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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玉人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条黑色的裂缝已经到了我们的脚下,轰隆一声,我们所站之地已经全部往下塌了!我没跑几步就踏空掉下去了,拿着的手电也掉了。

但下一秒,强光灯不知道为什么灭了,我们一下子又陷入了黑暗。并且咚咚咚的几声,我们已经落到水里了。没有一点防备,彻底地慌了,我咕噜咕噜地不停地在灌水,四肢在乱舞,想闭气又缺氧得厉害,那一瞬间我知道自己死定了,因为我不会游泳!

但慌乱中我好像摸到了谁的衣服,像抓到救命草一样,本能地死死抓住我能抓住的东西,应该是一条腿。对方踢了我好几脚,想摆脱我,我却越抱越紧,我感觉我自己快不行了,脑袋已经快缺氧得无法思考。突然,我看见自己头顶不远处有星星点点的亮光,这激发了我的求生的本能,我猛地抓住眼前这个人的衣服,一点一点地爬上去。

“哈!”我头露出水了!我深呼吸了一口,不断地在喘气,差点就淹死了!已经有2个人在岸上了,拿着手电在照水面。

突然,我下面的那个人,用力地把我向后推开,我又沉下去了,双手没能抓住他,非常惊慌,又喝了好几口水,以为最后还是逃不过被淹死的命运。然后我又被猛地提了起来,在微光中我看到了秃子,他抓住我的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向岸边游了过去。

到岸边时,其他人已经在岸上了。老师把我们拉上岸,我们两个在岸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差点就没机会再呼吸空气,都没有力气说话了。

“爷我******以为遇到水鬼了!”秃子躺着也要踢我一脚,“一直抱着我的大腿不放,还爬到我身上,拼命把我按到水里。你说你一个大学生连游泳都不会,丢不丢人啊!”

“谁他妈告诉你大学生就一定要会游泳啦。”我踢回他一脚,嘴硬地说,“你见过当厨师事的一定会开挖掘机嘛!你见过……”

说着说着,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这里有鬼!”

“有,当然有!你不就是一只水鬼嘛!”秃子坐了起来。

“我刚刚掉下来的时候在那里看到了一个人影!”我坐了起来,指着大概的方向,“这鬼地方不会有人,那,那只能是……”

有手电的都拿出手电照向我指的方向,我这才看清楚这里是溶洞,而我们摔下来的地方正对着的就是那人影所在地。那个摆满青铜浮雕的房间塌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第一幅画挂在上面摇摇欲坠,一些摆放在青铜桌上的青铜人偶也掉下了水里,还有一些掉在了岸边。我站了起来,走到了岸边,拣起了掉在地上巴掌大的女巫青铜模型,果然是在哪里看过,不过现在并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我看到有人的那个地方刚好有块岩石凸了出来,挡住了在它以上的视角,所以站在下面并不能看到岩石上的情景。

“你会不会看错了啊,毕竟掉下来的时候太突然,灯光也在乱晃,可能是眼花了。”老师问。

“不可能,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个人影一样的东西在看着我。”

“那简单了,既然是找你的,你自己上去看看。”那秃子一脸看扁你不敢上去的样子。

看见他那个样子,我灵光一闪。

“哎呀,对了,我掉下来的时候还看到了金灿灿的一堆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我装作努力回想的样子。

“金、金灿灿的东西?你没看错吧。你个小羊羔子别想骗你爷我啊。”秃子果然很感兴趣。

“啧,也许看错了,算了,还是快点走吧,别上去了,肯定不会有什么黄金之类的东西。”我拉着老师一副要走的样子。

“等、等等。”秃子拉着我,眼睛一转,“我告你啊,我记起来了,其实我掉下来的时候好像也看到了什么东西了,爷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挑战这种未知了,我不上去探索一下的话就浑身不舒服。”说完,他就跑过去准备徒手爬上去。

我们浑身湿漉漉的,这溶洞里的水也冷得有点刺骨,也要在这里整顿整顿,所以狐狸眼就随他去了。

“你太邪恶了。”老师对我伸出个大拇指,“你真看见黄金啦?”

“没有。”我耸了耸肩,脱下衣服,把水拧干。

那秃子人高马大,没想到身子也了得。三两下功夫就爬上了那个岩石,他走进了上层的岩洞里我们就看不见他了。

“喂!”过了一会儿,秃子就伸出个头来对我们喊,“这里有一个人!”

