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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月下观玉

为了缓解双方不在同一个频道上的尴尬,肖珏主动转移话题。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还打扮得这么怪异?”对泰妍的打扮,肖珏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怕别人认出来呗。”聊天终于在一个频道上面了,不容易。

“在这里?”肖珏看看周围无人的公园,借助月光才能看清楚对面是一个身材不高的女孩。听声音,年龄应该不大。

“?”泰妍向周围看了看。这里别说了人了,鬼都没一只(她对面的肖珏算什么物件?)。

于是,泰妍除下本来就不太舒服的伪装,精神恍惚的她完全忽视了肖珏的存在。

当完全露出巴掌大的小脸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面前还有一个‘活物’,吓了一跳!

“你,不认识我吧?”泰妍小心试探着问肖珏,毕竟少时在SH开过演唱会,在中国还是有一定知名度的。

“我应该...认识你...吗?”没学好的韩语,让泰妍心脏一上一下。

“你...”无语的泰妍:“你怎么还不走?”

“要不,你先走,我还要再待一会儿。”刚才烟瘾没过足,半调子状态最是难受:“太晚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趁着还有月光,你快点回家吧。”

泰妍睁着不大的眼睛看着肖珏:大众脸上的小眼睛左右晃动,嘴皮快速上下闭合,放在有烟盒的上衣口袋的手一抽一抽的。

“你不是又想在这里抽烟吧?”

被发现心里打算的肖珏,看都不看泰妍,用手一指不远处的长椅说:“怎么可能呢。环境这么好,我只是想在这里坐一坐。”

这几句韩语说得又快,发音又准,就似韩国人上身了一样。说完就走到公园长椅上坐下。

“时间还早。”泰妍走到肖珏坐着的长椅前站定:“我很少来这种幽静的地方。”

“怎么?”肖珏见泰妍站在长椅旁边看着他,不走也不坐。

泰妍不说话,只是将目光从肖珏的脸上移到有尘土的长椅上。

走到那里都有人为其服务的泰妍,认为肖珏应该把长椅上的脏东西清理干净让她坐才对。不想肖珏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第一次见面的泰妍又不好开口要求,所以只能不说话的看着。

肖珏顺着泰妍的目光看向长椅,反应过来后,嘴角抽了抽,心想:“女人真麻烦。”

想归想,还是从身上摸出几张纸,顺着放了一排。

满意了的泰妍说了句:“谢谢!”就坐了下来。

微风吹得树木沙沙响,天上的云层让月光忽暗忽明,坐下如高中生的泰妍与同样不高大威猛的肖珏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坐着。

不知坐了多久的泰妍,感觉这样的气氛太过诡异,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看似睡着了的肖珏:“说点什么吧?”

“啊!”身体明显一跳的肖珏,用手背擦了擦疑似有口水的嘴:“你说什么?”

他真睡着了。

“你...”泰妍一脑黑线,这什么人啊,以为他睡着了,结果他还真的睡着了。

“虽说你不认识我,但怎么说我长得还不算太丑吧。”泰妍怒气值上升:“而且从来不知道我自己还有催眠功能。”

“这里光线太暗,你长得怎么样,我还真没看清楚。”肖珏前世可能会说点恭维话,但这一世只会依本心而行。

“那你要不要离近点看清楚?”怒气值快满了。

“不用不用。”双手一阵乱摇,依本心做事,不代表发傻。听语气也知道面前这个女孩快放大招了,还是保命要紧:“我现在看得很清楚:你眼似秋波横、眉如青山黛、面若桃花、呵气如兰、举手投足仪态万千、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呀!”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文化博大精深,再加上前世中、港、台、韩、日等各国肥皂剧的反复摧残,肖珏直接把泰妍快满的怒气值降为负数。

“你这是在夸我吗?”泰妍似笑非笑的盯着肖珏。

“反正不是骂你。”

“呀!你...”泰妍也不知道从见到肖珏开始,这是第几次感到无语了。

“你是干什么的?”肖珏主动找了一个话题。

“唱歌的。”泰妍的怒气值正在稳步上升中。

肖珏看看表:“这个时间段,你不上班吗?”他把舞台歌手与酒吧歌手的两者概念搞混了。

不过,也不能怪他,谁能想到随便在小公园里躲着抽支烟,都能遇上知名度很高的idol。

“这么晚了唱给谁听?”泰妍也没反应过来。

“再说了,别人都不喜欢我的歌。”泰妍想到已发生了两次的黑海事件。

“唱得不好吗?多练练就行了。”感觉到泰妍低落的情绪,肖珏也不开玩笑了:“其实你能有唱歌的机会就是幸运的,这世上有许多唱得很好的人,还没有机会呢。”

“我从小就喜欢唱歌,教我的老师说我很有天分。”泰妍低着头,轻声述说着:“长大后,唱了几首歌,也得到一些荣誉。但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喜欢我歌声的人渐渐的不喜欢了,甚至...甚至...”

