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就要倾尽所有,哪怕千疮百孔,哪怕万劫不复。
和胖森、吴迪一起吃过晚饭赶回学校的时候我发现我错过了一件大事,毕夏和一位男同学打起来了,我在走廊撞见她的时候她已经满脸泪水,委屈地往外跑着,我一把拦住她:“怎么了?你哭啥?”
“你放开我,没咋。”毕夏挣扎着往外跑,我用力拦着她,“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你到是告诉我你咋了啊!”我一吼,毕夏被我吓住了恢复些平静抽噎着说:“你让我一个人待会行么?”说完毕夏就往楼上跑,我再后边紧追,陈木森看我俩这架势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想拦住毕夏和我却没来得及。
到了黑漆漆的顶楼,我陪着毕夏坐在楼梯上,她就在那默默的哭着,我问她也什么都不说,只一个劲的说让她自己待会,怕她状态崩溃我便不再追问,直到班主任打来电话,我才知道事情的大概,和毕夏说:“你不要乱跑,在这等着我,我去去就回,好吗?”
毕夏点点头,我气冲冲的跑去了班,走廊头,胖森在他班门口等着,看见我愤怒的样子拉着我,我一把挣脱,冲到班:“你们谁欺负毕夏了?谁!”
班里同学从未看我如此愤怒过,都愣愣的瞅着我,不敢说话。安静了一会,金鑫说:“没人欺负毕夏啊!”
许长言弱弱的说了一句:“好像是咱班黑耗。不过他已经被袁帆老师拉去办公室了。”
这我才猛地想起今天是袁帆老师的晚课,我赶去看毕夏,临走说:“等着,别让我看见他。”
到了顶楼看见毕夏还在,我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到脚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刚才跑的太冲进班的时候没刹住崴脚了,脚的疼痛感钻心的疼,不知道怎么的吴迪突然打来电话:“在哪呢?”
我以为他找我有事:“顶楼。什么事?”
不等我说完话吴迪就挂了电话,不出三分钟吴迪就上来了。坐在我旁边点燃了一支烟问:“咋回事啊?”
我有点蒙圈:“你怎么知道的?”
“陈木森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他说你俩跑了,袁帆说让我们找找,所有学生会的都满学校找你们呢!我给顾景年打电话告诉他们一声别找了。”
我在旁边听着吴迪和顾景年说找到我们并将我们具体的位置告诉了他,很快所有学生会的人都在顶楼乌漆嘛黑的楼道里守着我俩。还有彭珏这个欠儿噔和许长言、金鑫俩个人。
顾景年说:“行了,你俩回班吧?”
毕夏说:“我不想回去,你们都走吧,行吗?”
我也不好插言说什么,最后没办法毕夏妥协动了身,我刚要起身,脚的疼痛感钻心一般,我扶着楼梯艰难的走着,顾景年看着我下楼:“哎哟哎呦。”
顾景年的哎哟刺到了我自尊的神经,加上心情不好迅速反击:“你有什么好哎哟的。”
我扶着许长言一拐一拐的,走了几步实在是受不了了,就站在一边扶着墙用力按压我的脚,顾景年本在我身后走到我身边不言不语只是扶着我,我并没有接受他的帮助,也拒绝了许长言的搀扶,一个人一瘸一拐的艰难的走着,因为怕毕夏再次跑丢,吴迪快跑去追毕夏,其他人则跟着我一点一点转移到办公室。
彭珏在这种气氛凝重的情况下还不分时候的开玩笑说:“许长言扶着啊,咋不扶了?”
除了我很讨厌彭珏这种行为外,想到顾景年还在万一误会我和许长言的话就真的不值当了,一时气盛转身呛了彭珏:“他扶不扶跟你有啥关系吗?”
被我这么一呛,彭珏本想开口损我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了就哽咽了。
我就扶着墙一寸一寸的挪去办公室,顾景年就在我最近的地方跟着,这时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顾景年送到这行了吧?”
