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小姑娘忽然问安歌,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空乌云密布的,明暗勾勒出的雕栏图案在明暗中更加清晰。一个穿着
赤红色披风,白色皮靴上挂满了银铃的女孩推开了古董店的大门。叮—叮—叮——铃声仿佛美人之
间沾染的泉水,莹莹坠落。
“信,并且有”
女孩收起手中的折叠雨伞道“哥哥,可以和我说说吗?”
安歌点燃一支香烟深吸一口,吐出氤氲。看着妹妹期待的眼神笑了笑,白皙的手摸了摸妹妹的头。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文化大革命末期我刚能记事不久,有天如现在的天气一般丝雨连连,家门前有一条巷子,巷子的尽头后面是一座快要倒闭的工厂。
工厂随快要倒闭了,但零零碎碎成本高利润低的活总是不断。深夜都有微弱的光从工厂的窗口透出。
一名女工留在那里守夜,她看着天已经全黑,算着时间已经不早了,家里还要给孩子做饭。那名女工姓李,和村子里面的人都不怎么交流,大家只知道她早年丧夫,其他的就全然不知了。女工摘下手套,准备脱掉外面那一层工服的时候,她后面的数月没有启动的压土机忽然冒出了黑烟,就像女工滑过来。与其说是滑过来不如说是冲过来,因为地面的坡度不大,如果按照物理角度的来看根本就不可能。
那坡度如果压土机动了也该是缓慢的,足以女工反应过来,但是她回过头时候,一脸惊恐想要躲开,但已经来不及了。女工后面是一面墙,压土机直冲过来撞到女工连带着撞上了墙。
女工架在压土机和墙之间,瞳孔扩散的极大眼神及其惊恐。她的下半身已经被撞的血肉模糊,变成一滩烂泥。压土机接着反冲力道接着反弹了几寸又是一冲,血花飞溅了几米。让人已经分不清骨头、血肉以及内脏了。
这事在第二天就传的沸沸扬扬,回忆到这里的安歌不禁又打了一个寒战。他家住在巷子的尽头,离那工厂最近。当时他还听到剧烈的撞击声还幻想着远古战场传来的隐隐鼓鸣。
村长腿脚不方便,听说这事后心里咯噔一声,支着拐杖一瘸一拐的从村子的另一头赶了过来,嘴里不停念叨着“坏了!要出大事啊,要出大事啊!”安排着村民给她好生安葬。
我儿时没有父母陪着,经常去蹭大锅饭,所以对村长这人有一定的了解。他是一个非常迷信的老顽固,根本不吃唯物主义不信鬼神这一套!那个年代,各种理由给你批斗喽,老村长也不得不服服帖帖的,因为村子偏远又极度贫穷躲过了一劫。
女工的葬礼十分特殊,全村人都来参加,其中还有不少外村的道士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然后有人在地上撒了一层白色的石灰。在那里有个讲究,人死后第七天灵魂会从堂屋东面进来,在家巡视一圈后离开。称之为‘归煞’所谓:入殓择时,不与化命相冲便是,必请阴阳定时,虽暑月亦不敢违,及出殃、回煞等说,必不可从,三也。
归煞的前一晚,所有人都不能靠近遗体,在地上撒一层白石灰,第二天看上面是否会有脚印。有脚印就可以下葬了,没有继续等,直到等来石灰上有脚印方可下葬。
这是一种非常迷信的说法,但每每有人去世,石灰上都会有脚印,有的是动物的,有的是人的形状不一,有个青年不信邪,偏要躲在遗体旁守着,第二天就变得疯疯癫癫,再也没正常过。
时间流逝,昼夜更替,脚印却迟迟不肯出现,老村长脸色更加翻黄,手指都伸不齐,里外全是茧皮,颤巍巍的拄着拐杖,沙哑的声音对众人说道:“快,快把她抬出来,找道士作法,不然会变成厉鬼的!”
村里人都非常惶恐,一些人按照老人说的去做,余下的烧香拜祭希望她别变成厉鬼来村里闹事。在老村长旁边站着一个孩子,那孩子从始至终面无表情,眼里全是冷漠,甚至没有哭出一声。他就是那个女工的儿子,具体叫什么没有人知道,也没人关心。
匆匆做完法事后,在把棺材往外面抬的时候,一个女子的音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你们看!在棺材下面有…有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