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收场,元稹与席间几位至交好友会心一笑,一位身着红黑相间大氅,肤色白如鬼却英气逼人的中年男子起身大笑一声,吸引全场注意,端起酒杯说道:“来,让我们祝寿星佬千寿之喜能再延个千寿。”
宾客纷纷举杯相应,那人又说道:“同时也敬在座的各位,自魔尊创世以来,我魔界以武为尊,这杯酒就祝各位武道更有突破,愿我魔界武道永昌。”
众宾客纷纷叫好。
白栎向一旁的横断问道:“这人是谁?”
横断说道:“这位前辈应该是幻云山的琴绝前辈,此人在魔界四国都享誉盛名,近年威名更盛,隐然是我七宗领军人物。”
“哦!”白栎想了想又问:“魔界四王是否也算七宗之列?”
横断刚喝一口酒听到这句话险些呛到,他放下酒杯说道:“这个可当真不好说。”
白栎疑惑皱眉,横断的师妹皱着眉嘟嘴说道:“你这妖儿竟问些古怪的问题,四王乃魔界四方霸主,整个魔界都是他们的,什么七宗八宗,又怎能将他们并列而论?”
横断师弟说道:“哎,师妹,你这话可不对了,魔界八宗乃是魔尊所创立的八种道法,你说是四王大还是魔尊大?”
横断师妹说道:“自然是魔尊大,可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世间,现如今却是四王最大,而且现在也不是什么八宗,而是七宗与恶极道,师兄,在这个问题上师父可是有严格指示,你可不要忘了。”
横断师弟说道:“师妹,你这可就强词夺理了。”
横断师妹说道:“我怎么强词夺理了?”
横断笑道:“你们两个就别吵了,其实七宗还是八宗都是魔界的道法,代表了魔界八种道义,恶极道代表的第八宗是真我,本意原是魔界众生最真实的形态,不虚伪做作,万事皆追求本心,只是三百年前这个道义被某些别有用心之辈发展到极致后变得有违常理,这才引起其他宗门不满,有此引发了八宗分裂,若按照正常来说,魔界的道义依旧遵循八宗,那四王自然也在其列,只是四王闭关千年,这期间的事他们可全不晓得,现在将四王划分八宗那种道义也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几人正聊着,席间忽然有一人尖声大喝道:“哎呦,兄台,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悠着点,你看把我这酒都撞潵了。”
这声叫声好不刺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只见一个矮胖的黑袍客站在席间,呆呆的瞧着眼前一个赤裸上身的精壮汉子,那汉子一手握着酒杯,另一手抓着果子,嘴里还叼着半个大蟠桃,此时嘴里鼓捣鼓捣将桃核吐了出来,又嚷道:“哎,兄弟,你忙三火四的起来干嘛?有什么急事啊?你看你这,我酒都潵了。”
要说谁的嗓门大也是有的,可像这人这样尖锐又高调的声音任凭谁都听得出他是故意这么瞎嚷嚷的,却不知他是何用意。
只是一众宾客却没注意到此刻陇师的表情隐隐带有一丝阴霾。
白栎此刻却首次发现这人的存在,一眼便将其认出,不正是那日山间偶然相遇那个挖洞的地鼠精吗?当下好奇心大起,白栎离开家门不过短短时日,想不到今天一天之内竟然遇到两个‘熟人’。
那黑袍矮胖客原本打算不声不响的离开,此刻却成了众矢之的,而眼前这汉子还嚷嚷个没完真恨不得掐死他,可他当然不能这么做,只得低声说道:“请兄台让让,我有些不舒服先行告辞。”
“哎呦!不舒服啊。”
那汉子却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反而拧着身子把狭窄的过道档的更严实了:“哪儿不舒服啊?咱这里现在聚集这么些英雄人物,你要是真不舒服你就说出来,还怕没人能搭把手帮个忙?”
那汉子把嘴里的桃子咽下去抿了抿嘴说道:“何况这是陇师的地方,你来这里做客身体不适,陇师还能不管?来来来,说说,哪儿不舒服了?”
那矮胖黑袍客低沉着声音转冷说道:“不过是些老毛病,不碍事,不劳兄台费心,之望你能让一让,让我出去就是了。”
“哦,老毛病……。”
那精壮汉子上下打量着黑袍客,忽然嘿嘿一阵冷笑:“合着你这坏事没少干呢?”
那黑袍客气道:“兄台这话是是何用意?”
“哼哼”那汉子冷笑俩声:“是何用意你不懂?还来问我?装什么蒜?”
那黑袍客冷哼一声,说道:“在下身有要事,没空理你这狂人,你当真不让路在下可要无理了。”
“呦呦呦!”那汉子冷笑道:“无理又想怎样?哎,你不是身体不适吗?这会又身有要事了?那你到底是不适还是有事呢?”
