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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

其实,前几日旻宁只要一有空便来陪我,这几**不来了,倒觉得一下子好象缺点什么,有几分不自在,也许很多东西就是这个样子,在潜移默化中成为了习惯,我的心中甚至说有几分小小的失落,心里不知怎的竟多了几分不塌实。

我只故做安心的做我的陶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两耳不闻窗外事,倒也有几分轻松惬意。

很有成就感的捏了一个有左右耳的马克杯,用竹签小心的在上面刻了一男一女中间还有一个像天使一般带着光环的小孩子,我很有成就的自己欣赏着,心中蓦然一惊,杯子上的爸爸眼神深邃嘴边却挂着隐隐的笑是旻宁,脑海里晃出他紧紧抿着嘴唇;带着隐隐的笑,或者带着捉弄的神情……是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脑中已经全种下了他的影像。

可是,他现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又不想打扰他,毕竟有那么多事情要他头疼……

突然想起那个雨夜之后的早晨,旻宁轻轻拥着我,问我有什么生日愿望,那天他还误了早朝,只是好多天都没见他人影了,前天去的全妃那,听说昨天又翻个什么贵人的绿头牌。想他应该是早把我抛到九宵云外了吧。有些愤恨,脑中他的图象碎了一地。哼,不想他了,我还有我宝贝陪着我,轻轻摸了摸我隆起的小腹,兴许是我太瘦了吧,虽已怀了六个月的身孕外加厚重冬衣的掩盖肚子却是不是太明显,想着再有不到四个月这小家伙就要来到世界上了,我的心情顿时染上了淡淡的喜悦。

第二日便是正月十五,一早小桃服侍我起身更衣,望着一衣橱的五彩斑斓的衣服,我指了件红罗蹙金旋彩飞蝶裘氅,在平时我是不喜欢这么艳丽的衣服的,只是今天是我的生日,希望这华丽的衣服能带给我和孩子一年的好运喜气。

小桃并不知晓其中原因,只是服侍我更完衣后,带着笑意道,“小姐,你穿这红色真是高贵喜气,想那元宵节的宴会你定是光彩夺目的。”

我几分黯然,又要参加那带着几分表演性质的虚假的宴会,表面的浮华而已,想今夜御花园也会礼花齐放,只是红墙割裂的天空,怎么会比的上外面的广阔无垠?

早膳的时候我只说突然想吃面,小桃便亲自去小厨房给我做了一碗喷香的牛肉拉面,暖暖的吃下,心中几分惆怅今天也是我双胞胎哥哥的二十五岁生日,不知道我的家人在那边好吗?我默默仰头望着水晶帘外莹碧的天空,“哥哥,生日快乐!”

不知怎的也许是太安静了吧,感觉时间过的很慢,坐在大厅随手拿着杯盏品着里面上好的碧螺春,那甘醇的清香轻轻溢进齿间,他应该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了吧?

直到用过午膳,我百无聊赖的欲上楼补个回笼觉,刚迈上楼梯却听到外面一阵碎碎的脚步声,我心中不知怎么突然多了几分兴奋,难道是他来了?

却见小卓子穿了件青白嵌皮袍褂进来打着千给我行礼,看他这身值钱的打扮也知道今天的宴会定是隆重,还有就是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各宫的打赏定是不少,只是皇宫的风气是崇尚节俭,所以平**为讨皇上开心定也不会太露财。

他来做什么,我脸上带着典雅而高贵的微笑,道,“卓公公有何贵干?”

小卓子笑着忙作揖道,“娘娘真是抬举奴才了,万岁爷在绛雪轩读书喧娘娘过去侍书。”

绛雪轩在御花园一侧那里风景秀丽,即使冬天也有,岁寒不雕的苍松翠柏,有秀石迭砌的玲珑假山,楼、阁、亭、榭掩映其间,幽美而恬静。我在心里想在那读书?还真是悠哉,本来还给你找了托词想你是政务太忙了,侍书倒想起我来了,有些不想去,几分忿忿,但他毕竟是皇帝,小卓子就在这候着,于是脸上依旧带着高雅却疏远的微笑道,“还请公公在大厅用些茶点,本宫上楼去梳妆一会就下来。”

转身上了楼,坐在打磨平整如冰面的铜镜前,任由小桃将我那本是随意束起来的头发打散,挽起一个高贵的众星捧月髻,插了一支海棠迎春点珠花簪,施了胭脂水粉淡扫娥眉,眉宇间似有淡淡流光波转。

小桃仔细看了半响又细补了些胭脂,盈盈笑意对我道,“小姐,您看怎么样?”

