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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无力回天

天刚亮,在整个天陆找了静初一天一夜的子今累得趴在榻上了,在旁边的以司望着疲惫的子今,双手后摆着,望向了天花板,深叹了口气,说:“你就休息一下吧,这肯定是他人所为,我要去禀报明神,相信明神会帮我们找到那女孩的。”

子今缓缓站了起来,对着以司行了个拱手礼,说:“以司,要是有静初的消息,请告诉我一下。”

“知道了,你待在府内休息,我才会去请明神帮忙。知道了吗?”

“知道了。。。”子今向以司鞠了躬。

以司甩了甩袖子,转身走出大门,前往了玄明殿。

走进了明神的房间,在灰暗的房间内,明神正坐在榻上摆弄着桌子上的茶几。

“明神大人,我有要事禀报。”以司鞠了下躬,行着拱手礼。

明神停止了冲洗茶具的动作,缓缓靠着在旁边的把手上,对着门口的以司,平静地说:“我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不必担忧,到时我自然会派人把那少女接回来。”

“是。。。”

另一边,静初还在朴花宫内。

静初和津津睡在了同条毛毯上,她感受到了清晨的光线,尽管还是有睡意,但还是缓缓睁开了朦胧的双眼,模模糊糊间似乎看见了巨大的影子。等到完全睁开眼睛时,静初全身毛骨悚然了起来,头发都快直立了起来了。那丑陋、巨大的老脸正在上方,那突兀的双眼正盯着躺着的她。

尽管荼乌的出现让躺在地上的静初吓得慌,可是静初只能一动不动、全身紧绷、麻木地等待那怪物的下一步举动。

过了一会儿。荼乌走开了,静初缓缓坐了起来,抓着柔软的毛毯,胆怯的望着前方的荼乌。

不一会儿,荼乌转过了身,对着吓得颤抖了一下的静初鞠了一下躬,尽管那一点幅度也没有,带着些许歉意对着静初说:“昨夜失礼了。”望着还是一脸恐惧的静初,荼乌带着那古怪、苍老的声音说道:“不要害怕,别看我长得这样,我不是妖怪,不会吃人也不会伤害你。”

“我可以走了吗?”静初鼓起了勇气,问道。

“你还不能走,曦朴宫主想见你一面。”

“昨天不是见过了吗?”

“她有话想对你说。”

静初皱了皱眉头,始终疑惑,那美貌的仙灵为什么要揪着她不放。

“有件衣裳要让你穿上,你站起来吧。”

静初迟疑一下,还是缓缓站了起来。

荼乌走近了静初,在她面前笔画了几下,突然间,静初的全身散落着许多白色的雪花。雪花围着静初转了几圈,密密麻麻的雪花让静初感到些许的寒意和哀伤感。

转眼间,静初扎起了发髻,带上了漂亮的发饰,穿上白色的纱衣,手臂上还缠着丝带。她望着那美丽的衣服,很好奇为什么荼乌要让她穿上这么华丽、贵重的衣裳。静初回过了头,望向后方,果然就和之前一样,她那校服飘落在地上。

荼乌望着曦朴让她给静初穿上玄缕昔日的衣裳,不禁为她那尊贵的仙女感到些许欣慰。

“跟我来吧,曦朴宫主在外面等着你。”说完,荼乌转身走向门外。

静初愣了愣,走向津津,帮正沉睡着的津津盖上了毛毯,再将校服放在一边后,就走向在门外耐心等待她的荼乌。

静初跟在荼乌后边,穿过宽敞、华丽的朴花宫。

走出宫外,旁边果然种着五颜六色的水晶花。

“跟上。。。”荼乌望向后方正发呆的静初。

静初慌忙的跟上荼乌的脚步,但始终不敢靠太近。

他们穿过了萧瑟的梧桐林,偶尔静初在树与树间的缝里看见有着些怪异形状的身影。静初不敢细看,咽了咽口水,低着头跟着荼乌走进林子深处。

不一会儿,荼乌让开了她那庞大的身躯后,静初看见了之前见过的水晶回廊。

荼乌侧着身子,对静初说:“进去吧,走进里面,曦朴宫主就在里头等你。”

静初低着头匆匆忙忙的从荼乌身边走过。

进入回廊后,静初松了口气,回头望了望,没想到荼乌在转眼间不见了。静初没多想,继续往回廊深处走去,环望四周,回廊就像古代建筑的回廊一样的格局,只是它是水晶材质的。

静初越走越觉得慌,总觉得在一片梧桐树的包围下,走在回廊里太过于安静,静得让人窒息。但静初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恐惧,继续沿着回廊走着。

走出了那蜿蜒曲折的回廊,静初进入了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一座铜质建筑,四面都是梯形的,每个面都有十分宽敞的阶梯直通屋顶。围着梯形建筑的周围是一些都雕刻精美,高高的柱子。