说不下去的泰妍犹如再临黑海事件的现场:黑暗无边、寂静无声。

无助的她泪水如瀑布般飞流直下,双眼平视前方,目光所及的却只有恐惧。双手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胸襟,整个身体都卷缩在肖珏的怀里剧烈发抖,嘴里不停的低吟:“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肖珏看着在怀里不住发抖的女孩顺势双臂环抱,用手轻轻的摩擦她的肩膀让其放松。心里却怎么也无法想象出,这个娇小的女孩儿要经历怎样的恐怖才能被惊吓成这样。

“这是为什么呀...”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泰妍紧绷的神经终于还是断了。

时间在此时此刻已经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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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无边的黑暗,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永恒的月光驱散。

哭累后,依偎在肖珏怀里睡着了的泰妍慢慢醒来。

“几点了?”坐直身,顺带把盖在自己身上肖珏的外衣递还给他。借着问时间,泰妍掩饰自己现在羞愧交加的心情。

羞,从来不在外人面前表现软弱的自己,却在陌生的年轻男子怀里痛哭,而且还睡着了。

愧,因自己的原因耽搁别人回家的时间。

“已经算是第二天了。”没注意她表情的肖珏看了看表,把带有泰妍余温的外衣穿上:“你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看你睡得深,就没叫你。估计是你家人担心你这么晚还不回去,着急了。你先赶快回一个电话,别让亲人担心。”

其实是叫了,只是没叫醒。为了不让泰妍有心理负担,肖珏故意说成没叫她。

“嗯。”泰妍打开手机,没电了:“能借用一下你的电话吗?我的没电了。”

泰妍的手机被jessica打爆了。

“给你。”肖珏把新买的二手手机递给泰妍,补了一句:“里面没多少钱。”

财迷肖珏的意思很明显:报个平安就行了,别一直打。

泰妍横了他一眼,心想:“这是什么人啊!把钱看得太重了。”

输入jessica的电话,拨出,通了,jessica的咆哮声随之而来。

显然jessica一直守在电话旁边。

泰妍只在电话里面说了一句:“马上回来,一切等我到了再说。”就挂断了。

看着泰妍递过来的电话,肖珏满意的笑着接了过来。

“那个...”泰妍看肖珏已站起来准备离开,就坐在长椅上低着头,用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角:“谢谢!”

“没事就好。”低头看着娇羞无限的泰妍,肖珏笑了笑:“明天的太阳依然升起。”

“嗯!”依然脸红的泰妍渐渐恢复了常态,站起来笑着应了一声。

“这些纸...”捡起之前垫着坐的几页纸,准备拿去扔掉的泰妍,发现上面写有字迹。

“哦,是我无聊的时候写着玩的,扔了吧。”肖珏无所谓,默写的歌单而已。

看了看纸上的内容,泰妍眼睛逐渐明亮起来:“是您写的歌?”不知不觉,泰妍用上了敬语。

“算是吧。”这是自己动手录下来的,当然算是自己写的。

肖珏认为的‘写’与泰妍所说的‘写’显然不是一回事。

“这歌送你了。”看着因一首歌就高兴起来的泰妍,肖珏大方的说:“不收你钱。”

“哼!”皱了皱漂亮的琼鼻:“我说过要给你钱了吗?”

“嘿嘿...”肖珏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上面怎么没有你的属名?”粗略看了一遍歌单的泰妍,没有看见这个陪了她一夜陌生男子的名字。

“送给你,就是你的了,无所谓留不留我的名吧。”肖珏是真无所谓:“要不,把你的名字写在上面?”

“那怎么行?”知识产权在韩国是很受重视的,做为歌手的泰妍有义务和责任维护其权威性:“你不写名字,我就不要了。”

“好吧。”被反将一军的肖珏没办法,拿出随身携带的黑色签字笔,接过泰妍手中的歌单。想了一下,在上面写下‘月下观玉’四个字。

“这算什么名?”泰妍接过一看:韩国名不象韩国名,中国名不象中国名,难道是RB名?

“笔名。”

“是什么意思?”

“中国自古将美女比喻成美玉,因此就有美人如玉的说法。今晚月光不错,月下观玉的意思就是...”肖珏顿了顿,看了一眼听得很认真的泰妍:“我的眼里只有,在月光下的你。”

泰妍的脸瞬间红透,心脏狂跳不止。

完全没想到‘月下观玉’是这个意思。

“他在向我表白吗?”这是泰妍的第一反应。

“那您送我歌是...”泰妍鼓气勇力再问了一个问题。

既然‘月下观玉’都是这个意思了,那先前送歌的举动,难道不是他随意送出,而是有其他的意思在里面?

“因为你是一名歌手。”说完后,肖珏就没有再管愣在那里的泰妍,转身快速离开。

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叫金泰妍...”看着即将消失的肖珏,突然反应过来的泰妍,对着他的背景大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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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的肖珏:脱衣、洗澡、睡觉。

回到宿舍的泰妍,依然云里雾里。如果不是手里还拿着肖珏的歌单,她真以为自己是在公园的长椅上做了一个梦。

面对jessica的追问,泰妍把晚上的经过编了一个故事:在小公园里遇上了第一次到韩国,笔名叫月下观玉的中国人,不是她们要找的飞机上的肖珏(其实就是她们要找的飞机上的肖珏)。这名中国人看见她心情不好,主动找话题开导她。不知不觉就聊得有点晚了,连手机没电都不知道。在分别的时候,这名中国人给了她一首他自己创作的歌曲算是认识一场的临别赠礼。做为回礼,什么都没有的她说了自己的真名。

对于这个漏洞百出的故事,聪明如jessica会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泰妍平安无事回来就好。至于其他什么的,难得糊涂。

洗完澡,趟在床上的泰妍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脑袋里全是肖珏的音容笑貌。

“我的眼里只有,在月光下的你。”在泰妍最无助的时候,给了她最需要的慰藉。“因为你是一名歌手。”在泰妍最迷茫的时候,给了她最需要的信任。在泰妍最脆弱的时候,是这个笔名叫月下观玉的男子陪他一起渡过。

重感情的泰妍,怎么可能再忘掉这个已拨动她心弦的男子。

辗转难眠的泰妍决定,天亮就把肖珏的这首名叫《Gee》的歌曲拿给SM公司首席作曲俞永镇评估一下,能不能做为自己的单曲演唱。

他送给她的歌,她要为他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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