他们都吃惊了,没想到还真有一个人,于是我们决定上去看看。

他们四个爬得倒轻松,就连花大姐,青年只伸手拉一下就上去了,而我和老师就显得有点为难了,我们浑身湿透,想爬上去却全身都打滑,可想而知秃子和他们的身手都不一般了。

最后还是那青年伸手过来拉我们上去的,上去后看到秃子盘腿坐在那,背对着我们,地上都湿成了一滩水。再走近点,果然看见了一个人!

不过是玉做的人!

这个玉人和真人等身高,留着山羊胡子,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雕像雕刻得非常细腻,就连眼角的细纹都被一条条雕刻出来了,长发高高地束在脑后,盘腿而坐,双手覆盖在膝盖上,五官立体,就连身上衣服的褶子都雕刻得真实,并且一点雕刻的痕迹都没有!摸上去非常平滑,仿佛这块玉本来就是长这样的,而且眼神刚毅。

没错!就是这眼神,我掉下来的时候就是被这眼神盯着!这真的是件精品啊!我们都被这栩栩如生的雕工给震慑住了。

可我见秃子却是眉头紧锁地看着这玉人,一声不吭。我以为他没找到黄金就生我的气了,我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秃子,在想什么呢,不像你啊。那个我看错了,这里好像没有黄金,真是不好意思了。”

秃子对我甩了甩手。

“我问你啊。”

“啊,啊?”我以为他要破口大骂了。

“你觉得把它砸碎了带回去还值不值钱啊。”秃子非常认真地问我。

我白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不对啊,奇怪,太奇怪了。”老师蹲在这个玉雕面前,摸来摸去,非常惊讶的样子。

“怎么了老师。”

“你们,难道没有看出它有问题吗?”老师有点焦急地问我。

“我觉得它雕刻得非常精美,拉出去之后应该是个无价之宝。”呸,怎么跟秃子一个样,“但没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是服饰啊!这玉人的服饰是近代的!”老师目不转睛地看着玉雕叫道。

我们都再次看向这个玉雕,发现他穿在身上的衣服确实是现代的,而且有点像民国的,是近代的男性中式长袍。发现这个后,我们都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了。

“怎、怎么可能!这这里可是几千年前的人建的啊!怎么可能会有近代服饰玉雕出现呢!”我们都在小眼瞪大眼。

“你错了。”狐狸眼说,“在没掉下来之前我们所处的地方确实是几千年前的人建的,可是我们现在所在的溶洞不是。”

对啊,我们现在是在溶洞里,所以这个雕刻并不是几千年前留下的。可想到这里,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么说,在近代就已经有人来过这里了?还把这玉雕留在这?为什么?”我又继续问狐狸眼。

狐狸眼没有回答我,愁眉紧锁,似乎也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啊!”

在我们都陷入沉思的时候,被一声尖叫给惊吓到了。是在下面传过来的,我们低头往下看,看到小茶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站了起来,发疯似的在这里乱叫乱砸,还把我们的背包给扔下水了。小茶商掉下水的时候还没有醒过来,是老师把他捞上来的。

“你们一个也别想走!留下来,都留下来陪我吧,哈哈哈!”小茶商已经神志不清了。

我们见状马上下去,花大姐和青年下水捞背包,而秃子和狐狸眼就去抓住小茶商。可是小茶商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双手举起了一个看似有上百斤的大石,想向我们砸来,惊得我们都往后退了几步。

“哈哈哈哈,我要你们都去死!你,你,你,还有你!通通给我去死!”小茶商举着石头,全身湿漉漉的,皮肤惨白,瞪大了眼睛,那瘦弱的双手不知哪来的力气举起这么重的大石。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搞得失心疯了。

“我说,你不会吧人家逼疯了吧,你看你做的缺德事。”秃子对狐狸眼说。

“哼,我看他就是装疯卖傻。”说着就要往前抓住他。

那发了疯的小茶商立刻把那大石扔向狐狸眼,被狐狸眼躲开了。可谁也没料到,下一秒小茶商就冲我跑过来了,双手一把地就掐住我的脖子。我没想到他会向我跑过来,虽然他现在发疯了,但一路上我也没对他怎么样,甚至还背了他一段路,他要攻击也该攻击狐狸眼那班人啊。

我没有一点防备地被他掐住脖子,而且他也真的是出尽全力,我都能听到自己颈椎咔咔作响。离我最近的老师立刻冲过来拉着小茶商,可小茶商疯起来力气奇大,根本掰不开他的手,我感觉我都在翻白眼了,五感正在消失,几乎要是去知觉了。下一秒,脖子上一松,我能呼吸了,立刻大口大口地呼吸,还剧烈地咳嗽。不久前才要被淹死,现在又差点被掐死,我出门的时候怎么就忘了看黄历!

