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不要再来咯,再来我就报警……”
不等我说话,我们就被那个老板娘给轰了出来,大蕉一副很气不过的样子,说:“这人什么态度嘛,开什么宾馆,真是……”
我忍不住打断他,说:“人家是做生意的,我们这样有事没事去打扰,她现在才敢我们,那已经是很客气了。”
“呃,小师叔祖,你说的对你说的对。”大蕉被我的话唬的一愣,然后只能尴尬的笑着说。
我看着大蕉一副憨厚的样子,原本心中的怀疑,瞬间被打消了许多。
像他这样一个人,虽然看上去很怂,可是……应该还做不出来那种为了权利金钱欺师灭祖的事情。
而且,就算他想,以桑子的警惕,应该也不会将自己手上的力量全部交给他,这样的话,大蕉迫害的可能性几乎只有零了。
正在我惆怅不已的时候吗,大蕉有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说:“小师叔祖,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
对这个人我是真的有些无语了,好歹桑子也是他师傅,现在生死不知,这人也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反而一顿不吃就不行的样子,看来,这人若不是心大,就是有点忘恩了。
这些念头也只是在我的脑海中稍稍一闪而逝,当然不可能说出来。
回头看了一眼宾馆里头的老板娘还在瞪着我们,我就不由的苦笑出来,叹息了一声,说:“前边有加小饭馆,过去吃点东西吧。”
大块头闻听此言,如释重负的长长吐了口气,然后动作十分积极带着我向前跑了过去。
夏天,湖南的天气很热,小饭馆有空调,而且还很足,才走进前,就感受到那丝丝的空气都带着霜一般,打在人的身上,说不出的舒坦。
我被这冰凉的空气一吹,原本烦躁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
小饭馆的生意很不错,我们要了一个小包间,稍微隔绝了人多口杂的喧闹,此时,菜已经上来,我看着那里头火红火红的辣椒,就不由苦笑,不过入乡随俗,也只能这样了。
这时候,大蕉一边跟个饿死鬼一样夹菜,一边还使劲的招呼我吃,好一会之后,才好似压下了饥饿的感觉,对我说:“小师叔祖,你说师傅到底会去哪里了,会不会真遇到危险?”
我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但是这件事情有很多蹊跷,肯定是出事了。”
大蕉闻言,一边吃着饭,一边说:“可是……别说是重庆湖南,真敢对我师傅下黑手的,可没有几个人。”
“你师傅教你的是什么?”我问。
“师傅当然叫我驱鬼辟邪的本事……”大蕉回答。
我看着他,无奈的摇头,说:“那你应该明白,并不是只有人能害人!”
“不可能,小师叔祖,我师傅的本领想必你也知道一些,这天下间,还有什么东西是他老人家应付不了的么?”
大蕉的语气简直狂妄,我没有心情去反驳他的狂妄,这种坐井观天的人,就让他继续下去好了,如果揭穿的话,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虽然我承认桑子无论是在道术还是身手方面,都是我见过最强的,可绝对没有到达那种百无禁忌的地步。
吃着饭的功夫,外头的两三群人已经走的走,散的散,比起方才的喧闹,这一会又变得异常安静。
就算是被空调对着吹着,我还是被那火红火红的辣椒给摧残的满头细汗,当下,手忙脚乱的就去找纸盒,可能是因为我实在不抬能吃辣的原因,一不小心之下,整盒纸快速的掉在了地上,散落一地。
我连忙蹲下身子,捡了一张纸抹了抹头上的汗渍,然后伸手开始将那散落的纸从新装好,脏了的几张就给他丢在垃圾桶里去。
可就在我伸手将垃圾桶拉过来时候,却偏偏很不幸的将垃圾桶也打翻了,我不由的苦笑,这里不是什么大酒店,我也不想麻烦老板,当下,从墙角拿出扫把,打算将垃圾从新扫入垃圾桶之中。
可就在我不经意间,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看到了一张餐巾纸,上头黑白相间,十分古怪。
我皱了皱眉,也不嫌脏,弯腰伸出手,将那张纸给捡起,展开一看,顿时为之一愣。
这张纸好像是一个地图,十分简略的地图。
我仔细的看了几遍,随即发现,这纸上画的东西不简单,虽然有上头有许多汤渍将很多地方染的看不清,可是,我大概还是能判断出来,这密密麻麻的黑色线条,好像是墓葬地宫下的通道。
