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栎扛着一只刚捕猎来的‘蜜丘’向藏身之处走去,腰间挂着一个用碎布片打着的小包裹,里面的东西不时蠕动着。
为了帮助那百灵鸟疗伤,白栎耗损了大量的元精,兼且捕猎又颇费了些功夫,此刻已经略显疲态,待到了那藏身的石缝,忽而发觉那缝隙中原本熟睡的百灵鸟竟然不见了踪迹,白栎一怔之间身后风声骤起。
白栎一惊,刚刚转过身,喉咙被一只手掐住将他推到石缝之中,白栎定睛看去,正是那只自己大耗元精救下的百灵鸟,只见她一脸怨怒的瞪着自己,心知对方必有误会当下,但喉咙被对方被掐住无法出声,当下用力挣脱,但他元精耗损过剧,竟然怎样也挣脱不开,无奈下轻拍那百灵鸟的手臂,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百灵鸟冷哼一声向后退开少许,冷眼望着他。
白栎轻咳两声,依靠石壁坐了下来,说道:“别担心,我不会害你。”略缓一口气说道:“你受伤颇重,是我把你抱来这里的又耗费元精救了你。”
那百灵鸟化身的女子说道:“我自然知道是你救了我,身上还留着你的臭味。”
白栎哑然,说道:“那你为何还要对我这般凶恶?”
百灵鸟冷哼一声,也不答话。
白栎眉头微皱,隐感不快,但心想对方深受重伤此刻刚刚恢复过来,难免心郁难解,当下不再理会她,走出石缝将那只捕来的猎物拖了进去,死开猎物的毛皮便大快朵颐。
百灵鸟在一旁冷然看了他片刻,便依靠石壁坐了下来,忽然问道:“你为何救我?”
白栎口中塞满蜜丘肉,含糊着说道:“难道看着你去死?”
百灵鸟语气冰冷的说道:“你到好心。”
白栎面容一紧,正待反唇相讥,见她双手抱膝坐在石缝外侧头瞧着自己的样子竟然似曾相识,不禁瞧的呆了。
百灵鸟恶声恶气的问道:“你看什么。”
白栎一怔,默然片刻从腰间解下那个布片袋子扔了过去,说道:“我不知你吃些什么,想来鸟儿都是吃虫的。”
百灵鸟怔怔的瞧了一眼小袋子,忽然冷哼一声解开缠在袋子上的绳索将里面密密麻麻的一团小虫子远远的扬了出去。
白栎冷哼一声:“爱吃不吃。”随即又低头闷声大吃起来,谁知那百灵鸟忽然走进来一伸手从那蜜丘身上扯下一大块肉,默默的坐在一旁咀嚼起来。
白栎一怔,也不再理她,两人你一口我一口不消多时将那不大不小的蜜丘吃的只剩下一堆骨头和皮毛。
白栎靠着石壁伸个懒腰闭上眼做假寐状,百灵鸟忽然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白栎张开一只眼看了看她,说道:“我怎知你是谁,你是谁又关我什么事。”
百灵鸟说道:“你当真不知道?”
白栎疑惑的睁开眼问道:“你想说什么?”
百灵鸟冷冷的瞧了他片刻说道:“三日前,临清州。”
白栎一怔,猛然坐直了身子,脑子里嗡的一声响:“你……。”
百灵鸟以手遮脸只余下双眸,问道:“还记得吗?”
白栎脸上露出尴尬又古怪的神色:“是你……你是……那个穿着带花边黑袍的摩罗教徒?”
百灵鸟冷哼一声:“终于记起来了。”
白栎尴尬的说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突然受了重伤?”
百灵鸟冷笑一声:“亏你好意思问,你答应随我回分坛,谁知说话不算话,半路借尿遁走,还打晕了我教一名弟子,我发散人手去寻你,哪知道回来途中遇到邪道匪帮,若不是我命大早就死在半路上,这都是你害的。”
百灵鸟胸腔起伏,疾言问道:“你还觉得救了我一命吗?”
白栎默然片刻,叹道:“想不到会发生这些事,可是……哎,是我不对,虽然我没想害你,但此事终究与我有关。”
百灵鸟说道:“你知道就好。”
白栎叹了一声,靠在石壁上,说道:“那你现在要怎样?抓我回你们分坛吗?哼!倒也省时省力,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带我进的了城,那位城守大人可严厉的很呢。”
百灵鸟说道:“我若亮出身份自然能带你进去,哼,你可是又想着怎样逃走了?”
白栎苦笑一声:“不逃了。”
百灵鸟说道:“你想逃也没那么容易。”说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走吧,还愣着干什么。”
白栎叹了一声从石缝中钻了出来,随着百灵鸟向山下走去。
两人来到城下,穿过难民营,百灵鸟眼见难民们均是一脸萎靡的颓态,心知他们因缺少魔魂而变得越发虚弱,只不知他们在发病之前尚可坚持多久,那也是时间问题罢了。
想到这里心下不忍,脸上便露出哀愁之色,白栎瞧了她一眼说道:“这些人都是投奔你们而来,你们摩罗教任重道远啊。”
百灵鸟冷哼一声说道:“不用你阴阳怪气的讥讽我,我们自当竭尽全力。”
白栎说道:“我说话出自真心,何来阴阳怪气。”
百灵鸟看了他一眼便不再多说,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城门处,守卫出面阻挡,百灵鸟报出自家身份,又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个符印,那守卫上下瞧了他两眼便不加以阻拦,由此可见摩罗教在此地势力之庞大,那城守虽嘱意他们密切监视,但也同样不敢贸然开罪,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入了城门,一条宽敞的街道笔直延伸向远方,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往来行人不断,竟然十分繁荣,与城外那种阴沉萧瑟的景象比起来宛若另一个世界。
白栎忍不住瞧的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