我躺在地上好一阵子才恢复过来,脖子上一阵火辣辣的,也说不出话来。我好不容易坐起来,看见了小茶商摊在地上,头上还在冒血,时不时地在抽搐,地上也是一滩的血。老师过来扶住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小茶商,狐狸眼则冷眼地看着,右手都是血,他的脚边还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也是沾满血。

我走到小茶商边上,蹲下来,捂住小茶商头上的伤口。

“绷……咳咳咳……”我想让他们拿绷带过来,帮小茶商止血。可声音沙哑,喉咙疼痛,根本发不出声音。我用手指了指自己手上绑着的绷带,想让他们给我。

“他已经活不了了。”秃子对我说,“就算现在止住他头上的血,他的伤始终是太重,他已经走不出去了。”

我听到这话觉得特别火大,不知道是这一天就经历了两个人惨死在我面前,让我不想再看到有任何一个人死在我面前,还是处于对小茶商的同情,我怒瞪了秃子一眼,过去抢他身上的背包,我知道他背包里有绷带。

“你他妈也疯了啊!”我根本不是秃子的对手,三两下就被他反手按在了墙上,“你没听我说他活不了啦!就算现在把所有的药都给他用上,他也活不了一天!”

这个时候,下去拣背包的那两个人也回来了,看到我们现在的这种情况也不好问,就先整理整理背包和一身的水。

老师过来把我们分开,我挣脱后又来到了小茶商的面前,把绑在手上的绷带给扯了下来。道理我都懂,其实我跟小茶商也不熟,不过想着他是因为我才发生这种事情的,我就觉得该死的人是我,他不应该经历这种事情的。我把他止血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说不定带他出去还能活命。想着想着鼻子一酸,眼圈也红了。

老师看见了,急忙阻止我,帮我把绷带给重新绑上了。

就在这时,小茶商也不再抽动了,没有了任何动作。老师看了看我,轻轻地把右手食指和中指按在了小茶商脖子的动脉上。然后过了3、4秒,像触电一样抽回了手,倒吸了一口气。

“没、没呼吸了……”老师怯怯地说。

我无力地坐在地上,望着小茶商的遗体,脑袋一片空白。狐狸眼、花大姐和那青年就在那里查看背包,看看哪些已经不能用了,秃子想点一个烟,可湿漉漉的烟怎么也点不起来在那里烦躁着,而那苗人始终靠在钟乳石壁上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哎,我怎么觉得从刚才开始就有点痒啊。”秃子东挠挠,西挠挠,活像只猴子。不过听他这么说,我也觉得脖子有点痒,把手往脖子上一挠,发现摸到了像沙子一样的东西,然后我用手一抹,方到眼前一看。

“蚂蚁!”

我满手的蚂蚁,再往身上其他地方一看,顿时寒毛都竖起来了,自己身上爬满了蚂蚁!因为之前精神紧张,又一直在想着小茶商的事情,根本就没发觉自己身上爬满了这么多蚂蚁!我立刻站起来拍掉它们。其他人也发现了自己身上的蚂蚁,都在那一边蹦蹦跳跳的,一边用手拍掉蚂蚁,花大姐更是在那里惊叫连连。

可怎么拍都拍不完,而且觉得自己身上越来越痒,特别是伤口的地方,我一看,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些蚂蚁正在往我绷带下的伤口死命地钻。也连蹦带跳地想甩掉身上的蚂蚁,不顾伤口的疼痛,拼命地拂去伤口附近的蚂蚁,可身上的小伤口太多了,根本顾不上来,一想到这些东西要钻进我的血肉里,我就头皮发麻。在跳到水边的时候,不知被谁一脚踹在了屁股上,给踹到了水里。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吓出了声,张大嘴巴地掉进了水里。又是咕噜咕噜地喝了不少水,我想挣扎着出水面,可越挣扎就沉得越快,这次也没憋到多少秒就受不了了,嘴鼻都灌满了水,还出现了灼烧感,身体在不停地抽搐,还没想到自己会死得这么难看。在我意识快彻底消失的时候,我模糊中看到了一个黑影向我游过来,我想伸手向他求救,可还是眼睛一闭,然后就彻底没直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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