我对镜随便瞟了一眼,想他这么久都不来了,还要打扮给他看,最重要的是我的生日看来他是忘了,什么朕不能失去你?哼…都是骗人,男人的情话,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只觉得心里一阵堵,随意回道,“挺好的,就这样吧!”

小桃盯着我,很吃惊的表情道,“皇上找您,您不开心吗?”

我望她答道,“为什么要开心?他是皇上,他找我去。我只是遵从圣旨而已……”确实不开心,我语气里带着几分忿忿。

小桃脸上却挂起窃喜的表情,“小姐啊,我这几日数着皇上不来,您一天能叹八回气!呵呵”

我仰起脸带着倔强道,“胡说,我才不是为他叹气呢!是我的艺术作品老失败,我急的……”

小桃继续带着笑道,“小桃可没胡说,小桃虽没什么见识但也知道您那天做的那个杯子上画的是皇上和您还有小阿哥。”

我被她说中心事,顿觉双颊两片热云涌上,一时火辣辣的,但我嘴上依旧不承认的狡辩道,“小桃呀!你还真有观察能力”我重重的点点头继续很肯定的说:“恩,有做艺术家的潜质。”

小桃依旧带不屈不饶,不被我的打诨分散注意力带着狡黠的笑道,“呵呵,小姐你脸红了,以前夫人在世的时候跟小桃说过,一个女人要爱上了一个男人,见不到会左右叹息,心里有但嘴上不承认,以前小桃年纪小不懂,现在看小姐的样子算是明白了。”

我心中狂淌汗,如月的额娘对感情倒是蛮参透的,只是干吗要告诉眼前这个小丫头,让她来揭穿我一直觉得隐蔽的很好的心理,我不过是只有一点点喜欢他了而已……

这小桃依旧不肯放过我继续道,“您的心看来是被万岁爷收了。”

我在心里想,我的心才不要给他呢,他的心还不知道给谁了,眼前的这丫头的心,恐怕已经飞给了要收到那绣兰**的人了。

我双手合十,低头双目微阖故做深沉道,“小施主的教诲,老纳受教了。”

小桃已按捺不住笑的前仰后合,我抬头望她,继续颇有禅机的道:“只是小施主尚未婚嫁,又老大不小,还是要关心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发现如意郎君就赶快嫁掉,免得像老纳一样六根皆空,此乃天机,阿弥陀佛!”

小桃本来就笑的前仰后合,被我一提婚事脸顿时又羞红成了猪肝色,全无刚才的灵牙利齿,声音也变的格外温柔道,“小姐,你真讨厌,就知道拿人家开玩笑。”

我在心里暗暗偷笑,再让你这丫头笑话我。

脸上依旧带着沉静的表情道,“施主,老衲还要去汇位老朋友,至于这天机,老衲有机会一定跟施主细细探究。”

跟她那么一闹腾倒觉得心中的几分灰色气息,早已消逝的无影无踪了,转身下楼,小卓子忙上前恭敬的道,“娘娘轿撵已经准备好,恭请娘娘起驾。”

我微微一点头,示意小桃给了小卓子一定金子,小卓子顿时脸露喜色忙将那定金子揣进袖子,道,“奴才谢岚妃娘娘赏赐。”

出了奇月阁,上了在外等候雕刻装饰繁复的四人抬轿撵,轿子极起平稳的速速前行,我轻轻揭开轿帘一角,可以看到忙碌的太监宫女走过,想来今天下午便要开始的元宵节宴会,他们定是很忙碌的,午后的阳光几分刺眼,我忙将帘子拉下,不一会便到了绛雪轩,小桃打起帘子扶我下来。”

这绛雪轩离那日绵忻送我金鱼的养性斋很近,是个两层的圆顶形状的建筑,明媚的阳光下琉璃宝顶发出灿烂夺目的光芒,此刻我的心情有些矛盾,想他,但又不愿意见到他……

小卓子推开绛雪轩那雕花红木金漆门,引我进去,这绛雪轩内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楠木窗格,透雕着一幅幅生动的万福万寿、蝠鹿同春的图案。整个屋子素色的幔纱装饰的清新雅致,鎏金香炉中,百合香丝丝缭绕,一时静籁,却不见旻宁的影子,我侧头问在身后侍侯的小卓子道,“皇上呢?”