静初完全想不通那建筑有什么用,似乎不是人住的地方。

静初正走进那建筑,一直徘徊在建筑底下。等待着那高贵的仙灵。

正当静初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开始踢着地上的石子,嘴里嘟嚷着:“那女的是在耍我吗。”

可她却不知那仙女正站在高高凤台上(即那梯面建筑上)望着她,曦朴始终有些胆怯,但望了一会那气质完全不同,样貌却和玄缕一模一样的静初,开始鼓起勇气,从凤台上跳了下来,飞到了静初身后。

静初感到身后有些动静,转了一下身,不想,却得到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你回来了,玄缕。”曦朴早已按捺不下内心的激动,流下了泪水。

静初感到莫名其妙,说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玄缕。”

曦朴缓缓松开双手,望着那丝毫没有改变的样貌,神情怅然,说道:“你是玄缕,你说过要来世再见的,你真的来了,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静初有些慌乱了,望着令人怜惜的泪容,摇了摇头,说道:“我真的不是玄缕。”

“你为什么说你不是,是因为那书生吗?你又要抛弃我了。”曦朴往后退了几步,转了下身,背对着静初,头发变得混乱了起来,回过头来,居然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样子,她不再是刚刚看起来柔弱、美丽的样貌,而是一张老人的脸蛋,突兀的眼球、咬牙切齿的样子十分吓人。

那面目狰狞的样子,让静初吓得尖叫了起来。尖叫之后,坐倒在地上全身颤抖,麻木了起来。

曦朴望着那吓得脸色苍白的静初,开始意识到她已经失控了,她居然让长得极像玄缕的静初看到自己那丑陋的样貌,顿时,慌张了起来,曦朴蹲了下去,捂着脸哭泣着。慢慢地,头发平静了下来,恢复了原样。“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样子.”

静初望着那奇怪但又可怜的仙女,慢慢消除了内心的恐惧感,反倒是对刚刚像是要吃了她的曦朴产生了怜悯之情。

过了许久,静初才缓缓走向正蹲着、捂着脸哭泣的曦朴,静初站在了曦朴旁边,曦朴不为所动,依然在哭泣着。

静初觉得曦朴不像是要伤害自己的人,反而像是因自己而伤心的人,于是蹲了下来,想像对待普通人一样安慰她,静初轻轻的拍了拍曦朴那因抽泣而颤抖的背。

“我很像你的朋友吗?”静初问道。

玄缕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望向近在咫尺的静初,她的样貌恢复成之前的样子,带着柔柔的声音,说道:“你不是玄缕吗?”

“我不是玄缕,我叫静初。”

“静初。。。”

曦朴缓缓站了起来,静初也跟着站起来。

曦朴紧抓着静初的手,表情依旧十分惆怅,对着静初说:“无论你名为什么,你就是玄缕。”

静初望着曦朴那柔美的脸庞,最终还是把反驳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呆呆地看着满脸泪痕的曦朴。却不知被曦朴拉着的双手慢慢染上了斑点。

“玄缕,只要你肯回来。。。从今往后,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曦朴带着哭腔说道。

静初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微微点了头。大概是不想再破坏那仙女美好的期望了吧。

曦朴望着静初点了下头,脸上慢慢露出笑容。

“还记得凤台吗?”曦朴指着旁边的凤台,“昔日里,你与我总会在凤台之上载歌载舞,今日相聚,我们再来跳一曲吧。”

话音刚落,曦朴便拉着静初走上了阶梯直通凤台之上。

静初到了凤台之上,迎面而来的风,高高飘起她白色的裙摆,环顾四周,那不就是天台吗,只是天台之上,四周摆放着矮矮的桌子,有一边还摆着乐器。

“玄缕,我好开心啊,我们来跳舞吧。。。”曦朴拉着静初,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我不会跳舞啊。。。”静初摇了摇头。

“到了凡间后,就不会跳舞了吗?”曦朴放开了静初的手,转身张开双手像是在拥抱迎面而来的风一样,她深吸了口气,对着静初,说:“那我先跳给你看。”

说完,曦朴就走向了宽敞的凤台中央,她用手指对着远处的乐器划了一下,没想到,乐器居然自己奏起了悠扬,古朴的乐曲。

接着,她开始舞动起来,纤细的霓裳从中散开,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络绎不绝的舞姿飞舞飘扬,不一会,她停了下来,长长的袖子用力地抛向上方,只见,蓝天瞬间变成了黑夜,曦朴对一脸惊讶的静初微笑了一下,她转了一圈,不一会儿,那些围着凤台的柱子,上面居然冒出了黄色的火光。