我在这方面毕竟不是专业,这东西也只能看个大概,要是这个时候胖子在身边就好了,这家伙杂学渊博,什么东西都懂得一些,至于那个大块头,我不打算给他看这东西,虽然他比胖子壮很多,但是除了吃或许可以和胖子有的一拼之外,至于其他方面,他连胖子的一根毛都比不上,反正我对大蕉是越来越反感,不是因为无能,而是因为习惯无能。
将东西塞入布袋里,我从桌底下爬起来,随手将其他的东西清理完之后,看了一眼大块头,他此时也吃的打嗝,我就这么看着他,他也就这么看着我。
就这样,我们对视了足足有五分钟,我的脸部已经开始轻轻抽动。
“你吃饱了么?”我问。
大蕉嘿嘿对我笑着说:“小师叔祖,吃饱了,我们现在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好好睡……”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冷笑着打断:“结账,结完账之后,你可以去睡觉。”
我已经不怎么指望这个家伙了,要不是我现在身上实在没有钱,恐怕一句话也懒得说就走了。
“哦……哦哦,对对对,怎么能让小师叔祖结账,我真是糊涂了,小师叔祖,你稍等,我去结账,您别见怪。”
这丫的也太不上道了,他一句话我就大老远的从杭州跑来,虽然说就算他不来找我,我也会来湖南,可是,到底还是他请我来的,现在倒好,一副吃完等结账的样子,哪里有个想混江湖的样子,我是真的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桑子这样世故圆滑的老江湖怎么会教出这种徒弟。
……
晚上,九点五十分,大蕉跟在我的身后,一副牛皮糖的样子,让我有些消气,毕竟我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脉,想要做点事情,还真的很不容易,大块头确实能够给我提供很多的便利,现在我大概也可以确定,不是这个家伙不上道,而是真的蠢,反应迟钝,营养都长到那一身肌肉里去了,总的来说,还是一个很不错的人把……
在我看似漫无目的的游走中,大蕉在我身后忍不住的发牢骚,我也懒得理他,不知不觉,时间飞快,上南县并不算大,我用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将整个县城都逛了一遍。
“小师叔祖,我们到底要做什么啊,走了这么久,我的腿都快断了。”
我看着前头那深不见底的幽巷,转过头,身手去捏大块头身上那看上去很彪悍的肌肉,沉思了一会,轻声问:“你……你和人打过架么?”
“打过,就我这身板,一个打十个不是问题。”大蕉十分自傲的拍着胸说。
我有些怀疑的看着大蕉一眼,然后很快我就被那一身极具欺骗能力的肌肉给迷惑了,说:“身上带家伙了没有?”
“家伙?什么家伙?”
看他一副小白的样子,我忍不住的苦笑,然后说:“刀,有没有带。”
大蕉摇头,说:“没事我带刀干嘛,我吃水果从来不削皮的。”
“我去你大爷的。”我终于忍不住的骂出了口。
不再理会白痴一样的大块头,看了一眼身旁那路牌上斑斑字迹,上头赫然写着两个字:北巷,箭头正指着那条幽深无比的小巷。
这就是胖子电话中和我说过的那个北巷了,我长吐了一口气,然后低着头,就走了进去。
巷子路边的灯光隔着很远才有一个亮着,而且十分的昏黄,时不时的还闪两下,让人看不清脚下的路。
胖子让我到柳老三家,而且还很着急,胖子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就算是再着急,也不可能和我说一个我听不懂,也找不到的地方,所以,这个柳老三家,只要存在,我就一定会找到。
可是,现实往往比我要想的更加糟糕,那个死胖子,说话也说不清楚,什么柳老三家,这巷子里的民房有许多许多,要是一家一家去问,那可就要找到天荒地老去了。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凌晨时分,我们两个形迹可疑的人走在这条深巷中,引来了许多当地人养的土狗狂吠。
巷子内的格局和我以前租住的那个出租屋差不多,平房毗邻向靠,只是这么多人住在这里,为什么这条巷子还弄的这么幽暗。
找了很久,终于找了一家有灯光的人家,我对身后的大块头道:“去,去问问里边的人,就问这里有没有人叫做柳老三,要是有,你就问柳老三的家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