小卓子道,“皇上在侧殿等娘娘呢!”

我点点头,小桃本欲扶着我进去,小卓子却拦住道,“皇上要娘娘一个人进去侍侯,桃姑娘请留步。”

我在心里想这旻宁搞什么鬼,让我自己一个人进去,这时候小卓子在一旁恭敬的催促道:“娘娘皇上还在里面等着呢!”

我来不及多想,对小桃道,“要不你先回去,把那**取来,晚上给他”然后在众人不留意的时候冲她挤了挤眼,她紧紧抿着唇微垂头,轻轻应了声:“恩……”。然后转身回奇月阁去取了。

小卓子引我进了侧殿,那里亦是宽敞明亮,一排排红木的书架投在红色绣金龙凤的波司地毯上淡淡褐色的剪影,紫铜鎏金龙纹暖炉中,碳火熊熊似五月媚阳,屋中鎏金雕小兽香炉中没有点熟悉的龙诞香,却是清新怡神的薄荷香,记得恺身上常常有这种淡薄荷香,我几分无奈的轻耸了耸肩,怎么又记起了呢?

旻宁端坐在正中宽大的书案后,专注的看着手中的折子,时而在上面圈画着什么,身上着了件玄色竹子暗纹的貂毛领的氅衣,小卓子已经静静的恭身退出,旻宁好象根本不知道我进来了,一时静谧,更漏声清晰入耳。

我拿出手帕行了个手帕礼,故意提高了几分声贝规矩的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秒钟的沉默后,他的头抬都不抬,低沉磁性的声音道,“免礼吧!”继续在他面前的折子上圈画着什么。

我在心中忿忿,什么嘛?连抬头看我一眼都懒得看,找我来干吗?被无视的吗?

鎏金雕小兽香炉中丝丝袅袅的飞散出清新怡神的薄荷香,我只觉得心里堵的晃,一时气氛又是静谧,我一时间倍感尴尬,他又恢复了帝王的冰冷与距离,难道曾经脸上的温暖和煦都是我的幻觉吗?

“你真够慢的。”他的一语打破了静谧的空气,却仍是不抬眼看我。

不知怎么的胸口像被他点了一把火,故做恭敬的道,“恩,臣妾很慢,臣妾这就告退不扰皇上了。”说着就想往门外走去。

“回来!”他终是抬起头了,深邃的眼神让人望不到尽头,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几分戏谑的笑意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朕还没让你走,你就走!?”

跟我谈规矩,不知怎的心里竟有几分委屈,也不避讳他那深邃的眼神望着道,“反正皇上也不想看到我!我就这样了,这规矩估计我一辈子也学不会了!以后我再也不在皇上面前碍眼了!”一气说出这些话倒觉得痛快了许多,他脸上表情微凝,生气就生气吧!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说出来我只觉得能压抑死。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这是发的什么脾气?生气还是吃醋?”他眼中居然有几分得意的神色。

我更加气愤起来,感觉他眼中是一种征服的得意,我更是气势汹汹的道,“我没有!我才不会吃你的醋呢!这……后宫那么多人,轮也轮不到我,我永远都不会。”猪才会喜欢上你呢,谁要吃你的醋?不知怎的却感觉眼眶微湿。

他却是用手掌微微一撮额头继续笑道,“你生起气来倒是挺漂亮的,比平时好看多了,还有你这身红衣服也挺好看的。”

此时他的笑让我感觉那么厌恶,我仍不甘示弱道,“我就长的丑!穿什么都不好看,定没皇上那些什么娘娘那个贵人的楚楚动人;而且粗俗女一个也没什么规矩,皇上……”我本要继续说,皇上以后大可不必召见我。刚开了头却被小卓子在门外说的一声,“万岁爷,都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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