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落日余晖散发着昏黄的光芒染黄了这原本碧绿的河水,看着有些黄惨惨的模样。
远处有商队正缓缓向河边行来,当先一人头发半百,脸上有几丝皱纹,只是一双眼还算明亮有神,他举起那带有一枚翡翠扳指的手呼道:“今夜就在这河边扎营,明日继续赶路。”
“是,庄主。”立刻就有几人回应,并打马前行奔向河边清理起来。
而庄主则勒马驻足,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河水,喃喃着:“这就是黄泉。”
是夜,明月高悬,微风轻抚,庄主正眯眼盘坐于帐篷内,外面忽然传来呼声。
“庄主,有一奇异发现。”
“是什么?”他忽地起身,奔出帐篷。
只见一名手下正抱着一襁褓,襁褓内一名熟睡的乳婴,有些肥胖的小手上挂着一枚玉佩正在发着光,黄惨惨的一如落日下这身边的黄泉一样。
第一章背剑少年
金城作为江南地域第一繁荣城市,居住着数不清的商贾巨贾,其中黄府是其中第一大家,占地方元数十里。
此时正是凌晨十分,在月色的照耀下,黄府的后门悄然打开,一名精神抖擞的少年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扭头四望一片寂静,不由轻拍胸口暗舒一口气。
看了一眼身上的正穿着的月牙色长袍,又摸了摸用一根白色丝带竖着的长发,抖了抖斜飞的剑眉,灵气的眼睛里透出几丝满意。
又耸了耸肩膀,震的身后背着的一柄宝剑发出一丝欢愉的响声,少年回头再望了一眼居住了十八年的大房子,挎着包袱迈出了步伐。
一路无声无息,直到出了金城,看着那巍峨的城墙被抛在自己的身后越来越远,少年不由将双手竖在嘴边大喊:“哈哈,本少爷终于可以摆脱老爹的掌控了,管他什么家族事业、金币银币,我黄泉自今日起,就是一名江湖人了!伙计,以后你可就跟着我相依为命啦!”
这后一句话却是对身后背着的长剑说的。
铿铿——
长剑也似乎颇为欢快,配合着发出声音。
“书上说了太多的江湖上游侠的传说,都说他们长剑在背,烈马在胯,风餐露宿,行事无所顾忌,只求问心无愧。”
“如今我黄泉出了囚笼,也一定要像他们那样。”
说到这里少年的脚步一顿,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哎呀,我忘了应该还要准备一匹马才对。”
想到这里,少年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身后已经快看不见轮廓的金城,有些犹豫要不要先回头去家里把那匹父亲最为喜爱的良驹给偷出来。
“还是算了,万一被老爹发现就糟糕了。”
黄泉摇了摇头,抛开这个念头,继续大步前行。
月光正盛,月华如流水般洒下,映照在黄泉的身上,令少年仿佛是一道流光,而这道流光正蹦跳前行。
****
上午,太阳爬上山顶,正照在少年酣睡的脸上。
“小翠,快去给少爷弄点吃的,肚子好饿。”
有些刺眼的阳光令少年的眼皮动了动,皱着眉头说了句话翻过了身子。
“哎呀——”
只听啪的一声少年从一块石头上摔到地下,黄泉嘟着嘴捂着腰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是黄府,而是一个人离开了家,身边再也没有人会紧张细致地照料了。
撇眼看见石上正躺着的长剑,有些脏兮兮地脸上露出了笑意。
摸着长剑,少年精神变的振奋:“没有人照顾了没关系,有你在,我相信定能和那些传说一样,在彼岸大陆也留下属于我俩的传说!”
这一刻,日头高悬,少年抚剑私语,却可用一词相得益彰——丰神俊朗。
背着剑,少年脚步有些虚浮的一路前行,顶着烈日,带着心中对未知前方的向往,留下一串坚定的脚印。
***
这是一座小镇,小镇虽小,来往的人却是形形色色,有人提剑,也有人挎着刀,有书生人如玉,也有大汉满脸络腮,有竖玉冠身着华服的老人,也有乱发补丁布衣的潦倒少年,路两旁还有酒楼和民居,与大城市不同的是这里并没有守卫和城墙。
夕阳西下,少年扯着缰绳带着风尘奔进小镇,他关心不了两旁的人被马蹄卷起的尘土而发出的抱怨与怒目。
有人紧了紧手里的长剑、抖了抖手里的大刀,吃着马尾后的尘土,不声不响的跟在少年的身后。
看着少年火急火燎的闯进一家酒楼,几人对视一眼,神色皆是有些异样。
“原来不过是一没头没脑的莽撞小子。”
几人有些无奈的摇头,一同踏进这家叫做天香满园的酒楼。
少年此时正躺在酒楼上房的一大木桶里,热气罩住了全身,他不禁舒服的想呻吟。
这一路赶来,风尘仆仆,实在吃了不少苦,要不是路上偶遇一名中年人,得幸他赠送了一匹马,此时的他恐怕还在离这小镇上百里之外跋涉着。
又摸了摸脚底已经结痂的地方,感受着那磕在掌心处有些坚硬的感觉,少年眼中有一丝后悔。
这五天所受的苦,恐怕是他这十几年所受的苦加起来还不能相抵,又擦拭了一边身体,心说这江湖的世界果然不是那么好适应,离了家人就是孤身一人,没人照料一切,所有的都需要独自去面对,因此几百年来江湖上也就那么几位游侠能留下传说,而我想要达到那样的高度,所经历的还远远不够。
洗尽风尘,少年一脸惬意,决心去好好吃一顿,临出门前,少年又折回床边,将挂在帘上的长剑去下背在身后,这才满意的出门。
此时虽已夜色渐浓,酒楼大厅却是灯火一片,眼见各式各样的人或在划拳呼喝、或在闷头细品,耳边充斥着嬉笑怒骂与细声私语,少年在侍应生热情地招呼下满意地在一角落坐下。
点好菜肴之后,看着邻桌几人大碗喝着酒,不时哈哈大笑。
“对呀,大侠都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我这样只点菜不喝酒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少年有些眼热的一拍手掌,忙招呼侍应生上一壶酒。
吃了一块牛肉,少年看了看面前摆放的一只小酒杯有些皱了皱眉,招呼来侍应生。
“我要像他们一样用大碗,给我这样一只酒杯是什么意思?”少年很不满,认为这只酒杯实在不大气
“公子爷,一看您就是斯文人,何必像这般将脑袋别裤腰上的莽夫一样,岂不是有些辱没了您的身份。”侍应生小声地在少年耳边说着,还隐晦的向邻桌瞟了眼,眼里有着一丝埋怨、一分厌恶。
少年一怔,挥手让侍应生离开,有些默然地拿起了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此时的他初入江湖,哪里见过江湖人的生活,又哪里会懂江湖人太多不知明日生命是否还在,所以也不会明白江湖人为什么喝酒这么大气,也不会明白侍应生真正讨厌江湖人的原因。
喝着略微苦涩的酒,吃着口味比家里差了太多的肉,一只手掌突然抓在少年的肩膀,震的少年背着的长剑一阵颤抖。
铿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