦瑶,疯笑着,狂乱的跑向了酒坛,似乎那里比梦瑶的怀抱更有吸引力,更加温暖。
梦瑶瞪大了眼睛,就连泪水都停滞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狂饮的韩石,走到韩石身后,梦瑶闭上了眼,手刀落下,切在了韩石的脖子上。
“把这里锁上,把钥匙给我扔了”
“是”
“咔擦”
大锁落下,梦瑶抱着韩石,走回了卧室,望着韩石脏兮兮的脸,梦瑶第一次感到了茫然。
“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
······
事实证明,有些东西,一旦尝到了它的好处,便再也难以抵挡它的诱惑,欲望会驱使着人们前赴后继的奔向它。
梦瑶以为一把锁就能锁住韩石对酒的渴望,可是她错了,阻挡只会使他变得更加疯狂,很快皇宫的军械库就入了贼,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被盗走了,同时酒窖的大锁被切成了两半。
这件事惊动了梦瑶,结果,第二天,梦瑶在酒窖中找到了烂醉如泥的韩石,和那把宝剑,同时还有一地的空酒坛,整个皇家酒窖竟在一夜之间被喝空了。
很快,驸马爷不仅是个废物,还是个酒鬼的传闻在皇宫中传了起来。同时,都城里又多了个非常能喝的酒鬼。
“他还没醒吗?”
“没有”
面对梦瑶,熏儿摇了摇头,同时也感到抱歉,连续多日的失察,她竟然一次都没有发现韩石是什么时候偷偷跑掉的,等到再找到他的时候,已是不省人事。
自从韩石伤好了以后,梦瑶就再也没有见过清醒着的韩石,每次见到他,都是烂醉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逃避我?”
梦瑶看了一会,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现在她有太多的事要去处理,国家的担子压在了她的肩膀上,可是韩石却还是这副样子,多日的操劳,让她显得有些憔悴。
······
又是一日,都城西方的闻来香酒坊里。
“老板,再给我上十坛来,快点”
小二看着半醉的韩石,又看了看满地的空酒坛,显得很为难。
“愣着干什么,快点去啊,怕我没钱吗?告诉你,我可是驸马,驸马你懂吗?”
韩石一把拽过小二,让他看清自己的脸。
“看清了吗”
“恩,客官”
“那就快去”
“是,是是”
“轰”
正准备去拿酒的小二突然摔倒在了地上,地动山摇,居民惊呼,小股敌人攻了进来。可是这些跟韩石都没有关系,现在他正忙着喝那些摔在地上的酒。
“杀!”
“啊啊啊,不要,不要杀我,我还有····啊!”
杀声越来越近,店里的老板和小二早就跑的没影了,只剩下韩石自己一个人喝着酒。
“你们都走了,嘿嘿,走的好,都是我的了!”
韩石将酒瓶一个接着一个揽入怀中,生怕有人和他抢似的,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经进来了一个敌人。
“什么人在那鬼鬼祟祟的,转过身来”
“你,你是谁啊?我的酒可不给你”
韩石转过了身,身上的酒气,隔着两条街都能闻到。士兵淬了口吐沫,看清了韩石只是个没有灵气的普通热,举起了刀。
“他马的,吓老子一跳,原来是一只醉鬼弱鸡,看老子送你一程,下地狱和阎王喝酒去吧!”
士兵举着刀,一跃而起,对着韩石的脑袋砍了下去,韩石没有躲避,看着明晃晃的刀片,反而笑着迎了上去。
“啊”
一声惨叫,却不是韩石的,那名士兵瞪大了眼睛,全身焦黑,闪电洞穿了他的心脏,带着不甘,无力的倒了下去,露出了站在他身后的小白。
“嗝,我当是谁呢,小白,来,陪我喝两口”
韩石笑眯眯的将嘴上的酒舔干净,又要去拿另一坛,只是他的手还没到,一道闪电划过,屋里所有的酒坛全都碎了,屋子中充满了酒香。
“啊啊啊。你干什么,酒,我的酒”
韩石发了疯一样的跑了过去,可是却被闪电击中,麻痹了他的感官,身体僵在原地。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小白突然口吐人言,然后在韩石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慢慢的变化,最后变成了一个妙龄少女,身材娉婷,眉目如画。
“你···”
韩石张大了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舌头的麻痹只能让他发出呜呜的声音。小白走到韩石身边,一把抱起了他,向天飞去。
穿过白云,穿过都城,一直来到了郊区的大湖,明镜。
“你,你要干什么?”
韩石的舌头好了,终于能说出话来,可是小白却冷峻如冰,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在飞到湖中央的时候,松开了手,将韩石一把扔到了湖里面。
“啊啊啊,扑通”
带着一连串的惨叫,完美的入了水,韩石在水中挣扎着,拍打起一连串的水花,酒已经醒了一大半。
“救,救命,我,我不行···”
韩石奋力挣扎,他本来水性就不好,现在又没了法力。不论他怎么叫喊,小白却只是冷冷的看着,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又过一会,韩石精疲力尽,慢慢的沉入了湖里,这一刻,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是那样的冷硬,在他意识模糊的边界,梦瑶与冷秋雪交替的出现在他的脑海。本想忘记,却记得是那样的深。
人是奇怪的,就在死亡的边界,韩石突然有了求生的欲望,他不想就这么死了,不想失去梦瑶,不想错过冷秋雪,他奋力的挣扎着,抓着那些射入湖底的阳光。
突然,水面划开,小白踏着水花,一把将韩石捞起,轻踏水面,将韩石扔在了湖边。
“咳咳咳,咳咳”
韩石红着脸,吐着水,一种重生的奇妙感觉萦绕在他的每个细胞里,看着水中的自己,那个面容憔悴,自暴自弃,颓废的自己,韩石突然有些厌恶。
可是又想到自己的状况,想到了梦瑶,韩石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你是想就这么窝囊的活着,还是想带着尊严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