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的非议，江月明却毫不在意，无视黄秋晶挑衅的目光，面不改色地说：“玻璃幕墙内部有钢结构系统，跟这种外包装饰板有本质的区别。而且，台风打掉玻璃幕墙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就在黄工你来珠港的那一年，超强台风把银都酒店的玻璃幕墙打得落花流水，只不过你秋天才来，所以不知道罢了。”
银都酒店是目前珠港最高的建筑，前几年的确发生过一次台风打坏玻璃幕墙的事，在座的老员工还记忆犹新。黄秋晶一时无言以对。
“玻璃幕墙通常用在公共建筑，凌岛假日是住宅项目，跟公共建筑还不一样。公共建筑可以统一管理，定期维护；住宅的维护要麻烦得多，要是有人不配合，那事情就难办了。”
在两人充满火药味的针锋相对中，会议室里的吵闹渐渐平息下来。
“行了，别吵了！”周博韧不耐烦地摆摆手说：“现在不管这些施工上的事，只要能实现，那都不是问题。”
相比周博韧的焦躁，江月明显得异常平静，她不慌不忙地继续说：“虽然面前能实现，但是含钢量会加大很多！还有，这种变化的造型造成阳台面积过大，按照珠港的规划条例，阳台面积超过18%的部分要计算全面积，这样无形中减少了实用率。另外，屋顶的反坡造型，相当于整整一层的空间用于装饰，没有任何实际用途，而按照珠港的测绘规定，这里是属于计容面积，这样造成实用率的进一步降低。”
“我之所以反对，就是觉得这个方案咋一看太吸引，规划局多数会一眼看中，但实际上这个方案入选对我们后续的工作非常不利的。设计合同中一般都会限定含钢量、实用率这些指标，即使不苛刻，仅仅是市场上的一般数值，这个方案显然也是很难达到的。”
江月明依然从容不迫，语气里却透着毫不示弱的坚定。
“一旦出现纠纷，招牌就砸了，恐怕我们跟华晔集团的业务来往就会彻底断绝，就连在珠港的其他业务都会受影响。”
她一说完，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面面相觑。小刘攥紧的手心里全是冷汗，他毕竟是新人，一些地方规定和设计行业的操作流程，他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过了一会，黄秋晶小声地嘀咕：“有那么严重吗！”
周博韧的面色阴晴不定，沉吟了好久，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江工说的这些都很有道理，但以公司目前的情况，当务之急是要拿下这个项目。至于方案本身的缺陷，以后再慢慢优化。不然，项目没到手，说什么都是空谈。”
小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长长地舒了口气。黄秋晶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江月明，其他人看江月明的目光，则是各有意味。
“如果方案中选，设计人另有奖励。但是对外的设计团队名单，是江工挂帅。今天加紧组织人手完善方案文本，明天送入规划局。”周博韧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小刘，你还不是正式员工，没有签名权，太可惜了，白白便宜了那个江工。”散会的时候，黄秋晶悄悄对小刘表示‘关心’。
“话不能这么说，我现在明白了自己还有很多不足，江工经验丰富，以后还要向她多多学习。”刚才江月明的一番话，小刘心悦诚服，却对这个一直“声援”自己的黄秋晶忽然没有了好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