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文妃害喜了,她反应得比较明显,想吃东西之时,又觉得胸口堵得慌,她难受地想:“变作女人可真痛苦,既要忍受每月的例假,又要忍受害喜的辛酸,听说还要遭遇生产的剧痛。”
按照御医讲的,她对症饮茶,稍好一些,每次餐后,去静静地躺了一下,赵煦也是温柔有加,他总是宽慰道:“爱妃,辛苦了,朕看着你这么痛苦,实在不忍心请你生第二个孩子。”
文妃精神了一些之后,立即宣太医入府,询问道:“先生,女人怀个孩子,为何会害喜呢?”
太医觉得这个问题十分荒唐,又不好发作,搪塞道:“回禀文妃娘娘,也许小动物生孩子,也会忍受这种莫名其妙的折磨,只不过它们不会声张罢了,而我们作为人,倘若凡是皆会问个为什么,老朽认为会很累的。”
听着太医如此温情的解释,文妃兀自思忖:要是刘美人听此奇谈怪论,肯定会骂道:“大胆庸医,竟敢把本尊与那些低贱的动物画上等号,是何居心?来人啦,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她不禁笑了,觉得太医跟自己是一个腔调,既荒诞不羁,又胡言乱语,但他又这样悲天悯人且回答得无懈可击,不仅不该治他得罪,反而应该褒奖。
呵呵呵,文妃油然而笑,施礼道:“感谢先生奇怪而又有趣的回答,你的想法与我如出一辙,简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佩服佩服!本妃明白了,是女人,就该忍受上天安排的一切苦痛与幸福,今儿,本妃算是长见识了,话说回来,怪我大宋朝之科技尚不发达,本妃想听个明白,没想到也成了一种奢望。”
太医听此仁义之语,倏地释然,赶紧谢道:“多谢文妃娘娘宽谅之恩,老朽定将奉献犬马之劳,确保文妃娘娘顺利生产与皇家血脉得以绵延,老朽告退。”
文妃在赵煦怀里睡得很香,她梦见祖母托梦:她正在为祖母披寒衣与暖脚呢。她一下子惊醒了,琢磨道:死者已也,生者又有几多岁月?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亦忧亦惧,紧紧少许之喜而已,起床后,与赵煦交代了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已没有了父母,“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何况是自己的泰山与泰水呢,朕一定马上派人将他们接来。”
赵煦想了一想,忙问:“爱妃,你今天要移驾凤体龙胎吗?”
文妃温柔地回答:“煦哥哥,这是一枚紧紧与母妃相融的珠胎,尘世的颠簸不足以让母女分离,请圣上放心吧。”
文妃吩咐灵儿准备了自己被赐予几十匹各色的锦缎带上。
翌日一早,开胜等人骑着快马,赶着马车,马不停蹄地往巴蜀老家赶去。
“宣文妃娘娘的椿萱进京面圣,接旨谢恩!”李公公煞有介事的宣旨,搞得文妃的母亲既想笑,又不敢,矛盾着呢,她的父亲颇为镇定,跪下拜谢道:“多谢圣上恩典,草民谢主隆恩!”
看着开胜护送女儿回来,娘谢过将军。
父母热情地招呼客人们用茶,文妃一下子跳下轿子,一把将娘抱住,亲个不停,一眼看到日思夜想的女儿突然出现,娘揉揉眼睛,“哎呀,我的清儿呀,你可回来了,呵,这宫里的娘娘就是漂亮啊!让娘看看瘦了还是胖了?”
文妃激动地说︰“娘,管它胖了还是瘦了,结实了成熟了,就是幸福了,这次回来我带了好多亮闪闪的贡缎,马上通知亲朋好友来领吧。”
“要不是孩儿有喜了,一定要背着你跑上几十米,疯够才好呢!”
一听怀上了龙种,文妃娘无比高兴,但冷静地说:“以平常之心看待,你才会快乐。看在孩子的份上,以后万事小心,凡事以大局为重。”
“是,谢母亲大人教诲。”
一会儿,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女人们争相选择喜欢的花色与面料,那些笑容比阳光更夺目。
以前,文妃一回到家,阿黄就会飞身跃起,将前足在她身上不停地趴,不停地踹,弄得花花的,这次一回来,看着这一身珠光宝气的女主人,阿黄有些傻眼了,只围着她打转,文妃很失落,柔声唤道:“阿黄,你怕我干什么,我还是我呀,你来吧,来为我做个腿部按摩吧,为了大家快乐,我这一件衣服算什么?”
说罢,阿黄真的在文妃身上无所顾忌地撒起欢来,目睹着这一感人画面,逗得朝野的家人来客全都哈哈大笑。
文妃的伯伯杀来两只肥羊,女眷亲戚们打下手,备上一顿丰盛午餐,文妃爹娘热情款待了来自宫里的大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