顾景年也不理睬,只是依旧跟着我直到我进了办公室。
在办公室呆了一小会,毕夏和我小声商量想去人少的地方呆着,我依了她。和她又回到了顶楼的楼道里。
就这样安静的陪着毕夏,她在上边坐着,我在下边坐着和她保持一段距离,除了脚上的疼痛感我的胃也不是很舒服口腔里全是血腥的味道。也巧了,顾景年和一个男生闹正好将那个男生拉到拐角,猛地发现我坐在那,就示意让那个男生先离开了。走到我跟前,毕夏啊得一声叫了出来,顾景年作安静手势让毕夏闭嘴。这时候华哥打来电话问我在哪,我接电的时候顾景年竟然蹲下身帮我揉着脚踝,我躲着又要和华哥解释,刚要起身,毕夏忽然跑下了楼,我想去追,可是脚真的不方便,顾景年扶了我一下,我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
此时楼道里只有我和顾景年,顾景年想要继续帮我揉脚踝我无声的拒绝了,他知道我现在应该是很不想说话,可是华哥又打过电话问我在哪,顾景年接过电话说:“没事他和我在一起呢!”
不知道华哥怎么说的,顾景年语气不满的说:“我是顾景年。行了,你放心吧。”然后嗯了一两句就挂了,把电话递给我说:“你华哥挺关心你啊,我刚接到电话那语气冲的跟我横你谁呀!”
我带着鼻音问:“怎么又吃醋了?”
顾景年坐在我身旁说:“没有,其实你跟他在一起我挺放心的,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挺傻的,你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所以你跟花儿在一起他能帮你照顾你我挺放心。”
“我傻我知道。”
“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你要是不傻也不会这么爱我。”
“反正你也不缺我,爱你的人除了我还有俩呢!”
顾景年掐我的脸蛋说:“不许你这么说,她们都没有你爱我,你脚怎么弄得?”
“刚才有点着急不小心崴了。”
“我给你揉为啥要躲?别不好意思。我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让我很没有面子,刚才我扶你,你却扶了别人,你让我觉得你并不需要我。”
“那么多人看着,我不想他们在背后说你。”我弱弱的解释着。
“我知道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傻姑娘,我这人有个毛病一般我都只给一次机会一个台阶,可是你我问了你很多次给了你很多台阶,对于你我只能给你一再的退让包容和宠爱。”见我不说话,只是靠着他肩膀哭,顾景年又继续说:“这次就把肩膀借给你一小会,一会我就要去学生科录档案了,你就回班好不好?”
我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对他说:“你去忙吧。”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一会自己回去。”
“好吧,晚上我送你回去?算了到时候再说吧。”说完顾景年就下了楼。
他离开的那一刻我的泪水就像决堤的河水奔流而下,他说的话让我揪心的难受,是因为良心未泯吗?是因为良心上过不去吗?我不是不需要他,我最需要他,希望我难受的时候他在,我开心的时候他在,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在,可事实上是,我需要他陪伴的时候他不在,需要他安慰的时候他也不在。记得顾景年总爱说我小,其实我只是在他面前那样,我只想让他给我很多很多宠爱,像个孩子似的宠爱我。我不想要他的施舍,是觉得我可怜吗?我的自尊我的骄傲不允许接受这乞讨般的好。
其实最可悲的是我明知自己可怜却还对他爱不释手吧。
他没有送我回家,只是在电话里告诉我开心点。
下了很大的雨,我不紧不慢的在雨里走,胖森说我傻了,在雨里散步,任由他怎么说都无动于衷,只知道到家的时候全身湿透了,就像在雨里洗了个澡。
这场淋漓而下的大雨冲走了下雨前的闷热,凉爽的气息让人心情平静了许多,一直喜欢下大雨,躲在房间尤其是不开灯藏在床上的感觉,似乎只有外面风云肆虐,昏天黑地的时候,才能感觉到房内的静谧舒适和安心。
“躲在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也可以写自己想写的思绪,可以“对镜贴花黄”弄出谁也不知道的模样,可以任由思绪脱缰天马行空,野结衣静心收敛悄然入梦,见若惮境,再也没有曾经那纯黑的夜了,夜的灯光美的让人遗憾。但这并不妨碍一颗非常缺乏安全感的心在这个风雨肆虐的夜晚躲在小屋里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