那黑袍客尚未来得及说话,精壮汉子抢着说道:“其实你的的确确身体不适,这事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刚才以禁术扰乱那古图的心智让他挑衅我师,后来被我师弟以秘术强行破去,此刻你大概不大好受吧?”
那黑袍客一惊说道:“你,你胡说什么?我哪会什么禁术?”
精壮汉子冷笑一声说道:“行了,别装了,看你声音都打颤了,怎么?冷吗?这地方不冷啊,我南国一年四季如春,在这都觉得冷你就只能去北边待着了。”
精壮汉子不等那黑袍客回嘴继续说:“你说你身有要事,这我也信,你悄么声跑这来搞出这么一场戏,说吧,谁派你来的,究竟有什么勾当?”
那黑袍客冷然说道:“你这是血口喷人。”
精壮汉子说道:“就喷你了,你不说明白今天别想离开这。”
听这汉子一口一个我师,一口一个师弟,众宾客恍然大悟,此人也是陇师的弟子,此刻听他盘问这黑袍客,有些宾客不免细声议论起来。
嗪于种师弟间跃下台阶向黑袍客走去:“阁下还不打算说吗?”
每跨出一步,嗪周身凝聚的魔魂更增一分。
那黑袍客环视一周,精壮汉子嘴角微微上翘,尽显不屑的笑意,周围一众宾客虽然稳坐席间,但从每人身上散发出的魔魂有增无减,只是碍于分寸,没有立刻摆出架势,均暗中戒备。
要知道那古图魂力不弱,身手了得,竟然不明不白的着了道,可见黑袍客的禁术一经施展必然难以防备,但若表现的太显眼又未免丢了份子,来到这个席上的宾客在江湖中多少都是有脸面的人物,刀头舔血打打杀杀,输赢尚且不论,可任谁也不想出这种丑,不然将来如何立足?
那黑袍客环视一圈冷笑一声,忽然仰头大笑,从他宽大的袖袍中忽然散发出一阵漆黑的迷雾。
有宾客见状大惊,顾不得什么颜面大叫道:“小心,这鬼厮鸟又刷邪法,莫要着了他的道。”
一众宾客纷纷起立向四方散开,刹那间演武场内魔魂蒸蒸灼烤着大地,嗪冷笑一声,长刀擎出,迅若闪电般向那人闪去,一刀辟出,血红的刀影中燃烧起一丝灼热的火焰,那黑袍客挥手向那团火焰抓去。
两下冲击,在半空中爆出一团奇异的光影。
嗪的长刀猛挑,挑散那团黑中带火的光影,只见一团黑雾诡异绝伦又迅捷异常的向前厅冲去,席间宾客心知此雾必是那黑袍客所幻化,无奈人人顾忌其诡异禁术无一人敢阻拦分毫。
嗪爆喝一声提刀追去。
眼见那团黑雾即将冲入前厅,精壮汉子不疾不徐的将手中把玩的野果大咬了一口,啃下半块果肉,就讲手里露着果核的野鬼向那团黑雾丢去。
这野鬼去势颇急,眨眼睛追上那团黑雾,半个野果忽然发出一层异常的波纹凭空震的碎成数块,连同那果核每一块都包含了大量魔魂四散开向那黑雾砸去,黑雾忽而消散,那些碎块纷纷陷入青石板地面之中。
众宾客只听前厅中传出一阵混乱,嗪已经一跃上了前厅的屋顶,长刀一摆,自他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闷热起来,大喝一声宛若凭空起了一个惊雷,长刀一送,一道灼热的烈焰从刀身发出直劈了下去。
众宾客只闻前厅又是一阵混乱,有人大喊道:“小心,快散开。”
哎呦之声不绝于耳。
“好厉害的火。”“哎呦,这儿有影子,小心,别被他转了空子。”
那精壮汉子撇撇嘴:“臭显呗!”随手抓起桌上两盘野果飞身跃上屋顶,纵目看去,那团黑雾眨眼间到了融园大门口,精壮汉子喝道:“你想烧死几个呀?还不快收了你的破刀?”
说话间两盘野果连着盘子被他丢了出去,只见他双手一合,数十枚野果连同两只盘子在半空中又碎成无数块,野果碎盘于半空中相交向撞,行踪飘忽不定的向那团黑雾砸去,那黑雾故技重施刚一散开随后又合二为一连番躲避,却躲不开这如同雨点般连绵不断砸下来的瓜果碎块,只听嚓嚓嚓几声响,一连三块野果纷纷插入黑雾之中,野果的碎块冒气嘶嘶青烟,镶入地中却泛着阵阵异芒,那黑雾连续撕扯几次竟然无法脱身。
精壮汉子嘿嘿嘿的怪笑三声跳了下去,手一挥,那些散落四处的野果碎块纷纷从地上飞起不停的砸到那团黑雾之上。
“好小子,还想跑?在老子眼皮底下还能让你大模大样的跑了这些年就真白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