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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卑鄙

林若岚突然觉得最近大家好像都变了,清婉遭受无妄之灾,郁结于心辞职回老家疗伤;黎暮云每天心事重重,看她未婚夫在公司楼下接她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不知是不是因为婚期将近,每当拿结婚的话题调侃,她总是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想转移话题;秦奕枫自从送走清婉就极少出现在秦楚科技,若岚很少能见到他,只听说他常约了楚翘一起喝酒;公司的一切事务都落在谢楚翘身上,所以楚翘出现在公司的次数明显增加,若岚最常见到的人竟然成了楚翘,似乎每天都会在各种情况下不期而遇。

在她为身边朋友们的变化唏嘘不已的时候,却不知前方一场未知的变故正等着她。

这天正是周六,连续加班几周的若岚难得能有两日清闲。吃完自制的简单精致的早餐,给自己泡了杯蜂蜜柠檬水便窝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书,直到被一通电话惊扰。

“喂,若岚,我是裴訢。”电话那边传来前男友裴訢的声音。若岚这才想起早已删了他的电话,刚看着号码有些眼熟却没反应过来。

“嗯,有事吗?”若岚懒懒地道。

“是这样,我这边还有一些你的东西,不知道怎么处理合适,要不一起吃个饭,我交给你?”

“什么东西?不知道怎么处理就扔了吧,我想我们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若岚不以为意。

“若岚,就算我对不起你,可你也不用连一顿正式的分手饭都不愿吃吧?而且你就真的对得起我?我可从没问过你,你梦里唤过的那个名字是谁?”裴訢语气中有恳求有恼怒,好像笃定若岚也曾给他戴过绿帽子。

若岚倒没想过曾经在梦里叫过那个人的名字,那个清风朗月般的人啊,午夜梦回也不敢相忘,如今想起恍如隔世,那份情意竟在不知不觉中连同裴訢一起放下了。突然觉得确实有些对不起裴訢,她虽没有出轨过,心里却一直拿裴訢当替代品,这对他来说也是不公平的吧,不妨见面彻底了结,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好,那就一起吃顿饭说清楚吧。”

“好,中午雅宴阁见,我订了包厢,到了报我名字。”裴訢似乎早料到她终会同意,早订好了包房。

“OK。”若岚挂了电话。

雅宴阁,本地菜系做的很不错,环境也清静雅致,楚翘曾带她去过几次,她也算是那里的常客。

中午若岚没有刻意装扮,穿一条橘粉色长及脚踝的背心裙,裙角和腰间的镂空设计清新自然,淡淡的裸妆,微卷的头发随意挽起,少了丝妩媚性感,多了几分自然随性。

到了雅宴阁报出裴訢的名字,服务生便径直领她进了包房,裴訢已经到了,面前的一杯茶还没喝完。

服务生关了门出去,裴訢站起来笑道,“若岚,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漂亮。”

若岚挑挑眉,再看到眼前这张脸内心竟是平静的,看来那些求而不得的痴念历经多年终于放下了。

两人相对坐下,裴訢为若岚斟了一碗茶,熟悉的茉莉香,他对她也是上过心的吧,只是若岚却想不起他有些什么喜好。

“最近还好吗?”若岚随口问道。

“嗯,还好,我跟她可能要复婚了。”裴訢有些尴尬。

“呵呵,恭喜啊,没关系,我们已经过去了,总要重新开始各自的生活,我早就不在意了。”若岚抿了一口茶,唇齿间清香浮动,“有没有兴趣讲讲你跟她之间的事?毕竟我还是有些在意自己是不是曾经无意中成了可恶的小三。”

裴訢看了看她,“你别这么说,我跟她离婚后半年才认识你,怎么可能是小三。只是我们的情况一言难尽,我们有过两个孩子,当年离婚是因为她出轨我一时难以接受,孩子一直是我父母带着,她常常会去看他们,而我自然也要尽父亲的责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裴訢顿了顿继续说,“跟你在一起之后,有一次回去看孩子,她也在,晚上喝了些酒,我们就自然而然地又在一起了,只是约定好不干涉彼此的生活,我知道她有男朋友,她也知道我有女朋友,所以我们的状态很奇怪,算是因为孩子而牵扯不清吧。现在孩子们都懂事了,他们想要一个完整的家,那次是她来找我商量复婚的事,我本来是犹豫的,可是没想到你突然回来,所以我也没资格强留你了,只是一直欠你一个解释。”

若岚没想到事情这个复杂,她没有过婚姻,也没有过孩子,所以无法体会他们的纠葛,不好评价。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既然决定复婚,他们终究是有感情在的吧,也许在感情里她真的充当过第三者。

“谢谢你的坦诚,孩子们一定很可爱吧?祝你们幸福。”若岚发自内心地祝福他们。

裴訢笑了笑,“谢谢!其实我也一直有个疑问,你梦里叫过的那个人是谁?前男友吗?”