曦朴继续舞动着,那些在柱子上的火光也随之舞动,那闲婉柔靡的舞姿让静初陶醉其中。真没想过世间居然会有如此妙态绝伦的场景。

曦朴开始转起了圈,而且越转越快,不一会,四面八方的火焰居然像彩带般伸向了曦朴,穿过了静初的身子,此刻,静初才知道那并不是火焰而是光团而已。

那些像极了黄色彩带的火光,开始缠绕起了曦朴的腰部,随着曦朴越转越快,那彩带般的火光像是被扯断了的一样,从柱子上分离开来了,慢慢以曦朴为中心收缩了起来。那些围着曦朴的火光彩带就像是曦朴宽阔的裙摆一样,随着曦朴的转动,火光彩带也飘转起来。

这让静初终于知道霓裳羽衣舞究竟为何物。在火光的四处挥洒下,静初仿佛置身于幻境之中。却从未留意她手腕上的斑点已经扩散得越来越多。

突然间,一道划在夜空的闪光将这美丽的场面打破,点缀着繁星的夜空瞬间消散,还原成原来光亮的蓝天,一名披着灰色斗篷的男子从空而落,降在了凤台之上。

曦朴停止了舞步,火光也一下子消失了。曦朴站住了脚跟望着明神的侍从,郁垒。一下子就知道所为何事了。

“曦朴宫主,我奉明神之命要带这少女回去玄明城。”郁垒的声音阴沉而响亮。

曦朴往倒退了几步,面色十分难看,开始变得苍白了起来,她咬着牙,回头,坚定的说:“不可以,就算是明神也不行,我不能让玄缕再离开我了。”说完,曦朴的样子又变得十分可怕,与之前皱巴巴的样貌不同,她的脸变得凶狠了起来,嘴里露出了锋利的僵尸牙。她甩起了长长的袖子,将郁垒缠住,甩向半空。郁垒挣扎着,拔起了挂在腰间的剑将袖子划破,落到了凤台上。

他们在决斗时仿佛掀起了飓风,将静初吹到在地上。静初望着这样惊悚的场面,不知所措,只有紧紧趴在地面,远远得望着这可怕的场面。

郁垒挥动起了锋利的剑准备与那已腐化了的仙子决斗。曦朴的面部表情愈加狰狞,她挥动起袖子,不一会儿,周围的梧桐树的树枝伸向了郁垒,将郁垒重重缠着,而且缠得越来越紧,就在树枝缩得十分紧时,突然间,从层层叠叠树枝里发出闪耀的光点,一下子就把树枝燃烧殆尽,而郁垒则毫发无损地从火团中出来。

梧桐叶四处飘洒下,郁垒拿着剑向已毫无招架之力的曦朴走了过去,曦朴没有了刚刚凶狠的样子,惊恐地望着充满杀气的郁垒,不禁坐倒在地上。

郁垒并没有打算杀死这位已腐化、柔弱的仙女,只是对着坐在地上的曦朴,严肃地说:“不要违抗明神的命令,也请您自重。。。我必须带这少女回去。”

垂着头的曦朴,抬起头一下子又露出更加凶狠、诡异的神色,她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郁垒,身后散发出黑色的污点飘向郁垒,郁垒一下子被那些污点围困了起来,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法划破那腐化之术。曦朴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她快胜利了一样。

在万分危急的时刻,穿着一身紫色长袍的明神突然出现在曦朴面前,曦朴一下子慌了起来,颤抖了起来,慢慢消去凶狠、可怕的神色。明神转身长袖一挥,那些污点立即从郁垒身上消失得一干二净。

而郁垒也没受那腐化术的伤害,他向明神鞠了个躬。

“你快带那少女离开,这里交给我。”

“是。”郁垒行了个拱手礼,回答道。

郁垒走向了趴在凤台上的静初,把静初拉了起来,转身便带着还未消去恐慌情绪的静初飞向半空中。静初回头望着正在争吵着的明神和曦朴。总觉得有些许的落寞感。

曦朴望着静初飞出了凤台外,曦朴赶忙的冲去,可一下子被明神宽大的袖子给挡住了。

“她是玄缕啊。。。你看见了吗,明神大人。”

“她不是,她是个凡呱。”

“不,她是,你只是想把她占为己有而已。”

“曦朴,你那力量已经腐化到这程度了,她留在你身边,恐怕只会让她变成梧桐林的生物一样,他是个普通人,你只会让她变得丑陋、甚至会让她病死去的。”

曦朴恍然大悟,她变得惊慌了起来,手抖动地摸着自己的胸口“我居然没想到,我以为我们可以在一起了,没想到,到最后,还是不可以。”曦朴又捂住脸,无力地哭了起来。

而在一旁的明神,那冰冷的脸庞,也流露出些许哀愁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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