若岚一愣,不知如何描述他的身份,也不知是否该告诉裴訢。转念一想,他已经这么坦诚,既然她是来了结过去的,又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这个是比较久远的事了,说出来也无妨。他是我高中时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我为了他而好好学习,为了他想要变成更好的自己,一直满怀期待有一天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他是我高中时最美好的梦想。可是我读大学时,他突然病逝了,我的梦想还没来得及说出,就变成泡沫,所以,这么多年,他成了我心底最不能触碰的痛,也是最深的痴念。”若岚看了看裴訢的脸,“你长得很像他,有五六分像,只是他气质更纯粹,清风朗月,让人不敢亵渎。”

裴訢惊讶不已,脸上神色变幻莫测,“所以,你会主动接近我?这一年多来,我只是他的替代品?”

若岚神色有些不自然,像是尴尬,又像是愧疚,“是我对不起你,确实看到你,我仿佛能感觉是他回到我身边一样。这是我的痴念,对你来说却是不公平的。可是这一年多来,我也尽量做到了女朋友该做的,所以,希望你能原谅。”说完,她便释然了,这也一直是她心里的结,怕被拆穿,如今暴露在阳光下,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堪。

裴訢自嘲道,“本来觉得是我对不起你,现在倒觉得你对不起我更多些,至少我曾真心待你,而你的一颗心从头到尾就没在我身上,呵呵。”

他端起茶碗一饮而尽,仿佛想消解心中的郁气烦闷。

若岚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她自知有些理亏,却也没什么可解释或者挽回的,换任何一个男人,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吧,谁又愿意成为别人的替代品。

两人沉默了许久,服务生进来上了菜,气氛依然沉闷。若岚突然想起裴訢说有东西要交给她,但现在开口又有些不合时宜,待吃完饭再说吧。

两人吃的很慢,一顿饭却总有吃完的时候,他们的关系也接近尾声。

若岚打破僵局,“记得你说有东西要交给我,不知是什么?”

裴訢脸上带着几分决然的神色,若岚没看懂,只听他说道,“东西的事先不急,也许你不知道,我前妻的公司跟你们擎天是竞争对手,这次见面很大程度上是她促成的。”

若岚很惊讶,“她?她为什么让你来找我?”毕竟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让自己的男人去找别的女人,尤其是一个曾经跟他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

然而更让若岚震惊的还在后面,裴訢解释道,“她让我找你自然不会是让我们联系感情,她想要你们公司的客户名册以及最新开发未上线游戏的关键代码。”

“你是在开玩笑吗?她凭什么让我背叛公司?!”若岚没想到跟裴訢一番坦诚之后,迎来的是这种龌龊条件。

“呵呵,本来我还不忍心,你的坦白倒是让我觉得自己太善良了,才会被你骗了这么久,替身?呵呵。”裴訢的面容有些扭曲,又有些得意,他侧身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摔在若岚面前的桌子上,“不知道这个是不是足以让你答应呢?”

若岚看着桌子上凌乱的照片,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照片里都是她和裴訢在一起时最亲密的样子,两人的亲吻,两人的交缠,她几乎一丝不挂熟睡的身影,她动情时的表情。。。

若岚颤抖地拿起桌上的照片,一张张看过去,“不!”

她抬起头看向裴訢,“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到底想怎样?!”

裴訢有些不忍,但想起她的欺骗,又狠下心残忍地说,“我一直有收藏照片的爱好,你没关心过吧?本来是想留下这些美好的瞬间昨晚回忆,没想到现在有了更好的用处。你说如果我把这些照片寄到你们公司,或者寄给你身边的男士们,再或者是你未来的男朋友、老公,他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真是很期待呢!”裴訢的表情邪恶又阴险。

若岚眼眶通红,没想到当年的痴念连着眼前的这张脸让她一失足成千古恨,曾经同床共枕过的人如今竟是这幅嘴脸,她咬牙切齿地说,“你-好-卑-鄙!但是要我出卖公司,你休想!”

若岚突然宁愿毁了自己,也不想让他们得逞,世上竟有如此卑劣之人,她林若岚上辈子到底欠了谁?!

裴訢早料到她不会乖乖合作,突然隔着桌子紧紧抓住她的一只手,慢慢站起身绕到她身前,俯下身子,靠近她惊恐地脸,阴测测地威胁,“为了你所谓的职业道德,你宁愿毁了自己?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但是一夜夫妻百日恩,我想还是给你些时间考虑一下,相信你会给我个满意的答复,做出对你来说最正确的选择的,呵呵!”

当他的脸马上要挨到她时,包厢的门突然被冲开又重重关上,有人冲进来一把扯开裴訢,“放开她!”

若岚泪眼朦胧中认出是谢楚翘,顿时像是有了依靠,眼泪一颗一颗滚落下来。

楚翘抱着若岚的肩膀,冲裴訢吼道,“滚!”

裴訢看了他们一眼,提起包迅速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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